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
二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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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改變了她的人,也改變了她的思想,她在一日日地變得冷酷,也在一日日的變得殘忍。順應時勢,才能生存下去,但是不管怎麼變。她心中那份溫情永遠都不會變,也許只有這樣。她才是她,赫舍裡家的女兒! 子矜猶在清如耳邊嘰喳地說著:「可不是嗎?皇上現在對小姐的好真是沒話說了,也不枉小姐冒險一場!」一不小心這話便說過了界,等她發現不對時,清如地眼已經橫了過來。子矜自知不對,趕緊跪下請罪:「奴婢不該說這些的,小姐恕罪!」 清如並無心怪她,搖頭讓她起來後叮囑道:「說話之前一定要多想想,尤其是在別人面前,這話要是讓宮外的人聽到了,然後傳到皇上耳朵裡,你要我怎麼辦?怎麼去跟皇上解釋?」 經她這麼一說,子矜臉紅的都快可以滴下水來了。連連請罪,不過清如又怎捨得責罰她,扶起道:「這原也沒什麼。你到底年輕,不曾經過什麼大事。說話做事難免差上一星半點。想要你早些穩重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你找個夫君。不過這樣一來,你就要嫁到宮外去了,咱們主僕難見面了!」說著說著清如地神色逐漸染上一層落寞,是啊,子矜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她不可能綁她一輩子。 想到要離開小姐,子矜頓時慌了起來,竟雙腿跪屈了下去:「奴婢不要離開小姐,奴婢要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小姐你不要趕子矜走!」言真意切之下淚滾滾落下。 清如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道:「傻丫頭,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莫說是你,就是綿意和湘遠,我將來也要給她們找好人家嫁了的,若是誤了你們一生,我心中永遠都不會安寧,不過現在還有時間,我想再將你們留個一年半載,等到那時再尋個好人家去了,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也可以告訴我,只要是我能做主的一定替你做了,好了,起來吧!」 子矜知小姐是她們著想,逐不再多言,服侍著她梳洗打扮,挽上髮髻帶上珠花,然後又著了衣服,清如屈手在領襟上悄然一撫,光滑止在了領襟末端的繡花處,清如抬起眼道:「走吧,咱們去坤甯宮給皇后請安!」 子矜扶著清如跨出了廷禧宮,在她們身後,覆蓋著琉璃瓦頂的宮樓殿宇在豔陽下閃著似真似幻地光芒,與之相比,倒是還在重建的塵土中的偏殿真實些! 到了坤甯宮,卻見皇后正在那裡忙著,不停地吩咐著手下的人去做這個做那個,忙得團團轉,看到清如進來高興地招呼她到身邊來,她自己亦趁機歇口氣對清如道:「你回來了?」剛說完這句她就覺得自己問地有些多餘,失笑道:「瞧我這記性,皇上都回來了,你自然也跟著回來了,你們不在的這兩日可真是把我給累壞了!」 「娘娘是在忙明白地選秀事宜吧?」清如與皇后一併坐下後立時有人端了茶上來。 「可不是嗎,明天就要選秀了,到時候定然會有不少新主子入宮,原本那些空著的宮室都要收拾乾淨整齊了,而且有些地方還要重新佈置一下,移一些花啊樹啊的進去,否則顯得太空了一些,我人都快忙糊塗了!」皇后向清如訴著苦,她自任皇后以來,前些年都沒怎麼掌過事,一直到在清如的協助下得回掌管後宮的權力後,方開始處理一些事,選秀三年一屆,是一件極為盛大的事,她以前沒有絲毫的接觸過,現在一下子接過手,忙起來自然暈頭轉向。 清如凝視著皇后疲憊但滿足的臉道:「皇上將這事交給皇后來辦,自是信任皇后的能力,這累也值得了!」轉頭看了幾眼後道:「怎麼貞妃沒和娘娘您一起忙這些事嗎?」 「貞妃去準備明日英武殿上的事了,她那裡也不見得會比我這裡輕鬆多少,總之所有的事必須得在明日之前準備完,宛妃,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不如幫我一起弄?」皇后真誠地道,以她的能力要她一人完成這麼多事,確是有些難為了,可貞妃也有一堆的事要忙,交給其他人她又不放心,數來數去就只剩下清如了。 「好啊,反正臣妾宮中也沒什麼事,只要娘娘您別到時候嫌臣妾笨手笨腳就好!」清如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她本就不欲這麼早回廷禧宮,現在有這麼一茬事,她能留在坤甯宮自然是好,而廷禧宮……很快就要有好戲上演了! 見清如答應,皇后高興不已,也不客氣,直接拉起清如說起了要辦的事,有了清如幫忙,皇后頓覺輕鬆了不少,不過饒是兩個人忙,也一直忙到下午才算大致弄完,這一天的午膳清如也是在坤甯宮用的。 待佈置好一切,終於有時間坐下來歇息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回報說,廷禧宮的小福子求見,清如與皇后對視了一眼蹙眉道:「他來幹什麼?」 「應該是有什麼事吧,把他叫進來問問不就知道了!」說著皇后便命人將小福子帶了進來。 剛一進來兩人便被小福子嚇了一跳,倒不是說他模樣哪裡不對,而是他的臉色灰白灰白的,極為嚇人,仿佛是受了什麼大驚嚇似的,見了清如他也不說話,只是跪下後瑟瑟的抖著身子。 「小福子,你這是怎麼了?」清如不解地問著。 聽得她詢問,小福子木然的臉終於有了表情,先是驚惶,然後害怕,顫聲道:「主子,偏殿……偏殿塌了!」 他不說話則已,一說話便來了這麼一句,當下把清如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你再說一遍,偏殿怎麼啦?」皇后在一邊亦是吃驚不小,這偏殿不是在重建嗎,怎麼突然之間就塌了,她讓清如稍安勿躁,聽小福子慢慢講。 小福子哭喪著臉道:「奴才也不知道,奴才當時自在正殿裡面,突然就聽到外面傳來轟隆的一聲巨響,然後從偏殿的方向升起很大的一陣煙塵,等奴才跑到那裡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本來已經快建起來的偏殿已經全塌了!」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殿怎麼一下子就塌了?」清如喃喃地說著話,她被這個消息給震蒙了神。 「那有沒有人受傷?」皇后一邊安慰著清如讓她不要著急,一邊向小福子詢問著。 「回皇后娘娘的話,當時正是午後休息的時間,沒什麼工人在裡面忙活,全部都在外面,所以偏殿倒塌的時候沒有壓到什麼人,只有一個離得較近的工人因躲閃不及,被壓斷了一條腿,奴才在來之前已經叫人去請太醫給他治療了!」 聽到這個回答,不論是皇后還是清如都松了一口氣,經過這一陣緩神,清如已經好很多了,不過這坐是怎麼都坐不住,她來回走了幾步,絞著手裡的帕子咬牙道:「那有沒有派人告訴皇上!」「回主子的話,奴才在來之前已經派人去乾清宮將此事稟告給皇上!」小福子垂著頭不敢抬起,似是怕清如責駡于他,其實事實上他與偏殿的重建是毫不相干的。 清如聽到這裡稍安了心,她朝皇后匆匆地施了一禮後道:「臣妾宮中出了事,就先告退了,請皇后見諒!」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不想被皇后從後面拉住:「你先不要慌,本宮隨你一起去瞧瞧!」 清如感激地朝皇后點了一下頭,然後與其一起匆匆的趕往了廷禧宮,到了那裡果然見早上還佇立著的偏殿如今已經成為一堆廢墟,無數的磚瓦還有木梁散了一地。 子矜等人都在那裡,見清如與皇后過來,分別上來請安,至於那些沒受傷的工人則遠遠站著,清如到了之後,先是問那個受傷的工人怎麼樣了,待得知已經被抬下去接受太醫治療的時候方悄悄松了口氣。 這邊剛到,那邊福臨也到了,他的步伐又大又快,顯然也是心中著急,見他過來,清如與皇后趕緊施禮:「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看到皇后福臨倒有些意外:「咦!怎麼皇后也在這裡?」 皇后起身道:「回皇上,宛妃今日一直在臣妾宮中幫忙,直到她宮裡的小福子來稟報說正在重建的偏殿坍塌,臣妾才與其一併趕了過來!」 福臨輕哦了一聲,打岔過後他記起此番的目的所在,頓時將目光投向了清如:「宛卿,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好好的殿宇會坍塌的?」 清如本來就顯得一頭霧水,哪能回答得出福臨的話,只能滿面愁容地道:「臣妾也不知道,臣妾今天一天都在皇后宮中,哪想這偏殿一下子就塌了,問了宮中的人,他們都說不知道,可不要叫人急死嗎?」 被她這麼一說,福臨想想也是,她一個妃子哪能知道這偏殿是如何塌的,看來還是得問那些管事的工人才行,正在這時,在此處監管的洪興畏畏縮縮的挪了上來,跪下道:「奴才叩見皇上,皇后,宛妃娘娘!」他心中怕的著實要死,這正在修建的殿宇塌了,而他做為這裡的監管太監肯定脫不了干係。到時定了罪絕對不止打一頓那麼簡單,說不定小命就那麼沒了,唉。原以為這是個輕鬆的差事,哪知臨到頭來卻出了這種事。好差事變成了要命地差事,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福臨來此看過幾次修整的情況,自然知道他是負責這裡的,他冷聲道:「沒用地東西。還不快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洪興最怕的就是有人問他這句話,偏偏問地人還是皇上,讓他不能不回答,可實際上他真的是一無所知,洪興欲哭無淚地道:「啟……啟稟皇……皇上,奴才……奴才……」他結巴了半天愣是沒回答出什麼來,只把本就心焦的福臨惹的更為心煩,不假思索的飛起一腳將他踢倒在地恨聲道:「快說,再敢吞吞吐吐。朕現在就砍了你地腦袋!」 聽得要腦袋不保,洪興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顧磕掉了的牙。爬起來跪在福臨面前連連磕頭:「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是真的不知道。今天上午還見工人上最後一根梁子來著,哪知到了下午突然間橫在上面的梁子就砸下來了。不止如此,其實的梁子和柱子也都倒了起來,奴才當時正在外面,所以瞧得真真的,至於為什麼會塌,奴才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嘴巴每一次開合,都會有幾道血絲都裡面流出來,從他扭曲的面容上可見其有多痛,然在福臨面前他就是痛死也不敢叫出來。 陰戾出現在福臨的眼中:「除了說不知道你還會說其他地嗎?來人,把他先給朕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然後關到慎刑司去,等朕查明了真相,再砍他的狗頭!」 四十大板,足以去掉半條命,洪興連連磕頭乞求饒命,然福臨主意已定又豈會更改,很快他便被兩個侍衛挾著臂膀帶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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