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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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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劉盈手中攏起幾枝殘花,只當她奚落自己,一把劈散在地,勃然大怒,「賤婢,沒的擺弄這些廢物,也是個蠢物!」 劉盈借木蓮花蕊提示她半天謎底,最後反得了這麼個評價。這姑娘冤得緊,一口氣噎在喉中,越發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燙,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公主跑遠的影子,總算明白當初胡荼為何評價湘寧有四個字,盛寵,無權。 要得到盛寵,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極聰明,一種天真單純。 連甯王都察覺出自己細微的小動作,湘寧卻分毫不覺。 真是……讓人擔憂的「天真無邪」。 就在劉盈心念空茫的時候,隔水處陡地又傳來一陣陣喝彩,喧天而響。與先前那陣似有不同,陣陣喝彩穿雲裂石,隱約間暗濤激流。 一個青衣小廝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口中不住地喊著,「王爺!」 甯王劍眉一豎,不耐地厲斥道:「何事喧鬧!」 「是……是花謎,全猜完了!」 「芙蓉宴剛剛開始,一共三百六十九個花謎,要全部猜出,也得費些工夫!」 那小廝被這麼一嚇,慌忙撲倒在地,跑得太急,連氣都沒歇穩,連聲道:「奴才不敢妄言,一共三百六十九個花謎,真的全部猜完了!」 甯王皺了皺眉,不語。 一連許久未得到回復,小廝怯道:「王爺難道不去嗎?」 「猜完了,各自游苑便是,還讓本王領著嗎?」甯王不快,這些個奴才,辦事越發糊塗。可憐小廝,剛好撞上甯王心情不暢,碰了一鼻子灰,委屈道:「各位主子哄鬧著,還等著看王爺您許的好處,好歹是這些年第一個出現的魁元。」 所謂魁元,也就是芙蓉宴上猜出了一半以上花謎的人,才能得到的稱號。稱謂是虛,實的是能得到王爺許諾的一個願望。甯王原本已經極其不耐,聽到這句,眉尖一挑,眼角掠過一絲精光,「有人猜全了花謎?」 「是……」 他皺眉,正要去看看虛實。 但見戰戰兢兢的小廝憋著氣,似凝聚了極大的勇氣,終於一口氣說完了最後一段,「小人來時,魁元勸您把身邊的人帶著,說是用得上。」 甯王疑惑之餘,一眼瞥見一樹繁花下那抹纖弱的淺綠色影子,不耐地揮手,「你,跟上來。」 劉盈一愣,旋即低頭應下。 第六章 府邸藏玄 離得遠,就見著一片霞色圍著什麼。 明紅、淺粉、淡紫……霞光明媚,雲色繚亂。 走近了,才瞧出那不是霞色,輕袍緩帶,油光水滑,原是一群光鮮的「麻雀」。他們披紅戴綠,唧唧喳喳,有一個籠統的稱呼——公卿家的公子小姐。 男男女女圍著一個身量挺秀的錦衣少女,說著些什麼。 那錦衣少女青絲如瀑,笑靨如花,流轉的眼波比秋水盈動,當真是凝脂鮮荔,顧盼神飛。莫非,這就是謎試的魁元? 劉盈暗暗留神。 只見大夥簇擁著少女,可少女含羞帶怯的目光,卻時不時落在另一處。 劉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才看見花樹旁側立著一個沉默的黑衣男子。 男子筆直的背脊,線條流暢如畫,可即便是一個側面,也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陰戾氣息。 雲霞團簇,芙蓉花盛,也近不了他的身。 那是孤鴻掠空,驚破九重雲霄的寂冷。 如塵封的寶劍,吹開一角的塵埃,折射出鋒銳的噬人的寒光。 在他周身,人不近、花不親,獨立一隅,比天心月華還要沉靜從容。 劉盈心口一熱,電光石火間,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個名字。 不待仔細看清,眾人已經上前和甯王行了禮。 錯身的空兒,公卿雲聚,擠得劉盈只得縮在甯王身後做烏龜。 青衣小廝在旁邊,小聲向甯王解釋,「魁元是容相爺家的千金。」 話中的容千金——那位顧盼神飛的錦衣少女,耳朵忒尖,當即嘴角揚起粲然的笑容,行禮脆聲道:「笑笑見過王爺。」 「魁元免禮。」 「王爺過獎了,笑笑不敢自稱魁元……」 話音未落,就被一位身著石青色衣袍的俊俏公子截了句,「容小姐這麼說,在下無地自容,小姐學富文史,何必自謙。」 又一人接語,「您的才華,大家有目共睹!」 不愧是遊歷花叢中的公子們,拍馬屁都能這麼溫軟柔和,滿臉的真誠純良。 劉盈在後面,笑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得不說,這個容相爺家的笑笑小姐,的確漂亮。紅唇勾出一抹笑意,眼波流轉間,風情旖旎,就連身為女子的劉盈,都不由神魂顛倒。 這樣的美人,很容易得到男子的好感。 縱是脾氣古怪的甯王,態度也溫軟下來。 他唇角浮起一分笑,眼中掠過一絲驚豔,道:「本王設芙蓉宴,曾許下承諾,謎試的魁元可得到本王一個願望,魁元有什麼願望,說來聽聽。」 容笑笑問:「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本王做不到的。」 容小姐剛要脫口的話語,聽到這一句,忽然一咽。 也不知她想到什麼,清美的臉上添了一分胭脂似的薄媚,神色間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那雙亮閃閃的美眸如最美的寶石,一瞬間似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氣,清聲道:「笑笑想請王爺幫忙主婚。」 「主婚?」 此語一出,眾人大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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