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
二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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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執了玉簫走到子矜面前道:「上次的事多虧了有秦太醫不辭辛苦的幫忙,本宮一直沒機會謝謝他,這管玉簫你替我拿去送給秦太醫就說是本宮賞的,另外在庫房裡再挑幾件適用的一併送去。」 子矜剛要接,站在旁邊的綿意突然插話進來:「主子,奴婢幫著子矜一道將東西給秦太醫送去。」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甚至耳根都有些異忽尋常的紅。 清如微微一愣,這些東西都是小而輕巧的,子矜一人完全拿的過來,剛欲讓綿意不要去,突而發現她臉上不正常的潮紅,心中一動,似想明白了什麼,止了快要出口的話,點頭以示同意。 得了她的許可綿意臉上揚起一抹歡快愉悅的笑容,這樣笑久久相持,至她與子矜退出去時,依然掛在臉上,她似乎真的很開心。 瞧著綿意遠去的背影,清如唇角慢慢擴散出笑容,如果她看的沒錯,這小丫頭,只怕是喜歡上秦觀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以前居然一點都沒發現,直到這次她主動請纓去送東西時才看出來,不過也是,綿意與子矜差不多大,也確是到了出嫁的年齡,雖然她一直想多留綿意等人幾年,可是最多也就再留個一兩年,否則便要耽擱她們,找不到好人家了。 不知秦觀家中有沒有妻室,如果沒有的話,將綿意嫁了他倒是蠻好的,秦觀既有傲世的醫術,長的又一表人材,且為人雖正直卻不迂腐,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會對妻子很好,綿意嫁了他以後定然會幸福。現在為難的就是不知道秦觀是否有妻室,如果有了的話,綿意這番情意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她是絕不會將綿意這般一個好姑娘嫁與他人為妾的,這對綿意不公平,對正室來說也不公平。 諸多的猜想,畢竟還是要問了秦觀才知道,何況也不知道他對綿意是否也有著不一樣的態度,如果他對綿意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也不好辦,看來這事還要慢慢來,急不得。 不論是從前的子佩,還是現在的綿意,清如一直都抱著同樣的思想,就是絕不將這幾個陪她走過後宮風雨的人嫁與他人為妾,妾室的身份終究不光彩,而且也會給人予以話柄,唯有名媒正娶才是可行之道。 清如淡了笑撫著自己小指上的金琅玉軒護甲,耀眼的金色與溫潤的玉色交映成趣,她自己就與這護甲一樣,既有後宮生活磨練出來的鋒利,也有本性未失的溫潤,即使是經歷這許多的事,然說到底,她依然是一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否則就不會對福臨一直抱著期望,期望他會真的愛上自己,在她心中始終是福臨最重,若非當初失憶,她也不會接受宋陵的情意。 想到這出宮數月的經歷,清如又是一歎,情猶在,人已逝,但不知下世輪回,可還會相遇,然即使相遇也已經相忘,一切又要從頭開始。 正當清如神思遠馳之時,突聞幾聲「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這聲音好怪,不似她宮裡人的聲音,回過神來細看,卻是小福子帶著一隻不知從哪里弄來的虎皮鸚鵡進來,剛才那幾聲娘娘吉祥就是這只學舌的鸚鵡發出的,雖說鸚鵡能學人說話,但也只是簡單的幾個字,現在今居然會說娘娘吉祥,顯然是有人調教過的。 「小福子,你從哪兒弄來這麼一隻鸚鵡?」清如好奇的瞧著這只不停學舌的鸚鵡,除了娘娘吉祥外,它還會說些短詞,例如平安之類的話。 小福子樂呵呵地道:「回主子的話,是它自己飛落下來的呢,奴才瞧著它樣應該是有人教過它說話,極可能是從哪位娘娘那裡飛出來的。」接著他又逗了一下那鸚鵡道:「娘娘,您瞧它多好玩,奴才從來沒見過這麼會說話的鸚鵡,而且又沒人來認領,不如咱們就將它收下吧?」看樣子他是真喜歡這只能說會道的鸚鵡。 清如卻有些不信:「真的沒人來認領嗎?既是有人將它養的如此通靈,豈會捨得就這麼沒了,說不定丟了鸚鵡的人正著急上火的找呢,你還是將它掛在宮門外吧,這樣丟了的人見了自然會來認領。」 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小福子再是不舍也只得依言去辦了,將那鸚鵡掛在延禧宮門外,等著丟鳥之人來認領。 小福子剛出去沒一會兒,就再度有人進來稟報說咸福宮洛貴嬪求見,聞得是月淩來,清如忙著人將請其進來,不多時月淩便帶著阿琳和一個清如從來沒見過的宮女進來了。 「月淩,你怎麼突然就過來了,也不派人事先告訴我一下?」清如親自上前迎接了月淩,在握到她的手時驚異在眉間升起:「怎的這手這麼冷?可是衣服穿的不夠暖,你也是,都是有身子的人了,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說到這兒她轉頭對伺候在側的湘遠道:「去將本宮的暖手爐拿來與洛貴嬪烘手。」 湘遠應了聲,尚未來得及離去,便被月淩叫住了:「不必了,我不冷。」她的神色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怎麼會不冷,瞧你這手冰的,湘遠你去取來吧。」清如不顧月淩的反對,執意讓湘遠去將她的手爐取來,月淩見狀也不再說話,只靜望著清如那張美麗動人的臉,也許是因為皇上冷落多日未曾召幸,所以她比以往清瘦了些許。然這份清瘦更凸顯了她流光溢彩的眼睛,讓人深深的沉浸在那雙比大海更深遂,比星空更廣闊的明眸中。 真地不愧是她僅見的美人。當今之世唯有逝去的先皇后比她更美!月淩於心底裡發出一聲感歎。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張容顏如今看在眼裡會是這麼地陌生。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她便從最低等地答應晉升到了如今的宛妃,而且還沒有生下過一兒半女,與她同位的三位妃子,一位是廢後。一位是有子依靠,另一位貞妃娘娘足足等了五年才等到妃位,而她卻僅用了一年多點的時間,真的只是靠容貌嗎?還是說更多地是靠心計?靠手段?即使去殺死了一個從來沒有害過自己的人也無所謂? 月淩沉浸在自己千回百轉的思緒中,連清如叫自己也沒發現,直到好多聲後才驚然回神:「什麼事?」 清如瞧她那全然未聽進的神色失笑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突然一下子跑過來,然後我叫了你半天又沒聽見,你到底是怎麼了。可是有心事,若是有的話不妨告訴姐姐,話不要憋在心裡。否則悶壞了自己,對腹中的胎兒也不好。」 說話間。湘遠已經拿了暖手爐來。裡面加了碳,外面用絨布包了。暖而不燙手,清如接在手裡試過溫度後才遞給了月淩。 月淩默不作聲的接了暖手爐,低頭凝視無語,雖無聲,然內心卻在不住的掙扎著,她能感覺到清如是真的待自己好,關心自己,所以原本打定主意要問地話,在這一刻成了難題,問還是不問? 清如看出月淩正被一件什麼事為難著,所以也沒有追問,靜待其自行決定是否要說。茶已經端上來很久了,一口都沒有動過的茶水此刻正在慢慢涼去,就如月淩慢慢涼去的心,在經過無數次地掙扎後,她終於有了決定,問,一定要問清楚,否則就算她不提,心裡也一直會有著隔閡在,這隔閡將使她再也無法與清如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 「姐姐……我……我想問你一下關於……關於琳嬪的事!」一句話被月淩分成了好幾段,向清如問出如此質疑她地話,真地需要極大的勇氣。 清如原先淡適地神色,在聽到這話後,變的凝重起來,手端起已經沒有多少熱氣的杯子,低垂了眼注視著杯中已經沉底的茶葉道:「琳嬪的事?琳嬪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事可問?」 「正是因為琳嬪死了,所以淩兒才有事要問姐姐,希望姐姐能如實到底琳兒!」月淩面現哀色,擺在膝上的手不停地絞著帕子,顯示出她內心極度的緊張:「姐姐,琳嬪的死……她的事與你可是有關?」 清如頭也不抬地道:「自然與我有關!」未等月淩有所反映,她又接下去道:「若非我向皇上請旨試探琳嬪,豈會讓一個奴才有機可乘,害死了琳嬪。」 「姐姐,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月淩畢竟還是不免沉穩,話說到這裡,已經有些急了,她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道:「姐姐,這件事我後來仔細的想過了,小江子不過是一個奴才,不管他曾受了琳嬪多大的氣,也不管他膽子多大,都不可能謀害一個宮妃,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做,除非他不要命了。」 「他就是不要命了。」清如淡淡的說著,如秋水般的雙眼似籠罩在一層紗霧後頭,叫人看不清,卻又極力的想看清:「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太監罷了,值得淩兒你特意跑這一趟嗎?而且皇上已經下旨行淩遲之刑,一切已成定局不可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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