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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若得知方子晗要嫁,太后肯定是第一個按捺不住的人。我要逼太后出手,之前所有的動作,只是想孤立太后,引開太子和方家的注意力。這樣,在最後攻向太后的致命一招裡,我才能一舉得手。」她小心翼翼地折下最燦爛的那朵花,笑吟吟地遞到皇甫容面前,「漂亮嗎?鮮花配美人,皇甫,最近都沒看你穿女裝了。」

  皇甫容臉頰微紅,本想否認,迫於無奈還是接下那朵鮮花,別開腦袋,「我穿著女裝的樣子太多人認識,不方便。而且,穿著女裝打鬥起來也很麻煩。」

  弦歌笑道:「有你這張臉在,不管穿什麼都會很醒目。」頓了頓,她伸手指著那朵花,玩笑道,「戴在頭上會更漂亮哦。」

  皇甫容僵硬地微笑,勉強轉開話題,「那王妃接下來想做什麼?需要屬下去安排嗎?」

  弦歌不再逗弄他,笑眯眯地望了他半晌,盯得皇甫容臉色越來越不好意思,她大笑,「我養了這麼多天的'病'也該養好了,皇甫,準備馬車,我們去方家走一遭。」

  如獲大赦地吐一口氣,皇甫容立刻轉身去準備。他低頭盯著手上那朵花,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苦笑一聲,只能塞在衣袖裡,花香輕微,幾不可聞。

  京城也就那麼大的地方,弦歌到方家沒花多少時間,她站在方家門口開口說要見方子晗。那管家惶恐,老爺向來不喜歡二小姐和七王爺來往,不過,他也沒膽子把這個七王妃晾在門口,急忙進去通報,不多時,就請弦歌進門。

  皇甫容正欲跟上,弦歌阻止道:「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很快就出來。」說完,她跨步進入,跟著那管家七彎八繞地,最後停在方子晗的房間前,門開著,可以清楚地看到方子晗坐在裡面。管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七王妃,二小姐就在裡面。」

  弦歌頷首,步伐優雅端莊,迎著方子晗的視線微微一笑,「方二小姐。」

  方子晗目光不善,情緒表達得很明顯,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你找我幹什麼?」

  弦歌的神情嚴肅起來,「二小姐應該已經知道悠揚的事情了吧,所以,希望你幫著勸勸太后和你爹,把悠揚救出來。」

  方子晗憤憤地盯著她,冷笑,「我為什麼要幫你?」卻見弦歌不為她的語氣所干擾,無動於衷。她心情更加不愉快,「我早勸過了,七哥一關進去的時候我就去找爹,可是一點兒用也沒有。」方子晗立刻下逐客令,「所以,你來找我也沒用,快點兒滾吧。」

  弦歌歎氣,「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不過,方小姐,還是希望能再勸勸方丞相。」她邁開步子向外走去,忽然停下來,回頭一笑,「方二小姐,若是你真能把悠揚救出來,或許悠揚會因為感激而娶你做側室。」

  方子晗一怔,然後緩緩眯起眼,「會嗎?」

  弦歌繼續笑,「方丞相不願救悠揚,不就是因為無關緊要嗎?若方小姐堅持要求嫁給悠揚,或許方丞相就會盡力了。」

  方子晗盯住弦歌的眼,勾起唇角,像是自嘲又像是蔑視,「符弦歌,你瞭解你的夫君嗎?對七哥來說,想要用內疚和感恩的情緒脅迫他就範,那本就是天方夜譚。七哥的生活隨心所欲,他的確憐香惜玉,卻也是最薄情寡義的人!」

  這個小女孩不好哄呢,弦歌歎氣,「那麼,方二小姐不會再勸方丞相了嗎?之前發生了暗殺事件,我實在很擔心他。」

  方子晗咬唇,「我想救七哥,這點不用你說我也會去做,但是,爹不聽我的。」

  弦歌用誘騙一樣的口吻說道:「若你堅持嫁給悠揚,絕水絕食,閉門不出,說不定方丞相憐惜之下就會同意,然後就會努力營救悠揚。」頓了頓,她笑道,「我也會幫忙的。」是啊,幫忙把這件事在京城傳播開來。

  方子晗沉默不語,緊盯著地面。

  弦歌微笑,「那我先行告辭。」

  方子晗抬眸盯著她的背影,像要盯出一個窟窿。

  「符弦歌,即使你現在是七哥的王妃也不要太得意,七哥的喜新厭舊是出了名的。」她像洩憤又像是示威一般喊道,「無論如何,七哥第一個喜歡的女人是我,他的初吻也是給我的!」

  弦歌腳下一顫,裝作沒有聽見,繼續端莊優雅地向外走去。

  皇甫容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很快看到弦歌出來,急忙上前詢問,結果嚇了一大跳,「王妃,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像要去殺人一樣,不過,理智以為不要說比較好,他把後半句話吞下去了。

  弦歌哼哼一笑,「皇甫,把方子晗要嫁悠揚的事情,吩咐暗探傳出去。還可以添油加醋,說淩悠揚舊情難忘,方子晗是他的初吻對象和青梅竹馬。」

  皇甫容諾諾不語。

  弦歌深吸一口氣,「先上馬車吧,我們路上講話。」

  「是。」

  「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皇甫,當時和陸務惜勾結的那個官員,就是寫密函的那個官員應該是悠揚安排的吧?」

  「是。」

  「馬上把這個官員的家屬給藏起來。」弦歌閉目冷笑,「我現在就等著太后出手,她唯一握住的把柄就是我給她的那封密函。哼哼,她當時吃進去的,我要她原封不動地吐出來,加倍奉還給軒王府!」

  「是。」

  接下來的日子裡,朝廷風波不斷,太子派和非太子派處處發生爭論。大家都以為,在太子的推波助瀾下,才讓一個皇子受傷,一個皇子蒙冤,三個皇子被關禁閉。於是,本來站在中立立場的一些官員也開始看不慣太子的作為。造成的情況就是每天都有大量的奏摺遞到玄崆帝手上,每個政治觀點都有不同的人故意唱反調。太子忙得頭髮都快白了,玄崆帝也煩得受不了。

  皇宮深處一處幽遠的宮殿裡,淩悠揚閉著眼,蹺著腿,嘴裡還哼著小曲兒,窩躺在軟榻上,笑容隱約。

  玄崆帝跨進這宮殿,一眼就看見這畫面。他上前幾步,看見淩悠揚桌前還有一幅正畫了一半的美人圖,圖中之人正是符弦歌,他笑道:「怎麼,你就這麼思念自己的王妃?」

  「父皇知道兒臣的思念,怎麼不放兒臣回家呢?」

  玄崆帝坐在他身旁,冷笑,「朕現在放了你,你就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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