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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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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日,月淩起床梳洗停當後,將假手串藏在袖中,然後讓寶鵑陪著她去了延禧宮,到了那裡,只見秋月正領著幾個宮人在打掃庭院,給院裡的樹草澆水,而清如則閉著眼斜坐在秋千上,子矜在後面輕輕的推著,暖陽臨身,微風拂面。 這一副畫面讓月淩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神色,幾個宮人瞧見她,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計,向她請安,聽得這聲音,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清如睜開了眼,待看清月淩後,她笑了起來,抬手招其過去:「妹妹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過來了?」一邊叫子矜去裡面搬了張椅子給月淩坐。 月淩扶著寶鵑的手坐下後才道:「我在宮裡閑著沒事,而且看今日陽光又好,便隨處走走,哪想走著走著便走到姐姐你這裡來了。」 清如微咦了一聲,旋即笑容更濃了幾分:「這倒是奇了,我也正有事找你呢,想不到咱姐妹倆想到一會兒,還沒叫你你就來了。」 「哦?姐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月淩疑惑地道。 「昨日裡皇上來我這裡的時候說了,下個月就是你的生辰,原是想給你大辦一場的,只是你現在已經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不宜太過辛勞,前幾日不是還突然疼了一陣嗎,所以就決定暫時先不辦了,等下次你生完了孩子,再行補辦,你覺得如何?」 「一切但憑皇上和姐姐決定,月淩沒有任何意見。」 清如腳下微微用力,讓秋千稍微蕩起些,然後就著一垂一落的秋千道:「雖然說皇上是為你著想才決定延後的。但本宮覺得在生辰當日畢竟還是要慶祝一下才是,也不用多叫人,就咱姐妹二人便可。對了,貞妃一直以來對你都幫助甚多。那天也叫上她來,就咱們三人一起吃個飯,權當為您慶祝了,你說可好?」 要不是清如說話時面色平和,聲音柔緩。月淩都要以為她說的是瘋話了,她與貞妃一直不對頭,怎麼今天突然想到與貞妃同桌而食了,真不明白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既然清如都這樣說了,月淩自然不會反對,含笑點頭應下。 月淩地生日是三月初三,風箏飛天的日子! 看著清如在秋千上悠閒自得,笑看風雲的模樣。月淩頗為羡慕,說道:「以前倒沒怎麼注意姐姐這裡地秋千,現在看來裝一個還是不錯的。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多了,改明兒。我也叫宮裡地人給我裝一個。要與姐姐一模一樣的。」 清如聞言莞爾道:「那敢情好,不過你怎麼著也得把小阿哥生下來後再坐。否則皇上見了,恐怕當場就給你把剛裝好的秋千給拆了。」 月淩被她說的笑了起來,連笑邊道:「哪有姐姐說的這麼誇張,其實皇上最緊張最疼愛地始終都是姐姐呢。「有嗎?」清如淡淡地道,原本擱在腿上的左手抬了起來,抓著纏有花蔓的秋千索,這一抬,隱在衣袖裡面的翡翠十八子手串便整個的露了出來,在陽光下閃閃生輝,直讓人有些不敢逼視。 月淩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手串,嘴裡說道:「可不是嗎,否則皇上也不會將翡翠手串這麼貴重的東西賞了姐姐,那可是連先皇后都不曾給的啊!」無盡的羡慕與隱隱的嫉妒都表現在這一句話裡。 清如順著她地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串,嘴角含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其實都是一樣地,皇上也不過是一時興起,說不定啊他心裡早就後悔了,只是金口已開所以才不好意思拿回去罷了。」 月淩略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她心裡此刻是緊張地不得了,回頭瞥了寶鵑一眼,寶鵑沖她暗自一點頭,然後默不作聲地走了開去,來到那些正澆樹弄花的人中間,幫著她們一起澆水。 待得她走開後,月淩才暗自呼了口氣,然後依舊掛了笑臉對清如道:「姐姐說地輕巧,這皇上一時興起也只對你興起,對於我們啊,可是連想都不會想。」 清如聞言嫣然一笑:「你這小丫頭,聽著口氣倒像是在吃醋,我才不稀罕呢,你要是稀罕的話你拿去好了。」還沒等月淩明白這拿去二字是什麼意思,清如就從腕上摘下手串,隨手扔到了月淩懷裡。 這下可真把月淩有些弄愣了,她原還在想要怎麼開口讓清如把手串拿下來給她瞧瞧,哪想這下倒好了,不用她開口,清如自動就把手串摘下來了,還扔到她懷裡,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月淩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了。 她勉強鎮定了心中的激動後道:「姐姐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可是皇上賞的稀罕東西,宮裡上上下下只有這麼一件,你真給我?」嘴裡說著不相信的話,手裡卻已經拿著手串把玩起來,甚至還帶在手腕上左右欣賞,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清如似笑非笑的看著月淩的舉動,一些都不阻止,仿佛很是不在意的樣子:「那有什麼,咱們可是兩姐妹,又是同侍候皇上的,還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分享的,除非你看不起我的東西。」 「姐姐你實在說笑了,宮裡哪一個人不想要這東西,只是要不起罷了,我也一樣。」說到這裡月淩的神色頓時黯然了下來,一副暗自神傷的模樣,雖然她有心要將手裡的鏈子與袖中的那串掉了包,可清如與子矜都在旁邊盯著,想來她們雖嘴裡說不在意,可實際還是在意得很,否則那兩雙眼睛也不會牢牢的盯著,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月淩眼見這樣一直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手串遲早是要還的,不可能真的拿走,想到這兒,她給稍遠處的寶鵑使了個眼色,寶鵑也是機靈,她雖然與那些澆水的宮人在一起幫著澆水,但時刻都注意著月淩那邊的情況,現在看到月淩對她使眼色,當下便有了主意,將拿在手裡盛滿水的勺子故意一個轉手潑歪了,悉數倒在秋容的身上,引得秋容一聲驚叫。 這聲驚叫果然吸引了清如與子矜的注意力,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那裡,趁著這機會月淩趕緊將兩串手串對換了一下,把從清如那裡拿來的那串藏進袖中。 另一邊,寶鵑向秋容不停的道著歉,說是自己一時沒拿穩才潑到她身上的,清如見沒什麼,逐又將目光轉了回來,子矜則走過去斥了秋容幾句,讓她不要大呼小叫的,免得沒了規矩。 月淩將換好的手串遞還給清如:「姐姐,這東西你還是好好收著吧,我可不敢真拿了走,否則皇上知道了非要生氣不可。」 「皇上哪會那麼小氣。」清如嘴裡這麼說著,但還是依言收回了手串,也未細看便帶在了手上,看到這裡,月淩終於松了一口氣。 見目的已經達到,月淩也不再久呆,藉口自己宮中還有事,便匆匆離去,清如也未挽留,只讓子矜送她出去便罷。 等子矜送走了月淩後回來,只見清如依然坐在那秋千上輕輕的搖著,手裡則拿了褪下來的手串,低卻的雙眼中隱藏著無盡的悲傷與哀愁。 「她果然動手了……」這句話從嘴裡輕囈出來,不是說給子矜聽,而是說給自己聽,雖然她早就有所準備,但在此之前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不是,可是今天,這個希望徹底破滅了,月淩還是按著貞妃的話來偷了她的手串,月淩在幫著貞妃害她,這個認識讓清如心痛不已,恨貞妃挑撥,但也恨月淩如此不爭氣,耳根子軟的讓人一說就信了。 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只能繼續走下去,清如的情緒在一陣低迷過後重新振了起來,這件事還沒有完,她就看看貞妃還能唱出什麼來!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只是不知最後傷的是她自己,還是貞妃與月淩? 月淩換好手串出來後,一路急走,直至回到咸福宮裡,才腿軟的坐在了椅子上,她有些後怕的拍著胸口,剛才的事可真把她嚇壞了,深怕會被清如當場發現不對勁,幸而是蒙混過關了。 寶鵑在一旁顯得十分興奮,她喜形於色的湊上前道:「主子,現在手串已經拿到手了,那是不是馬上就給貞妃娘娘送過去月淩有些無力的搖著手道:「不急,讓本宮先喝杯茶緩口氣再說。」端了茶剛喝一口便連茶帶碗給摔在了地上,她氣急敗壞地道:「把阿琳給叫進來,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懶,連茶怎麼都不知道,冷的不得了,她是存心想把本宮冷死不成?!」 「娘娘……」寶鵑正欲勸她先把手串給貞妃送去再回來訓阿琳,卻被月淩飽含怒氣與不悅的眼神堵在了嘴裡,只得無奈的出去將阿琳叫了進來。 阿琳似乎也知道不妙,所以一進來就把頭垂的低低的,身體還不停的打著擺子,好似怕死了月淩。 月淩狠狠地瞪了阿琳一眼,先對寶鵑道:「你先出去讓人把肩輿給備了,等本宮訓完這奴才就去貞妃娘娘那裡。」 寶鵑看了看盛怒中的月淩,無奈的應聲退了出去,還沒等她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重似一聲的喝罵與訓斥,說的極是難聽,不止如此,還有劈啪打耳光的聲音響起,看來這一次阿琳是有的受了,不過是因為一杯茶而已,這主子的火氣也未免太大了。 終於在發完了火後月淩走了出來,跟在她後面的臉頰紅腫,嘴角流血的阿琳,從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心裡的委屈,無奈她只是一個奴才,所以敢怒不敢言。 直到月淩乘上肩輿帶著寶鵑離去後,阿琳才敢哭出來,旁人越是勸她越是哭的傷心,最後乾脆跑了出去,後來吃晚飯時有人去尋她,卻遍尋不至,估計是躲在哪個沒人知道的角落裡哭著。 且說貞妃在月淩到來後,看到她手裡的串子,吃驚竟大於喜悅:「這真是你從宛妃手裡拿來的,本宮給你的那串也帶在了宛妃的手上?」 月淩對貞妃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以為是她不相信自己,不由委屈地道:「娘娘您這是不相信我嗎?剛才的事寶鵑也看到了,不信您可以問她,我確確實實是把手串換過來,您給的那串也確實戴在了宛妃的手上,沒有錯啊?!」寶鵑亦在一旁點頭回應,證明月淩所言非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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