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怪傳(136)_蜀客

一三六

　　回到茶攤，胡樂文淨白道以及「移花宮」的智空智靈都一齊圍上來道賀，也包括那些下棋的選手，誰不想結識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王曉曉鬱悶，你們知道什麼，這不動神功也需要條件才能施展，今天美和尚這關算過了，明天還不知道怎樣呢！

　　正在此時，水大俠的聲音突然又響起。

　　「據察，王女俠連勝七場，戰績尤佳，另，武林大會歷來少有女子參賽，故盟主特許其免戰，只待與本屆第一高手對決，以為勉勵。」

　　免戰，直接挑戰第一高手？

　　喜訊傳來，現場氣氛瞬間達到高潮，眾賭鬼高聲慶賀，再次亮起「V」形手勢，同時後悔，當初怎麼就沒在這位王大女俠身上多下點注呢！有這一戰的輝煌戰績，花癡們竟也不怎麼敵視她了，反露出崇拜之色——王大女俠厲害，戰場得意，情場風流，上下比武台有夜公子接送，喝茶有淩夕公子陪著，無傷公子還親自上門探望病情。

　　王曉曉本人則激動得差點掉眼淚，太好了，可以不用擔心明天的比試了！

　　貴賓台，漂亮盟主含笑看著蕭夜，蕭夜竟也一反往日的恭敬，只是抿著嘴，眼睛看向別處，似乎很不自在。

　　淩夕忍笑頷首，旁邊的翩翩則神色黯然。

　　師父呢？王曉曉正在奇怪，接著就被兩隻手給抓住了。

　　不知什麼時候，天絕大師已從貴賓臺上跑了下來，笑呵呵地扶著她的肩膀，極口稱讚：「曉曉果然能幹，不愧是我神劍天絕的得意徒兒，為師當初就知道你天資聰穎骨骼清奇，將來必有大作為，這才將不動神功傳授與你，如今你總算沒讓為師失望，哈哈，我神劍天絕從不會看錯人……」

　　殷皓也跟了過來，滿臉驕傲：「小……小師妹就……就就是厲害！」

　　周圍觀眾紛紛讚歎。

　　「神劍大師慧眼識人！」

　　「好眼力！」

　　「夜公子與王大女俠都出自神劍大師門下，這次四大門派首座又非華山莫屬了！」

　　「……」

　　一連串的奉承聽得天絕大師喜不自勝，一拂袍袖，轉向文淨：「淨兒下去跟客棧打聲招呼，就說今日不必準備午飯了，中午我們全上得勝樓！」

　　文淨大喜，飛快走了。

　　天絕大師總算冷靜下來，準備帶王曉曉上貴賓台，見她不肯，馬上盛讚其謙虛美德，也不勉強，囑咐了幾句便轉身要走。

　　突然，一個老者擠開人群，跑上前將他拉住。

　　「掌門師兄！可見著你了！」哽咽。

　　「你是……」

　　「掌門師兄不認得我了？」

　　天絕大師上下打量他半日，總算記起來，大喜：「你你是十六師弟！」

　　「可不是我！」

　　「多年不見，你一向可好？」

　　老者聲淚俱下：「好好，當初被遣下華山，我便去太楊城開了家鋪子，後來聽說師兄做了掌門，也想著來道賀的，誰知路太遠，鋪子裡又忙，前幾屆武林大會都沒得空，如今總算見到你了！」

　　天絕大師也動了故舊之情，熱淚盈眶。

　　聽多了囉嗦，看慣了打滾，難得見到師父有這麼煽情的時候，王曉曉忙吩咐夥計搬過椅子。天絕大師不忘稱讚其孝心，拉著老者坐下，隨後轉身吩咐殷皓去貴賓台沏最好的茶來招待老友。

　　不消片刻，茶上。

　　老者抹抹眼睛，接過茶杯一看，展顏道：「掌門師兄還是喝這玉井茶。」

　　天絕大師陶醉：「玉井茶好哇！」

　　「記得上山時起，掌門師兄就只愛喝這個，」老者歎息，「想我被遣下山至今已有二十五六年了，師兄如今雖已貴為掌門，口味倒是一點都沒變。」

　　天絕大師點頭：「沒變，沒變。」

　　「……」

　　他二人久別重逢，談得頗為投機，都沒注意到旁邊變色的王曉曉。

　　二十五六年口味沒變？不對吧，前兒才聽十九師弟說過，師父一直喜歡華山金針，二十年前才突然改喝凡城玉井的，怎麼會是這樣？

　　「王女俠？」

　　猛然聽到呼喚，王曉曉急忙撇棄心中疑慮，轉身看來人：「小柳？」

　　少年點頭：「正是，今早我家公子特地吩咐，叫我務必代他向王女俠道賀。」

　　「他人呢？」

　　「這……」

　　見他神情猶豫，說話又吞吞吐吐，王曉曉忙將他拉到一邊：「他怎麼了？」

　　少年垂首：「公子說，不必與姑娘提起。」

　　王曉曉急：「到底怎麼了？」

　　少年抬眼看了看她，小心翼翼道：「昨日不知公子出門辦什麼事，回得太晚，淋了一場雨，如今染了傷寒，因此沒能親自來道賀。」

　　證實心中猜測，王曉曉內疚：「他沒事吧？」

　　「早起還是發熱，不知現在怎樣。」

　　「這樣啊……」

　　雞鳴聲起，星河漸隱，長夜已將過去。窗外屋簷上忽然響起「撲啦啦」的聲音，一隻怪鳥扇動翅膀飛走了。

　　某大（打個呵欠，抱怨）：忒不厚道，白聽不做聲兒的越來越多了！

　　少年（尋思）：不動神功，世上竟有這門功夫？

　　某大（正色）：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何況「以不變應萬變」乃是武學至理，那不動神功本是失傳已久的上古絕學，其妙無比，威力無窮，也是王大女俠的緣分，終究被她得到，自此一戰成名，被天絕大師納入華山派鎮山絕技。

　　少年：敵得過不空師父的少林神拳，果然厲害。

　　某大：不錯，後來王大女俠正是以這獨門神功……

　　少年：怎樣？

　　某大：倒茶。

　　少年：？

　　某大（瞪眼）：我口渴了，倒茶。

　　少年：……凡城玉井還是華山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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