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二〇六


  眾人一愣,接著好幾人都說自己帶了,玄燁點點頭。又叫人去折撿一些枯枝來,放在洞外燒。用煙薰裡面的猛虎,被他這麼一說,眾將士紛紛明白了過來,三阿哥這是要把猛虎逼出來,省得它一直躲在洞中不出來。

  衛忠衛武撿了柴回來架在洞口不遠處。然後將點燃後升起地煙扇向洞內,隨著火勢的變大,這煙也越來越濃,洞內時有低吼聲,聽那聲音老虎似乎開始有些受不住了,隨時都有沖出來的可能。

  正當衛忠等人勸玄燁不要再站在那裡時,洞內地猛虎終於被逼得無法再呆下去,大嘯一聲,它帶著一陣腥風從洞撲了出來。

  外面早就準備好的弓箭在它出現地一瞬間就已經射了出來。可是煙霧不止是薰到老虎而已,它也阻擋了射手的視線,這些箭不是沒射中就是僅擦到了一點皮。竟沒有一枝是真正傷到老虎的,猛虎似乎知道是誰將它逼到絕路一樣。所撲去的方向正是玄燁所在之處。

  這一下真的是把人嚇呆了。猛虎勢快,而弓箭重新再射卻需要一段時間。這期間足以讓猛虎將玄燁地脖子咬斷了。

  事態緊急,顧不得多想,將士們俱擋在了玄燁的面前,以阻止猛虎撲來的勢頭,而清如在回過神來後,想也不想就抱住玄燁,以免他被猛虎傷到,而這個時候索額圖帶來的人還相距離百米以上,根本來不及救援,只能希望那些弓箭手能趕得及在有人受傷前射出第二箭。

  然而,就在別人都還沒來得及射箭時,兩隻比普通的箭短上少許的銀黑色箭準確無誤的射在了還在半空中尚未來及撲下的猛虎雙眼中,兩道鮮血從眼中直流而下,沾在它黃色的皮毛上。

  「嗷嗚!」猛虎吃痛後淒厲地叫了起來,與此同時它從半空中摔落,不停的在地上打著滾,那尾巴就像鋼鞭一樣,在地上抽起一道道的印子,驟然地失明和痛苦讓這只猛虎不停地哀叫著。

  箭從何而來?帶著這個疑問,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了剛才箭射出地方面,這才看到本來應該被清如抱在身下地玄燁不知在什麼時候探出了半個身子,而他的左手正握著那張銀色地弓,弓上無箭,然弓弦卻在震動當中,顯而易見,剛剛有箭射出!

  這一下每個人都譁然了,在那種危極自身的情形下,他一個六歲的孩子居然還可以毫無懼色的瞄準射擊,而且一次同時發出兩箭,這是許多人都做不到的事,而他居然做到了,實在是太讓人人驚訝了!

  此時索額圖也趕到了,在確定無人傷亡後,方命人擊畢了垂死的猛虎,而獵虎之人的名字無疑就是玄燁,這可是一個近乎奇跡的事情,誰能想到一個六歲孩童,居然箭射猛虎,一次射瞎了它的雙眼,將士們激動地擁著玄燁向觀圍處的福臨走去,一路上不停地叫著「三阿哥」!

  然玄燁卻未像別人所想的那麼高興,他在接受了福臨的嘉獎後一句話都不說,反而一直瞧著隨在他身邊的清如,待到無人注意他們後方輕聲的問:「姨娘,你剛才為什麼要擋在我面前,難道你不怕那只猛虎會傷到你嗎?」將士們擋在他面前那是要護主,是沒辦法,要是他受傷或死掉的話,他們全體都要受罰甚至於處死,但清如卻是完全無關。

  清如正拿著帕子幫玄燁包住右手虎口震裂的傷口,剛才的一弓兩箭射得固然漂亮,但後震力也是很驚人的,尤其是玄燁先前已經射了很多次的情況下,虎口都流血了。

  待得包紮好後她才道:「當然怕會傷到,沒有一個人是不怕痛不怕受傷的,只是玄燁是姨娘的孩子,所以姨娘一定要保護好你!」她當時根本來不及想這些問題,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讓玄燁受到傷害,她早已將他視若已出!

  玄燁輕輕地點著頭沒有說話,仿佛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這一天的圍獵就在一場驚心動魄後過去了,接下來的第二天還是繼續的圍獵,不過福臨沒有再親身上場,而是一直坐在了觀圍的位置上。另外出於對安全的考慮,雖然沒有阻止玄燁繼續狩獵,但加派了許多人手,並嚴令各將士不得再讓猛獸出現在三阿哥周圍,至於清如,福臨說什麼都不讓她再下去了,執意將她留在身邊,清如無奈,只得與他一起瞧著玄燁在下面騎射。

  第六十一章 是是非非

  再說這宮裡,福臨帶三阿哥出宮前往太華山狩獵的事宮中人盡皆知,但身為宛妃的清如亦隨行前往之事,知道的人卻只有皇后一人,其他人都被瞞在了鼓裡,之所以不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妒嫉與猜想,原想著這統共也不過三天的時間而已,只說是有病需要休養便是了,難道還有人會硬闖探個究竟不成,然不想其中卻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岔子

  延禧宮的下人們還是與以前一樣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並不因主子的不在而有所怠慢,另外在小福子還有湘遠的嚴令叮囑下,所有人對主子不在的事都守口如瓶,不敢洩露半分。

  然就在這最後一日裡,廷禧宮卻來了一位客人,月淩,她想著數日未見過清如,即使在皇后那裡請安也不見其去,心中甚為想念,便過來看看,然她這一來卻讓廷禧宮上下都提了心,最後湘遠強自鎮定著心神迎上來向月淩請安:「奴婢見過洛嬪娘娘,娘娘吉祥!」

  不論是得寵之前,還是得寵之後月淩一直都是那副柔弱婉約的模樣,從未有仗勢欺人過,更沒與人與過爭執,也許她的本性就是這樣吧,柔弱如倚樹而綻的花

  她笑著讓湘遠起身,然後輕言道:「你們家娘娘呢,怎麼一直不見她,我過來瞧瞧她!」

  湘遠微低的目光一縮,繼續著那平緩的語氣:「回娘娘的話,我家主子身子偶感不適,是以這幾日都在宮中歇著,未曾出門。」

  「不適?」月淩聽聞這話心中一驚,急急問道:「是得了什麼病嗎?怎麼一下子就不舒服了。有沒有宣太醫瞧過?」

  湘遠欠身道:「娘娘不用過於擔心,秦太醫已經來瞧過了,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因勞累引起得而已,歇息幾天就好了。」

  「真的嗎?」月淩在得了湘遠的回答後還是有些不放心。憂色道:「我還是進去看看如姐姐吧,不然這心怎麼也放不下。」說著她徑直繞過湘遠往殿門走去,守在殿門處地小福子和子矜見狀暗自著急,洛嬪要是一進去看不到自家主子的人,一定會追問。那湘遠剛才說的一切就都穿幫了。

  他們有心不想讓月淩進去,可他們是奴才,月淩是主子,豈有做奴才地攔主子的道理,所以只能急在心裡,面上不敢有所表露,眼見著月淩離殿門越來越近,三人不停地交換著眼色,可饒是湘遠心密。這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如何阻止地好,可是時間不等人,月淩已經到了殿門口。手扶在門上,只待她一用力便可推開那門。事情已經不能再拖。否則便會前功盡棄,小福子顧不得多想。閃身擋在月淩與殿門中間:「娘娘您不能進去!」

  這下輪到月淩吃驚了,她訝然縮回手,好生打量了小福子一番後方道:「這是為何?我不能進去?難道是你家主子不想見我?」說到這裡她腦中突然閃過一抹靈光,略緊了神色道:「還是說你家主子根本就不在裡面,是你們故意誆我的?」

  話已出口再也收不回,而且也不能收回,小福子只得硬著頭皮迎上月淩懷疑的目光:「回洛嬪娘娘的話,奴才等人絕對不敢欺瞞于您,主子確實是身子不適在裡面,不過秦太醫臨行前說了,要讓主子好好靜養,不能被人打攪了,何況現在主子剛吃完藥睡了,娘娘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小福子的藉口找地並不高明,只是一味的以秦觀來當擋箭牌,可是月淩敏慧至廝,豈會相信他這麼一個小把戲,她並未馬上說話,而是將目光從小福子臉上一直轉到子矜還有湘遠的臉上,似乎想從他們那裡瞧出什麼來似的,環視一周後她將目光定在了掩住的殿門裡,仿佛想穿透阻擋看清楚裡面的情景。

  「你們放心,我不會吵到你們家主子的,只看一眼就走!」月淩沒有放棄,仿佛是下定了決心要進去一探究竟,在她說話的時候,殿內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動靜,好象是有人撞到了什麼東西。

  月淩既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湘遠等人也再無阻擋地理由,而且剛才湘遠在聽到殿內的動靜時,神色稍有鬆馳,前行幾步,走到月淩跟前:「既是娘娘要看,奴婢等人自無阻擋之理,不過主子剛剛才睡著,還請娘娘不要驚擾了她!」說完不待月淩回答,也不看小福子和子矜焦急的模樣,抬手推開了殿門,引月淩進去。

  此時殿內沒有點燈,外面又是天色陰沉,所以殿內地光線很差,只能看清前面幾步的東西,再遠一些便模糊了。

  月淩隨在湘遠身後且行且看,終於來到了清如地床前,果不其然,看到一個人影躺在床塌上,絲錦將她地全身牢牢蓋住,只露出一個頭來,而且是背對著朝向他們,滿頭秀髮披散在床上。

  在隔幾步遠的時候,湘遠悄聲阻止月淩再走近:「娘娘,在這裡看看就好,主子剛睡著,她睡眠又極淺,萬一驚醒了她可就不好了!」

  月淩本欲過去看個清楚,但見湘遠這般說,只得放棄了想法,站著看了一會兒後便退了出去,湘遠跟在她後面微吐了口氣。

  待得月淩走地不見人影后,小福子和子矜才一併來到湘遠面前道:「姑姑,這是怎麼一回事,主子不是不在宮裡嗎,怎麼又回來了?」

  湘遠淡淡一笑道:「主子自然是沒有回來,洛嬪看到的也並不是主子!」

  不是主子?小福子和子矜齊齊對望了一眼,對湘遠的話感覺莫名其妙,不是主子那又會是誰,難道洛嬪還會認錯了人不成?不待他們發問,湘遠便道:「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進去瞧瞧不就清楚了!」

  被她這麼一說,小福子二人才醒悟過來,可不是嗎,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和子矜一人一邊推開了門便往裡闖,反正主子不在,也不怕會驚擾了哪個,湘遠也跟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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