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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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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一笑,繼續道:「你還記得祈然的父親——那個冰淩王的策略嗎?他明明是想扶祈然登上王位的,卻偏偏找了他大哥當替死鬼擺上檯面,好讓所有的矛頭都對準蕭祈軒。」 「現在幾乎每個國家的人都不看好尹國,因為一旦尹王一死,尹國必定會因為內亂而分崩離析。可是我現在忽然想到,尹王他……用的可能也正是這個手段。」 步殺點了點頭,雙眉緊皺,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這些你別管。」 我撇了撇嘴,哂然道:「要不是他陷害你,我才懶得管這些呢。算了,反正你以後小心點,別在這種非常時期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步殺,成天在外面招搖,天天被人追殺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不說那張通緝令,光你身上有玄武、青龍兩大聖石這個事實,就足夠引來全天下的追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步殺淡淡點了點頭,收回綁上繃帶的手時,觸到我的手背,忽然微微蹙起了眉:「你很怕冷?」 我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道:「因為台……我們家鄉很少有這麼寒的季節,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看他伸過手來要握我的手,我忙縮了回來,悻悻瞪他一眼:「你的手常年冷得跟僵屍似的,夏日冰鎮還差不多,冬天取暖就算了吧!」 步殺面色不變,抓過我的手整個包在他的大手中,天生的冰寒之氣透指襲來,我忍不住打了個抖,正待叱駡。 手背忽然一股溫和的暖流傳來,漸漸充盈在整個手心,一絲一點透體而入,我的身體竟也慢慢溫暖了起來。 只聽步殺清冷的聲音響起:「你的內力怎麼來的?」 「應該……大部分是祈然的,還有一小部分是你和衛聆風的吧。」我舒服地享受在體內潺潺竄行的暖流,歪著頭道,「當初我不是引了祈然身上的血蠱嗎?被不知哪個混蛋刺了一劍,掉下懸崖去,幸虧被熱流捲入一個山洞,為小銀所救。」 「後來又認識了無夜,還無意間救了衛聆風,正好他身上好死不死也中了血蠱,所以我就想索性搏一搏,把他身上的血蠱也度到了自己身上。」 「沒想到,我還真是運氣好到爆了,兩個血蠱相互作用,不僅蠱毒解了,我體內還多了你們三人的內力,連毀損的容貌也恢復了。」 步殺微微動容,握著我的手又緊了幾分,淡淡道:「坐到床上去。」 「幹什麼?」 看他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我有些不情願地把手從溫暖的氣息中脫離出來,莫名其妙地坐在床沿,看著步殺也緩步走過來,坐上床。 他冷淡地開口:「轉過身去。盤膝。」 「哦。」我聽教聽話地坐好,感覺到他的雙手掌心抵上我的背脊,一股熱流細細從我的神堂、心俞二穴貫入,緩緩流竄遍全身。 慢慢地體內不知潛藏在何處的氣流開始蠢蠢欲動,全身的四肢百骸由溫暖變為灼熱,慢慢灼痛。 我的額頭開始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全身因似酸似麻的疼痛不住顫抖,忍不住身體前傾,想要脫離那痛苦的來源。 「步……殺,好……好……難過……」我的聲音夾雜著痛苦的呻吟聲,呢喃道。 「別動。」步殺的聲音也不若平時那般清明,略略帶著無力和沙啞,「馬上就好。」 背後湧入的氣流漸息漸弱,忽然,如利劍般洶湧直穿而入。我痛地渾身劇震,幾乎尖叫出來,但最終還是咬著嘴唇死死忍住。 熱流凝結在我周身的內息中,引導著它們慢慢散入全身各處,背後支撐著我的雙手終於撤去,我渾身一軟,向後癱軟在步殺懷裡。 全身上下流轉著比原先順暢上好幾倍的體息,融合地絲絲密密,幾無破綻。 睫毛上都細密地沾著點點汗珠,我透過水霧看到無力地靠在床沿的步殺,蒼白的臉,和比我更汗濕的額發,不由心中感動,又覺點點溫馨。 「你……打通了我的奇經八脈嗎?」緩和過後,我用還有些虛弱的聲音問。 步殺一楞,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過將你體內鬱結的氣打散到全身各穴。打通奇經八脈我做不到,你以後遇到祈,可以讓他幫你。」 「以後……遇到祈……」我喃喃重複他的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上頭的人許久沒有發出聲音,連呼吸也是輕不可聞的。疲倦的感覺漸漸襲來,我慢慢撐不住沉重的眼皮,就在意識迷離的邊緣,我仿佛聽到步殺清冷卻憂慮的聲音響在耳畔。 「……不肯承認是冰依的話,現在的……祈,你還是不見的好……」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上面蓋著錦被,整個身子都蜷縮在步殺懷裡。他的懷裡還有暖暖的余溫,我鼻子一酸,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竟一個晚上都催動內息讓我取暖嗎? 我扯過被子抱在懷裡,看著正在系腳上綁帶的步殺,問道;「步殺,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步殺的動作頓了頓,才繼續系完,直起身冷冷道:「我要在祁國證實一件事。」 我愕然:「什麼事?」 步殺漠然搖了搖頭:「過兩天再告訴你。」 「那四聖石呢?你不找了嗎?」 步殺看了我一眼,思索了半晌,才道:「不用找,三個月後,他們都會聚到這裡,四聖石也是。」 「三個月後?為什麼?」 步殺拿看白癡的眼神,仿佛司空見慣地瞟了我一眼,才用平板的聲音說:「三個月後是你的封後大典。尹、鑰兩國必然會派人出席……」 「啊——!」我驚叫一聲,從被子堆中蹦起身來,跪坐在床上,抱頭痛苦地叫道,「我竟然忘了這件事!尹鑰兩國也會派人出席?完了,那豈非傅君漠那個變態也會來?」 「你認識鑰國太子?」 我茫茫然點頭,迎上步殺略有些疑惑的眼神,忽然緊張地道:「步殺,三個月後,封後大典那段期間,你一定要幫我守著心洛,就是跟在我身邊那個小男孩,千萬別讓人把他綁走了!」 步殺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用他一貫清冷的聲音淡淡道:「那就把他帶在你身邊吧。」 「啊?」什麼意思啊?我是叫你保護,又不是我保護! 正待再問,步殺瞟了我一眼,無聲地吐出兩個字:「白癡」。 然後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道:「我晚上回來。」說完,便像是飛天遁地般,忽然消失在門外。 靠!我忍不住死瞪著門口在心裡咒駡,你個冷血的殺手,讓你幫個忙會死啊?話也不講清楚,還敢罵我是白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這裡是什麼?旅館嗎?那至少還得付錢呢…… 「小……小姐。」大清早進來的心慧剛好撞到我一臉惡毒詛咒的表情,不由好奇地問道,「怎麼了?看把你氣得,好象別人欠了你幾萬兩銀子似的。」 我踢開被子跳下床,恨恨地道:「心慧,你錯了,不是幾萬兩,而是幾億兩!」 「小姐,幾億兩是多少?」 一出房門,我便有些心神不安,怕無夜會因為昨天的事又生氣。不過萬般難得的,他竟然還是如平日般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周身沒有冰冷的怒氣,問他問題,也會如常做答,只是眼神常常晃向別處,不願與我對上,估計……是還在生氣。 不過嘛,我已經很欣慰他今天的反應了,畢竟昨天晚上算是無理取鬧又不信任他們的人是我。 今天還是一樣平平淡淡的過去,分別見了顏靜和芊芊。 顏靜還送了副綴滿羽毛的漂亮手套給我,與小雨以前那種粗製濫造的手工簡直有天壤之別,我歎了口氣,馬上擺出一副滿心歡喜的模樣收下了。寒冷的冬天啊!剛好派上用場。 到了晚上,我沒吃晚飯,讓心慧把熱好的飯菜端進房中,依舊固執地要求一個人睡。 心慧把嘴巴嘟了半天高的心洛拽在懷裡抱走。我看了神色淡漠的無夜半晌,正待轉身進去,右手卻忽然被抓住。 「怎麼了,無夜?」我看著他牽住我的,溫暖乾燥又有些粗糙的大手,詫異地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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