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宛妃傳 | 上頁 下頁
一三六


  白紙,銀子等物一件不少,對銀子等東西,清如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反而是那幾張白紙她反復看了好一陣,心中疑惑不已,好好的知蘭為何要放幾張白紙在懷裡,難道其中另有文章?不管有沒有用,先收著再說,想到這兒,她不顧子矜奇怪的目光,自顧將那白紙收進了懷裡。

  子矜雖有所不解,但出於對小姐的信任,她並沒有吭聲。

  做完這一切後,清如撐著酸麻的雙腿站起來,瞥了子矜一眼,淡然道:「我們走吧!」

  很快她們就回到了延禧宮,清如自懷裡取出那幾張白紙攤在桌上,想從中瞧出些玄機來,這幾張紙日夕當時瞧了許久也沒發現什麼,最終將其認定為無用的廢紙,隨手放還在知蘭身上。綿意她們對清如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屋裡的舉動很是擔心,深怕她想不開,問與之一並去拜祭水吟的子矜是怎麼回事,子矜也是一頭霧水,奇怪,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年長一些的湘遠道:「你們這麼猜也不是辦法,從昨天到現在主子都沒吃過東西,本來身子就……再這樣下去哪吃的消,你們去叫廚房準備些清粥小菜,等會兒我送進去,怎麼著也得勸主子吃點才行!」

  這話聽得其他幾人紛紛點頭,綿意自告奮通地道:「那我這就去廚房裡準備!」幸而因前陣子清如有孕的關係,福臨在延禧宮設了個小廚房,這樣一來要弄些吃的東西可比去禦膳房方便多了。

  湘遠叫住轉身欲離去的綿意:「另外你再沏一壺百花茶來,記得用露水來泡,知道盛露水的罐子收在哪裡嗎?」

  綿意一點頭道:「姑姑放心,我知道的,現在就去準備。」

  等一切備好,湘遠端進去的時候,清如還在那裡瞪著幾張紙發呆,她隱隱已經感覺到水吟與知蘭的死不簡單,在表面現像的背後一定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可是這到底是什麼?任她想的頭痛欲裂,也找不出痕跡來湘遠輕手輕腳地將東西放在桌上,然後拿起茶盞沏了杯百花茶端到清如手邊道:「主子喝杯茶,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一天多沒吃過東西了。」

  清如煩躁的揮揮手:「我不餓,也不想吃,你都端走吧,不要進來煩我!」

  哪有人這麼久不吃東西都不餓,即使知道主子不願聽湘遠也繼續勸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心裡難受,可是您好歹也吃點東西,不然人會受不了的!」

  可惜清如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想事情不想被人打擾,可平常辦事貼心的湘遠現在卻靜是煩她,火大之下,她一掌掃翻了湘遠端在面前的茶,茶杯翻在桌上,水都灑了出來,流的滿桌都是,至於茶杯在桌上轉了幾圈後「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碎成幾瓣。

  「我叫你出去!你沒聽到嗎?!」清如厲聲喝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現在就出去!」湘遠見清如真的生氣不敢再多言,默聲收起地上的碎片,然後低頭端起東西退了出去。

  直到門關起,清如才逐漸消了氣,重新將目光移回到那幾張紙上,不知何時那幾張紙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弄濕,肯定是剛才打翻茶杯時弄的,清如正想將紙拿到乾爽的地方時卻發現了不對勁,原本潔然無瑕的白紙被水弄濕的地方竟然逐漸顯現出淡淡的字跡來,原來這就是白紙的奧秘所在,清如欣喜之下立刻找來水小心的灑在紙上,總共三張紙,在盡數著水後,上面的字跡開始一一顯現出來,而且越來越明顯!

  清如緩緩放下寫滿字的紙,原來事情的真像竟是這樣,呵呵……清如輕輕的笑著,眼中充滿了諷刺,真像,真像竟然會是這樣,若非意外解開這白紙之迷,恐怕她是如何也想不到。

  「湘遠!」清如將紙收進空匣後突然喚起了剛才被她趕出去的湘遠,一聽到主子的聲音,守在外面的湘遠立刻走了進去,垂手靜待其吩咐。

  清如婉轉一笑,這是出事後湘遠首次看到她笑。婉轉而清冷:「去把剛才的東西拿進來,我餓了!」聽到她地話,湘遠只覺得意外。剛才還什麼都不肯吃的主子怎麼一下子就轉了性子,自己主動要吃了。她也顧不得去想是什麼原因,應了一聲滿臉喜色的到廚房裡去端東西了,等她再回來地時候,手裡已經端滿了東西。

  清如伸手去拿調羹,雖然她已經極力控制了。但手還是哆嗦個不停,幾次明明已經拿起但又滑下來,無奈之下她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以制住哆嗦,這才勉強拿住了調羹,稍吃了幾口後,她抬起頭道:「去把子矜給我叫進來。」

  且不說清如將子矜叫進去後吩咐了些什麼,再回過頭來看其他人,日夕地心情並不壞。雖然從知蘭口中沒問出什麼來,但至少她已經和她的主子一樣死了,死人的嘴是最嚴的。而清如,她的孩子也沒了。沒了孩子那麼貴嬪。恐怕就是她所能達到地最頂點了,只要忍一時之氣。將來自己一定有機會與她平起平坐,甚至於超過她。

  不過在表面上她是不能表現出任何的高興來,畢竟在所有人的眼中她與水吟幾人可是很好的姐妹呢

  這日她又去拜祭了水吟,巧的是皇后也在,兩人便一道回來,在皇后的提議下去了坤甯宮小坐。

  「唉!容嬪好好的就死了,真叫人意外,要是光這樣也就算了,宛貴嬪的孩子又沒保住,你說這宮裡最近到底是遭了什麼邪,今年一年的事比以往加起來還多!」皇后不無傷心地說著,前些日子還開開心心地,現在一下子成這樣了,真是生死無常。

  日夕隨著皇后的話做出一副哀然傷懷的模樣:「可不是嗎,我和月淩倒還好,就是可憐了宛姐姐,先前見了她不知道有多傷心,整個人形容枯槁,以淚洗面。」

  皇后難過地搖搖頭:「有空你們就多過去勸勸,安慰安慰,畢竟你們幾個走得最近,也許她能聽得進去一二,另外孩子地事叫她也別太往心裡去,她還年輕,早晚是會有的,這一次只當是與那孩子無緣了。」

  日夕在心裡冷笑,表面上則不住點頭,抹著眼淚道:「我會地,娘娘你也要保重身體,這宮裡地事還要您來操持呢!」

  「本宮倒是沒什麼,宮裡的事也有貞妃幫著,總算過得去,另外容嬪地陵墓也選好了,在葬禮時下葬就行了。」皇后黯然說道,想著想著她又記得前幾月時水吟與清如一起給她賀壽的情景,感歎道:「世事無常,回想今年千秋節時容嬪與宛貴嬪還一起給我獻了那副百鳥朝凰圖,隱水繡精妙絕倫,一切都恍如昨天一般,但容嬪是再也不會醒來了。」

  皇后無意中說出來的話,卻給日夕提了個醒,知蘭?白紙?隱水繡?百鳥朝凰圖?難道那幾張白紙上另有文章,知蘭說水吟叫她送白紙給清如的話是真的?唉呀,她怎麼那麼糊塗當時沒想到呢,還把白紙放回了知蘭的懷裡。

  如果水吟當時真在白紙上寫了什麼,又用做隱水繡的伎倆隱去了紙上的字讓知蘭去交給清如,那麼……不好!這個紙上說的一定是關於自己用沁羅香脅迫她的事,萬一清如發現了知蘭懷裡的紙,還想法解開了紙上的秘密,那麼自己……想到這裡日夕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淳嬪你怎麼了?」皇后察覺到日夕的不對勁,關切地問道。

  日夕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顏掩飾道:「謝皇后關心,淳兒沒什麼,只是突然間覺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這兩天太累了吧。」

  「是這樣啊,要不要本宮替你宣太醫來看看?」

  日夕連忙推辭道:「不用了,只是小事而已,淳兒回宮去躺一會兒就沒事了,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她現在急著要去長春/宮看,哪有心情再和皇后廢話,只希望著趕緊脫身。

  聽得她這樣說皇后也沒多想,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快些回去歇著,要是還不舒服就宣太醫瞧瞧,容嬪和宛貴嬪已經這樣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否則宮裡真就不用太平了。」

  日夕應下後匆匆退了出來,走到外面她一步不歇地往長春/宮趕去。身後蘭香和阿然相望了一眼,均不知主子一從坤甯宮出來就往長春/宮的方向走。剛剛不是去過了嗎,不過她們也不敢多問,只靜靜地跟在日夕後面,哪知道日夕走了一半又不走了。

  「主子,怎麼了?」蘭香小心地問著驟然停步地日夕。她剛才來不及收腳險些就撞上去了,幸好阿然拉了她一把。

  日夕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細想了想,然後轉頭對蘭香道:「你現在去長春/宮,在知蘭的懷裡有幾張白紙,你去把它取來,記得不要讓別人看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不要動手,等晚上我再另行派人去取。」

  聽得是叫她去死人身上拿東西。蘭香駭得臉都白了,雖然她沒有直接殺知蘭,但畢竟是眼睜睜看著她死的。誰知道知蘭會不會來找她報仇啊,鬼神之說嚇人地很。所以她遲遲的沒敢應。

  日夕等了半晌都不見她離去。不耐煩地道:「你在這裡磨什麼,還不快去。」

  見躲不過去。蘭香只得硬著頭皮應聲往長春/宮行去,日夕則帶著阿然回到了永壽宮,等了好半天後終於等到蘭香慌裡慌張的回來了,日夕顧不得生氣急切地道:「那幾張紙還在不在?」

  蘭香咽了口唾道:「主子,紙都在,奴婢拿來了,請您過目。」說著她從懷裡取出那幾張白紙,日夕接過後,拿起桌上沒動過地茶,將裡面的茶水一古腦全倒在了紙上,然後緊張地盯著看。

  然等了半晌也不見那紙有什麼動靜,還是一片雪白,根本就沒有字跡出現,應該沒錯啊,她記得當時在千秋節上,水吟就是將繡布浸在水裡地,然後那百鳥就出現了,若這紙她真用了隱水繡的功夫,那就應該顯形才對,難道是水不夠?想到這裡她又叫人去端了盆水來,然後乾脆把所有的紙都浸到了水裡,但一直等到紙化都沒有出現想像中的字跡!

  難道是她想錯了,還是……她驟然將銳利的目光瞥向蘭香,沉聲道:「這紙真是從知蘭身上搜出來地?」

  蘭香聽得日夕的口氣竟是懷疑自己,連忙辯白道:「主子明鑒,這紙真真是奴才從知蘭身上搜出來的,絕無虛假,而且為了不讓人發現,奴婢還找藉口將守靈堂的人引開才動的手。」

  日夕見她說的言詞爍爍,不似虛假,而且她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應該沒可能會騙自己,如此想著也就逐漸悄了猜疑之心,難道真是自己多疑?或者想錯了方向,這白紙的秘密根本就不在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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