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菀宮春 | 上頁 下頁 |
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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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既然看得通透。在皇上面前又為何隻字不提呢,既然姐姐有難言的苦衷。又為何要陷本宮於不義呢,這原本就是你們二人之間地事,本宮並無心插入其中。」 「怎麼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天真,你當她今日不提就代表著她不知道嗎,妹妹還當自己有的選嗎?我知道妹妹想要守住的東西很多。有時候寧願明哲保身,但是事到如今你認為自己還有路可以退嗎?」我只是抱著未涼繞過容貴嬪朝著暮菀宮地方向去了,她們是姐妹,樣貌才情甚至手段都相差無幾,但也許連容貴嬪自己也不曾發現,她始終是鬥不過皇后的,因為她遠沒有皇后來得心狠手辣,如果不是淩煙閣地那場莫名的火,也許她就甘願將一生的年華都耗盡在那裡。 當我回到暮菀宮時。迎接我的卻是一張陌生而熟悉的面孔,霜華自我手中接過未涼抱去了內堂,而茗曦自始至終只是站在稍遠地地方。她還是有些咳嗽看起來精神並不大好,顯然昨天的退燒只是一時的。早間就譴了人去召御醫。按著規矩宮裡的御醫是只負責主子們的身子的,而宮女太監們自有專人料理。但宮裡又甚少有人會關心太監宮女們的死活,是以負責此類事的都是些靠著人情空拿俸祿之徒。只是直到午時也不見有御醫過來瞧瞧,我擔憂的看著茗曦,而她卻總是笑著說沒事。 霜華地事並非我所求,既然內務府有了這樣的安排,想必也是皇后關照過的,無論她是存心拉攏或者是為了別地什麼目的,至少目前她所做地一切都與雪中送炭無異。 「小姐,你看起來很累地樣子,不如也回房歇著吧,霜華雖然是初次進宮許多規矩都還不懂,但霜華一定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不懂地事也會跟茗曦姑娘問個清楚的。」霜華年紀尚幼,那張稚氣未脫的面上看不見宮裡人的矯揉造作,與碧兒那個傻丫頭倒有幾分相似,只是碧兒的性子卻比霜華要烈幾分。 即便是在白日裡,我也總是仰首望天,我想知道那重重雲霧背後,是不是有個傻丫頭正在看著我,外頭的通傳聲打斷了我的神遊,而聽得通傳說是太醫館的項大人在外等候求見,我卻也是一愣。是我太過敏感了吧,項大哥如今該是在泛舟在某片靜謐的小湖上,亦或是在某處與佳人舉杯共飲吧!世間同姓之人何其多,是我想太多了。 「傳!」 「下官項竹喧參見菀妃娘娘,聞得娘娘身子不適,院判大人特命了下官來給娘娘看診,娘娘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儘管告訴給下官。」我想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幻覺,當初是我不忍他捲入我與姐姐的戰爭中,才那樣氣走了他,而今他又是為何返來,難道不知今時今日我的處境比之前更為艱難嗎? 「項大人真是好久不見,今日要看診的並非本宮而是茗曦,實在是情非得已這才有勞大人。」項大哥也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從小跟隨項大哥一道在軍醫帳子裡玩耍,對些簡單的傷病自是能夠處理的,茗曦只不過是感染了風寒,但開方一事卻並非我可以逞能之事,小病處理不當日後也會成為棘手的病症的,待項大哥一番診治之後,我便准了茗曦下去休息,一時間廳堂內只餘下我同項大哥二人。 「不要問我為什麼回來,赫連家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你以為我還能放著你不管嗎?青寒也被發配到這樣遠的地方去了,我這個做哥哥的見不得妹妹在宮裡受苦,我不過是個小小御醫也許幫不到你什麼,但哪怕能離得你近些,也好有個照應吧!」 「當日我。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郁兒是怎樣的人難道我還不清楚嗎?那時之所以答應玉幫她隱瞞假孕的事,也是她答應了從今往後再不為難了你,只是沒料到最後你們姐妹會有那樣的結局,如果當初…… 房內未涼的哭聲打斷了我與項大哥之間的對話,我害怕聽到如果,人生不可能回頭,所謂的如果不過是一種痛苦的假設,除了虛幻的希望還能給予什麼? 閉上眼是不是就可以當作看不見,鬆開手是不是就可以當作遺忘,再看不見你攏著我雙肩,說要守護我時候的表情,在回憶中搜尋千遍萬遍,發現那些殘存的片段也開始模糊起來,或者從一開始就是我太天真,天真的以為你只是我一個人的景桓,連生命中最後愛你的語言,也隨著眼角滑落的淚水消失不見了。未涼,你留給我的唯一紀念,是我對你未涼的心意。 太醫館並不是一個常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我是不知項大哥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又重新回到那裡,但這樣或多或少的對我而言也是種安慰,只是每每見到他總是又讓我忍不住想起碧兒來:「沒曾料想這一別,再回首時便是滄海桑田了,碧兒她可好?」 「她很好,她躺在東郊的梅林,有這許多花兒陪著她,她不會寂寞的,今年東郊的梅花開得格外嬌豔,你真該去看看的。每回我出遠門前,都會去那裡看看她,走的時候她總是用風來送我,我甚至能聽到梅林中隱隱傳來保重的叮囑聲,郁兒其實不用難過,她在看著我們,也許就在我們身邊。」從前的項大哥就是喜歡四處行走的,如今他孑然一身能夠匿藏他那些不能言說的痛苦的,唯有大胤的山山水水。 「未涼的身子一直是不大好的,一起風就咳個不停,項大哥可有什麼根治的方法嗎?」說實話把未涼交給宮中的任何一個御醫我都是不放心的,雖說御醫們的醫術堪稱精湛,但究竟是否盡力診治,這裡面可以受影響地東西太多了。 「未涼?這孩子的乳名真夠特別的,其實任何病痛都是沒有根治地辦法的。唯有日復一日地好生調理著,孩子年幼也不宜用藥,尋常應當是無甚大礙的。這就要辛苦郁兒這個做娘的多留神些了,轉眼不見昔日的傻丫頭如今也成了人家的娘了。赫連家出了事。只不知眼下夫人可還安好?」 「皇恩浩蕩,娘親她如今常伴太后左右,無論怎樣總好過在辛者庫殘喘。」項大哥也只是點了點頭,後宮禁地並非久留之所,又關切地問了幾句便告退了。推開窗。溫暖的陽光便透了近來,窗外霜華那傻丫頭正在地上擲石子玩,這讓我想起了我們的小時候,老了老了,當一個人已經開始用大把大把的時間來回憶從前,那她是不是老了?當一個人站在原地,卻好似看穿了幾十年,那她是不是已經到了看山就是山的年紀了。 也許是舊主的關係,霜華在我這倒也不顯得拘謹。恰好我園子裡人少,那些個繁文縟節也不甚講究,然而哪知正是平日裡的放縱。卻給她日後的苦難埋下了因。霜華一邊擲石子一邊在跳格子玩耍,哪只卻正好撞上了剛走進園子的全公公。全公公地身子原就單薄了些。又是恰好邁步,一個重心不穩便是跌坐在地上。霜華進宮不久,又怎會識得此人乃是在皇上身邊當差的公公,見他這般窘境卻是放聲大笑起來,而全公公起身後卻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原本霜華也只是無心,但我知道全公公一向是個記仇地人,這回霜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讓他出醜他必會來尋著霜華地不是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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