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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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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傑泓竟獨自出現在了坤甯宮。錢韻芯見兒子完好無損心中石頭落下,可念及今日的事情,自己又被皇帝轉了別人的口責備,氣便不打一出來。但還沒開口責駡,傑泓已垂著臉道:「先容兒臣向母后請罪。」語畢匆匆到悠兒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叩禮。 悠兒神色平靜,口中卻道:「與我什麼干係?六殿下為何來向我請罪?」 這話說得客氣卻極冰冷,比起指著鼻子的責駡更叫人心顫,傑泓臉色刷紅,俯首道:「是……父皇命兒臣來向您請罪認錯。」 「那如此便好了,六殿下且回吧!」悠兒淡淡一言,將目光投向門口立著的錢韻芯,又道,「仁貴妃把兒子領回去吧!」 錢韻芯臉上沒半點好氣,亦冷冰冰道:「枉費我平日教導他,此刻他竟一句話也不會說,臣妾領回去做什麼?早些氣死自己麼?」 傑泓顧不上安撫母親,急著對悠兒道:「母后請聽兒臣說幾句,雖是父皇命兒臣來向您請罪,但……兒臣也有話要稟告。今日父皇在氣頭上,有些話兒子想說也不敢說。此刻若您也不肯聽,當真是冤枉大了。」 悠兒的臉色方緩和下來,抬手示意傑泓起來,亦溫和道:「如此才對,泓兒你若連自己該做什麼都不明白,母后不得不對你失望。說吧!今日的事情究竟為了什麼,又是誰的錯。」 傑泓垂首道:「這些詩詞是父皇曆來不喜歡我們學的,但難熬好奇心,於是我們私下都要小太監從宮外弄了詩冊詞集進來偷著念。兄弟姊妹幾個本就要好,也就你看了我看,傳來傳去時間長了,也不知道這書是哪個手上拿來的,就都混收著或燒了了事。但既然喜歡,都會背一些抄一些……」 傑泓忽然很認真地看著悠兒,起誓道:「兒子們雖有些糊塗,尚不至於把這些東西弄到書房裡去。今日這張帖子我和五哥都認不出是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我們敢篤定,絕不是經我們手弄到書房去的。兒子並非要把事情鬧大了,若說臨帖子抄錄,除了我和五哥,二姐姐、元弘、四妹妹她們又有哪一個沒做過!便是小姑姑,也跟著抄過幾次。可我們都是有了默契的,絕不到書房去鬧。今日這事情,也忒蹊蹺了。」 悠兒由始至終都看著傑泓的眼睛,雖然這幾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可她也時時刻刻關心他們的成長,更是瞭解他們的個性,孩子們是不是說謊,她一眼便知。 「母后明白了!」悠兒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情于你于項兒都到此為止。之後不論誰對誰錯,都由父皇做主。但不管父皇怎樣評判,你和你五哥都不准有任何怨言!要記得,這件事起源在你們自己身上,錯在最先的,也是你們自己。之後的事去怨誰,又有什麼意義?」 傑泓心服,俯身行了辭禮,轉身欲走時,卻回頭問悠兒:「母后怎麼不問問五哥?」悠兒正端了茶杯,她抬眼看了沈煙,方道:「是不是被父皇杖責了?」 「是……」傑泓面色極沉,「五哥是不想父皇再怒,才將事情先攬在身上的,兒臣篤定不是他的錯。」 「不要篤定了?」悠兒嗔道,「你們都有錯……快些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門。」 錢韻芯也上前來呵斥:「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傑泓不敢再言,低頭垂首地出了去。 悠兒這才放下茶杯對二人歎道:「並非是我要替你們管兒子,可你們一個管得太嚴,一個放得太松……如今這樣,我也不知該說什麼了。此刻不想這些,先去承乾宮看看孩子。」 真意聽到外頭的動靜,奈何從自己的屋子瞧不見,遂要西林如何也找一個人進來,不想反等來了白芷。 「誰回來了?」一見白芷真意就緊張地問。 白芷歎道:「是六殿下回來了。聽說五殿下挨了打被架回去了。此刻主子和兩位娘娘過去承乾宮看五殿下,要奴婢守著您,不准您出門。」 真意哪裡能放心,頓足道:「為什麼偏要關著我?我又不會去闖禍,難道為了傑項挨打我找皇兄拼命去?真真奇怪!」 白芷知道這個小祖宗的脾氣,千萬要擼她的順毛才行,遂答道:「方才聽六殿下說的,竟是把兄弟姊妹都卷到事情裡去了。萬一皇上要查,各位小主子都沒好果子吃。您是他們的『頭兒』,皇上能饒您麼?這一次連五殿下都打了,皇后未必能護著您。此刻不叫您出門,還是心疼您啊!」 真意從沒覺得白芷那麼會說話,冷冷道:「至於這麼嚴重麼?不就是……」卻想了想,這一次皇兄連家法都動了,似乎是怒極了,反問白芷:「那他們兄弟姐妹,都會挨罰麼?」 白芷見唬住真意,才道:「看起來主子會給皇上和各位小主子一個交代,只不急這一刻。」 「外頭那幾位爺都知道了麼?」真意忽然想起那幾個大的來。 白芷道:「聽說幾位爺一起去西郊馬場了,也不曾見皇上提起,奴婢估摸著幾位爺還不知道。」 真意恨道:「他們倒逍遙自在,還不是他們做的榜……」話至此,她不再往下說,只對白芷道,「門我是不出了,也不為難你,但送個信總可以吧?難道那幾位爺就一直不知道?弟弟妹妹犯了錯,做哥哥的就沒事兒人似的?有這個道理嗎?」 白芷忍不住笑道:「奴婢勸公主還是別叫爺幾個知道的好,您不想想……昕王爺……」一併說得連西林也笑了。 真意知道她們笑什麼,自己也有些偃旗息鼓悻悻坐到桌前,喃喃低語:「真真一物降一物。」 西郊馬場,臻昕、傑宸等已準備離開,除了臻璃買下一匹西域馬,聞人淵也買了兩匹,沒想到這個外出遊玩的世子手上竟有那麼多錢,且似乎是個花錢無數、慣於揮霍的主。他分明一個人在京城,如何要買兩匹馬?若說是要帶回嘉蘭國,兩匹又嫌太少。且嘉蘭國距離西域更近一些,如此大費周章從京城買回去,豈不是笑話! 韓柔卻只管養馬賣馬,來者是客,不分貴賤不煩俗事,對於聞人淵一口氣買下兩匹馬絲毫不驚訝,且連這些日子暫時將馬養在馬場的經費也派人與他算得清清楚楚,儼然一個精明的商人。 即刻要離開,眾人紛紛來向韓柔辭別。 實則此刻在場的,不是親王就是郡王,就連聞人淵也是一方小國的世子,但卻個個對韓柔如此尊重,不得不承認韓場主的人格魅力,無時無刻不打動著出現於她身邊的人。 只是叔侄幾個耍了個小心機,偏讓臻昕最後才離開。見韓柔不以為然仍舊笑得大方,臻昕也不再覺得有什麼尷尬,反更多留了片刻又與韓柔說了幾句話方離去。 許是出於禮節,又許是為了別的什麼,韓柔目送臻昕直至看不見他的身影才挪動步子回去,但見府裡家丁匆匆而來,對韓柔道:「公爺請大小姐今日早些回去!」 「有什麼事麼?」 家丁答道:「並沒什麼事情,只是公爺今日胃口好了,念著沒能和您好好吃頓團圓飯,今日就要廚房做了您愛吃的,所以想您早些回去。」 韓柔心中歡喜,欣然應下。再回首,只見塵土飄揚,臻昕的身影當真見不到了。 回到王府,已是夕陽揮灑的時分,臻昕到緣亦房裡本只想與她說幾句話就走,卻被她拉著問了一句,「皇后娘娘想要王爺收了好月,你知道了嗎?」 臻昕眉頭微皺,答道:「皇嫂尚沒有對我講,但真意也聽說了,那丫頭提過。」 「啊……公主也知道了。」緣亦感歎了一聲,又道,「不過那日我沒有給皇后娘娘什麼意見,我的意思頂好是算了。好月是個冒冒失失的姑娘,做個丫頭還行,收房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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