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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第十一章行刑

  在白潛的默許下,陸務惜通敵造反的案子頓時進行得順暢無比,弦歌一鼓作氣地繁忙工作,把該辦的都辦了,甚至把行刑時間和行刑地點都決定下來。她坐在椅子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才發覺天色已經很暗了,明晃晃的月亮掛在夜空中有些孤寂。

  弦歌離開刑部,靜悄悄地回到符府,本以為府中上下都已經睡下了,不料卻看到燈火通明。出什麼事了?她大步跨近客廳,看到符雪遲坐在正中央,臉色不怎麼好看。弦歌的視線向四周望去,毫不意外地看到淩悠揚、冷立和皇甫容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她一進門,每個人的目光都齊齊地投射到她身上。弦歌的腳步不禁縮了縮,丫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她笑眯眯地打招呼道:「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客人。」

  淩悠揚的神情相當友善,「實在有些事想和符城主聊聊,所以就自作主張在這裡等候了,應該沒給你添麻煩吧?」

  弦歌微笑,這陣仗,你把冷立都帶來了,如果我說麻煩你會立刻走人嗎?她開口道:「沒事,到我的書房去吧。」回頭向符雪遲笑道,「雪遲,你先去休息,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符雪遲不放心,「不需要我在場嗎?」

  弦歌搖頭,「真有事我會叫你的。」

  符雪遲頷首,不悅地望了淩悠揚一眼,似笑非笑,「七皇子,如果您真的是誠心想做我們雀南國的駙馬,那可要注意和其他女性保持距離,莫讓流言毀了這樁大好聯姻。」

  淩悠揚不以為意,「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弦歌鄙夷地望著他,「七皇子,請跟我往這邊走。」

  淩悠揚和冷立都坐在椅子上,皇甫容堅持站在他主人的身後。弦歌望著他們,不由得產生會審的感覺。事情正如她所料,他們是為冷立和陸務惜串通的密函而來。弦歌心中冷笑,冷立啊冷立,你來問這件事居然還把淩悠揚帶來?這不是與虎謀皮?這才多少時間你就對他推心置腹了?那個最大的幕後主使就坐在你旁邊,你還來問我?

  冷立詢問:「符城主,那封密函你拿到手了嗎?」

  弦歌搖頭,「冷立你不用心急,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再過幾天陸務惜就要被處死了,在這之前,所有證據都要給皇上和刑部各位大臣過目。所以,那密函還不能給你。」

  冷立皺眉,「符城主,那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嗎?你是怎麼得到那密函的?極東國內真的有人和陸務惜串通一氣嗎?」

  聞言,弦歌沉默地往椅背一靠,眼睛若有似無地向淩悠揚瞄了眼,淡淡道:「在七皇子面前說沒問題嗎?這事少些人知道比較好吧?」冷立,以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今天這樣問過你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冷立點頭,「沒事。你說吧。」

  淩悠揚很開心地笑了出來,他眯著眼望向弦歌,嘴角微微勾起,「我也想聽聽這事。」

  笑吧笑吧,你笑得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裝吧裝吧,小心裝得你哪天都不認識自己了!弦歌心中恨恨地想,無奈道:「把這密函給我的人我並不認識,那天晚上我在睡覺,半夜的時候察覺到有人,我還以為是刺客,結果只在桌上發現了一封密函。」

  冷立有些失望,「這樣說來,你可謂一無所知?」頓了頓,他自嘲地一笑,目中微顯精光,「那天符城主跟我講條件合作,如今看來,不過是向冷某開個玩笑,想利用我罷了。」

  和那狐狸比起來,我對你的哪算是利用啊?弦歌歎氣,正想著把眼前這群人快快打發的時候,淩悠揚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笑道:「符城主的回答未免太過籠統,你那時沒派人追查送信的人?」

  你還真敢問啊?弦歌似笑非笑地瞥著他,眼神中滿是譏誚,「那可能是我疏忽了,忘說了一點,那封密函是我在做俘虜的時候得到的。」淩悠揚,我不拆穿你,你也別給我添麻煩。

  冷立的身子不禁一震,目光炯炯,「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要看個人理解了。」弦歌笑得滴水不漏,「我不過是在敘述事實,至於怎麼分析這事實就看你們的了。」

  冷立沉默片刻,歎道:「看來叛徒就在我身邊。雖然情況依舊不明朗,但至少有下手調查的方向了。」他站起身,向淩悠揚謝道,「全靠今日七皇子陪同前來,他日冷立若能順利洗刷冤屈。一定銜草結環,至死不忘。」

  淩悠揚瞥了弦歌一眼,淡淡一笑,「哪裡,我不過是跟來湊個熱鬧,也沒幫上什麼忙。」

  哼哼,弦歌冷眼望著他,「七皇子,在你們離開之前我要好心告訴你一句話。」

  「洗耳恭聽。」淩悠揚不羈笑道。

  「你還是放棄和長公主的聯姻吧,否則會有很多麻煩上身。」弦歌盯著他的眼,「強龍難壓地頭蛇,七皇子最好知難而退。」

  「哦?」淩悠揚笑眯眯,「符城主反對嗎?其實我也不是非娶楊麗凝不可,若弦歌你願意以身相許我也不反對,相比之下,我更喜歡你。」

  冷立腳步一滯,靜靜地站在原地。

  弦歌不發一言地望著他,半晌,她別開腦袋,伸手道:「不送,請便。」

  淩悠揚也不好繼續調笑,聳了聳肩,便和冷立、皇甫容一起離開。

  夜是黑的,月是圓的,弦歌莫名覺得心中有點兒煩。

  陸務惜被行刑的這一天,萬里無雲,人山人海。

  弦歌坐在主判席上,她對這一天已經等待得太久太久,看到四周黑壓壓的人,她驟然有些茫然,就這樣了嗎?她就這樣贏了?陸務惜就這樣死了?

  三十多年前,這個人金榜題名白馬紅衣,是那樣的威風顯赫揚揚得意。今天,這個人蓬頭垢面,是如此的落魄,可惜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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