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二五五


  貞妃這才想到自己用言不當,讓月淩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本宮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貞妃一時之間難以自圓其說,在吱唔了好幾聲後才勉強想到一句:「本宮只是替你擔心而已,你想啊。宛妃那麼精明的人,她對你真的沒絲毫懷疑嗎?」

  月淩很肯定地說:「娘娘您絕對可以放心。當時我與寶鵑相互配合,趁著他們目光都被寶鵑吸引沒注意到我時,這才掉的包,她絕對不會知道。」

  貞妃心不在焉的點著頭,手裡絞著帕子在屋內來回走動著。嘴裡還不停地咕噥著什麼,若是湊近了聽,便會發現她說的是同樣地四個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貞妃這般不合常理的表現讓月淩很是奇怪,她沖不停走動的貞妃道:「娘娘,可是有什麼問題?」

  「啊?哦!沒什麼呢。」貞妃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而她也終於將心中的驚詫與懷疑從臉上壓了下去,坐下喝了一口茶後方道:「那當時宛妃帶上手串後可有什麼不對勁?」剛說完這句她似又想到了什麼,像在掩飾什麼地道:「比如說她地表情神色之類的。」

  月淩仔細的想了一下道:「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不像是有懷疑的樣子。」

  「這就奇怪了!」貞妃低頭說著,手指一下一下的叩著桌面。未等月淩想明白這奇怪的是什麼,她再度說道:「月淩。本宮以前給你的君山銀針你可有給宛妃。她有沒有喝過?」

  「這個我不是老早就和娘娘您說過嗎,宛妃她不僅收了。還經常喝,至少在我去的那幾天裡,都看到她有在喝君山銀針,娘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月淩小心的問著,今天地貞妃整個人都透著古怪,不僅對她帶回來的手串絲毫不在意,還一個勁的問清如帶上手串時地反應,難道那手串上還有什麼不成?又難道說貞妃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自己?

  「沒什麼呢,貴嬪不要多想,本宮只是想確認一下,以免到時候會出錯而已。」話雖如此,但貞妃臉上還是透著一股失望,這樣的失望讓月淩不明白,手串不是已經拿回來了嗎,還有什麼可失望地。

  隱隱地,月淩覺得貞妃對她隱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與那手串有關地!

  月淩心中還在暗思的時候,貞妃已經從她手裡拿過手串,由於現在天色已經發暗,所以只能就著燈火來看,不知怎的,在貞妃看手串的時候,月淩顯得很是緊張,雖然已經極力控制了,但放在膝上的腿還是不停的絞著帕子甚至衣服,以至於她膝下的那塊衣料皺的不得了。

  看了許久,貞妃終於放下了串子:「這串東西平日裡戴在皇上的手上,本宮也沒什麼機會細看,不過想來應該是真的,貴嬪,這一次你做的很好,等到明日本宮便尋機會與皇上說,看到時候宛妃要怎麼辦!」

  月淩剛才還絞個不停的手,聽到貞妃這句話,頓時為之一松,緊崩的身子亦放鬆了下來,她恭謹地道:「一切但聽娘娘吩咐,有娘娘出謀劃策,明日定教宛妃沒好果子吃!」

  貞妃緩緩點頭,握著翡翠手串的手逐漸握緊!

  可惡!這麼好的一石二鳥之計居然讓她給逃脫了,宛妃,她的戒心還真不輕,那君山銀針必是沒有真喝下去,否則今日不可能安然無事!

  就在貞妃與月淩說話的當口,一道人影從咸福宮裡竄了出來,直奔延禧宮,秋月正領著宮人上燈。

  原本這事是小福子負責的,不過适才福臨來旨召清如前去禦書房侍駕,聞得福臨尚未用過晚膳,清如便叫子矜湘遠還有小福子三人,把小廚房裡剛做好的幾樣菜肴與點心一併拿到禦書房去,她好陪著福臨一起享用。

  如此一來,宮裡便只剩下秋月與秋容等人,秋月剛把一個燈點著了,忽見遠遠的有人影走來,她大聲喝道:「什麼人?」

  「秋月姐姐,是我。」伴著聲音,人影也出現在燈火的光輝中,赫然就是咸福宮裡的阿琳,只是她如今看起來的模樣淒慘了些,兩頰高高腫起,還有好些個指印在上頭呢。

  「你來做什麼?」秋月不甚客氣的問,她對洛貴嬪可不是很喜歡呢,雖說現在是與自家主子和好了,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琳著急地道:「秋月姐姐,宛妃娘娘在嗎?我有事要求見她。」

  「見我家娘娘?」秋月把阿琳上下好生一番打量後才道:「我家娘娘去禦書房侍駕了,你有什麼事嗎,等娘娘回來了我替你轉告。」

  聽聞清如不在,阿琳臉上的表情更急切了,她再度道:「那子矜姐姐,湘遠姑姑或者福公公在嗎?」她似乎受過什麼人指點,問的都是清如貼身心腹之人,也是她點子背,要是換了平日裡這幾個人中間總有一兩個會留在宮裡,可偏偏今日都幫著拿東西,所以沒在宮中。

  「他們都隨娘娘一併去禦書房了,你到底有什麼事,告訴我也是一樣的。」秋月有些不耐煩地說著,心道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一個勁的問人在不在,也不先說是什麼事。

  聽到所問之人都不在,阿琳臉上佈滿了失望,這可怎麼辦好,她又不能在這裡一直等著,必須要早些回去,否則讓人發現了可不好。

  正自左右為難之際,秋月再次催促了起來,無奈之下阿琳只得從懷中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個錦囊交給秋月:「這是我家主子讓我送來給宛妃娘娘的,裡面是很重要的東西,等宛妃娘娘回來了,你一定要幫我轉交,千萬不要忘了。」

  秋月不以為然地接過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由於錦囊口的絲絛系的很緊所以沒辦法打開來一探究竟。

  阿琳搖頭道:「主子說這個東西很要緊,不能告訴別人,你把它交給宛妃娘娘,她看了自然就知道。」

  秋月輕哼了一下,小聲道:「我還不希罕呢。」嘀咕完後她對阿琳道:「行了,我知道了,會交給娘娘的,你可以走了。」

  「你可千萬要記得,不要忘了也不要丟了。」阿琳不甚放心的叮嚀了一番才離去。

  對著阿琳離去的背影,秋月又是一聲哼,搞什麼故做神秘,洛貴嬪會有什麼好東西送來,她才不信呢!

  秋月點完燈回到暖閣裡頭,隨手把握在手中的錦囊一扔就去做其他事了,等她想起這件事再回去找的時候,錦囊已經不知所蹤了,秋月為怕清如責罰,就將這件事給瞞了下來,沒有告訴清如。

  也許是天命註定吧,如果當初這個錦囊沒有找不到,如果秋月沒有私瞞此事的話,後面的一切都會不一樣,只是一個小小的誤差,最終卻造成了一個人的離去。

  時也……命也……

  月淩走後,翊坤宮的燈火照例熄卻了一半,然貞妃的心情卻並未能有所平靜,她站在那裡,眉頭緊皺地盯著桌上的茶盞,盯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後,她猛然拿起茶盞欲往平整的青石地上摜去,隨侍在身邊的綠衣默默的看著她,不敢多嘴勸上一星半點,她知道,主子這一次是真的氣極也恨極了,主子向來以不動聲色的謀略見長,而這也往往能為主子取得預期的成效,入宮這麼多年,她從未見主子的計畫有所失敗過,可是這一次確是失敗了,儘管不是完敗,但已經足夠讓主子惱火的了。

  就在茶盞即將離手往地上落去之時,貞妃卻突而手指一緊,重新握住了茶盞,任由裡面的茶水流滿整只手,然後她將茶盞往桌上重重的一放,眼睛裡射出滲人的寒意:「宛妃,真的好聰明,好謹慎,本宮花了這麼多的心思居然還取不了她的命,實在可恨!」

  「娘娘。」綠衣試探的叫了聲,不敢冒然多話,唯恐惹惱了正生氣的貞妃。

  貞妃壓下心中少有的煩燥看了她一眼:「有什麼話就說。」

  得了貞妃的許可,綠衣上前一步,小聲道:「娘娘您先莫氣,說不定是因為藥效還沒有發作呢,畢竟它是通過皮膚滲進去的,比其他的毒藥慢一點也是有可能的,不知咱們再等等,也許過一會兒延禧宮那邊就有消息傳來了。」

  貞妃輕哼了一聲,遙望沉寂於黑暗中的紫禁城:「你不用安慰我,這藥是你從宮外帶進來的,也是本宮的舅舅榮海親自交給你的,既然他說只要帶上便會發作。你覺得會有錯嗎?」「奴婢不敢!」綠衣見惹得貞妃不快,趕緊低下頭認罪。

  貞妃也沒心思訓她,只歎著氣道:「如此好地一個時機便就此錯過了。下次恐怕不會再有那麼好的機會了,想不到宛妃連對洛貴嬪的疑心也這麼重。明明是沒什麼問題地君山銀針,她都不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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