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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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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宗雋倒無哀戚悲痛之色,只淡定地說:「既有了前因,我自會給他們一個後果。」 午後自宮中出來,宗雋便回自己在京師的府邸。門前停了不少車輛馬匹,說明跟於他後面回京的隨從們已經進府。宗雋剛一勒馬,他的家奴就驚喜地一面迎上一面道:「八太子回來了!請快進府,撒吉正有事要問您呢。」 撒吉是宗雋的親隨頭領。宗雋下馬,問:「什麼事?」 家奴道:「郎主在京中設了個洗衣局,讓從南朝來的那些女人在裡面給達官貴人們洗衣……」曖昧地笑笑,再說:「京中大人將士都常去那裡,看見了合意的女子就帶出來玩玩再送回去。今天撒吉剛回來一聽這事就來了精神,立馬騎馬去洗衣局抓了個女子回來。那女子先是大叫大鬧,拼命抵抗,後來忽然用女真話說她是八太子的女人,誰碰她八太子就會殺了誰。」 「哦?」宗雋倒有了幾分興致:「她自己說是我的女人?」 「是呀,」家奴點頭笑說:「大家本來都不信,八太子今天剛從外地歸來,怎有可能先納了這女人?可她一口咬定是這樣,口裡還含含糊糊地提起二太子。她懂的女真話不多,大家也問不明白,但有人猜說不定她是二太子以前親自挑來準備送給八太子的。既然跟八太子有關,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慎重,所以撒吉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一直在等八太子回府,想問問您再作打算。」 宗雋微笑,昂首邁步進府。進到院中便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被縛于一棵樹下,周圍站滿了他的隨從。 撒吉等人見他進來正欲行禮,被他揚手止住,然後走至少女面前,淡淡視她。 一身灰色布衣暗啞破舊,但其下露出一截素白的裙幅,濺有泥痕,卻依然白得耀目,是南朝上等的綾羅。想是被抓在馬背上一路顛簸,此刻她髮髻鬆散,滿面塵土,幾縷散發垂下覆於臉上,不過終是無法掩住她烈如火焰的眸光與她驚人的秀色。 見他走近,她猛地啐了他一口:「該死的金賊,不要靠近我!」 他便索性以一手撐在她身後的樹上,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撫過她的小臉。 「別碰我!」她怒極,用她生澀的女真話叫道:「我是八太子的女人!」 「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宗雋閑閑地說,手指輕撚她的耳垂。 她努力躲避,果然重複說:「我是八太子的女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讓他殺了你!」 周圍的家奴隨從忍俊不禁,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宗雋便也笑。 她迷惑不解地看看他們,目光最後終於鎖定在宗雋臉上,仰首蹙眉問:「你是誰?」 宗雋略退後一步,朝她微微欠身,笑意銜於唇角,溫文地說:「幸會。我是八太子。」 注:一、在人物對白裡,我還是讓金人稱呼他們的本名,因為漢化名應該是用於書面或與宋人交流時,金人彼此間大概還是會喚本名的,就像現代人在公司用英文名,回到家總不可能讓父母還喚你彼得露西。 二、「猛克謀克」是女真人創建的一種社會組織,脫胎於原始氏族制下的集體狩獵組織。初雖以軍事需要發展為軍事組織,但其成員平時在部落內仍從事狩獵、捕漁勞動,只是一遇戰爭,青壯年才應徵召去打仗,並自備武器、軍馬和糧草,聯盟根據各部部長(孛堇)率領出征人數多寡,分別稱之為猛安或謀克。金世祖時,謀克似已成了一種常設的軍事組織,但此時,作為軍事首領的謀克還常由部長或族長一人擔任。1114年阿骨打定300戶為謀克,10謀克為猛安,特別是大批猛安謀克戶遷居中原各地後,便成為軍事、行政、生產三位一體的組織。至於猛安謀克的含義,舊說猛安為部落單位,謀克為氏族單位。按女真語義,猛安本意為千,初為千夫長即千戶長;謀克本意為族,族長,在女真諸部由血緣組織向地域組織轉化後,又有鄉里、邑長之意,再引申為百夫長、百戶長。後來猛安謀克一詞包括了五個內容:(1)職官的代稱;(2)軍隊編制的兩級單位;(3)地方行政組織的兩級單位;(4)戶制;(5)世襲爵銜。 作為軍事組織的猛安謀克,猛安之上置軍帥,軍帥之上設萬戶,萬戶之上有都統;謀克之內設蒲輦(一作蒲裡衍或佛寧,女真語,50戶之意)。作為地方行政單位,猛安相當於防禦州,高於刺史州;謀克相當於縣,但地位高於縣,因為一般縣令為從七品,赤縣令才從六品,而謀克皆為從五品,與諸刺史州刺史同級;作為一種官職與爵銜,猛安與謀克均可世襲,或兄終弟及,或父死子繼,甚至在其父出仕或任別職時也可承襲。猛安謀克的職責,初只管訓練士兵,指揮作戰。後來,猛安還負責「勸課農桑,餘同防禦」;謀克掌捉輯軍戶、「惟不管常平倉,余同縣令」。可見,猛安謀克擔負著率兵打仗和掌管生產、徵收賦稅等多種職能。 第五章 完顏宗雋·胡沙春淺 第二節 解衣 這話他是用漢語說的,字正腔圓,甚至是標準的汴京口音,因此她連懷疑聽錯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圓睜星眸,微翹的櫻唇拉出下弦月的弧度,可憐兮兮地愕然。 宗雋朝家奴微微揚首:「給小夫人鬆綁。」然後轉而對撒吉說:「不介意罷?」 撒吉笑道:「既然八太子看得上眼,收了便是,我再去洗衣局找一個。」 宗雋一笑,待家奴將女孩身上的繩索解開,便伸手把她舉起,往右肩上一扛,大步走向自己的臥室。 周圍人又了然地發出一陣爽朗大笑,而那少女忿怒地不停掙扎,雙腿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便捏緊雙拳用盡所有力捶打宗雋的背,可這點她力所能及的暴力對宗雋來說完全無關痛癢,從容不迫地穿過庭院走廊,到達了他的目的地,才一鬆手,把她拋在自己的床上。 她迅速坐起,急急地向後縮,戒備地瞪著面前危險的男人。 宗雋引掌在左上方一拍,立即走進兩名侍女,問他有何吩咐。宗雋道:「找一套衣裙給她換上。」再用漢語對少女說:「我去盥洗,你也換換衣服梳洗一下。動作要快,我不希望回來時看見你還在幹這些事。」 她一言不發,依然恨恨地盯著他。 若她眸中火焰可蔓延於外,他想必早已化為灰燼。這念頭卻未讓宗雋感到任何不快,她的怒火難損他分毫,卻於不覺間燃去了兄長死訊帶給他的一層陰霾,心情倒見好。 他在另一室中盥洗換衣,又略坐了坐,問問府中管事最近京中府內情況,這才起身回臥室。不想還未進房便聽見那少女在室內怒斥,也不說她蹩腳的女真話了,直接用漢話,也不管侍女是否聽得懂:「滾開!你們都滾開!我不穿金人的衣服!」 走進去,只見兩名侍女捧著衣服一面連聲相勸一面伸手拉她想為她換衣,而她堅決拒絕,又是躲避又是抗拒,目光偶爾觸及那套金國女裝,便流露出無比憎惡之色。 宗雋淡淡命令侍女:「把衣服擱在這裡。退下。」 侍女遵命,行禮後退出。宗雋在桌邊坐下,自倒了杯茶淺品一口,才轉目看躲在角落裡的她:「你是自己穿上,還是要我給你穿?」 少女怒道:「呸!我不穿!」 「不穿?」宗雋微微笑:「是個好主意。」 她靠著牆站直,伸手理理髮皺的衣裙,然後朝他挑釁地揚首,輕抿雙唇,神情高傲。那一襲宋式衣裙早已破舊不堪,惟有內裙的一片素白尚可一看,但她穿得坦然驕傲,仿佛那是多麼尊貴高潔的慶典禮服。 他站起走至她面前,淡視她的衣領。她不禁移步,本能地想逃。 他一把拉她回來,雙手沿她脖子伸入,抓住衣領兩側,忽地兩下一撕,裂帛聲響,三層上衣立即分為兩幅,飄落在地。 她失聲驚呼,上身只剩一件小小的白色繡花抹胸,雙臂後背完全袒露。 兩手交臂護於胸前,羞怒交織,她滿面通紅,開始大罵他:「無恥的金賊,野蠻的夷狄,該千刀萬剮的羌奴……」 可想而知她是在盡力搜刮腦中所有最惡毒的詞來罵他,無奈她所受的教育限制了她的發揮,傾其所有,吐出來的罵詞聽上去仍很文雅。 宗雋目光肆意烙上她裸露出的雪膚,仍然含笑:「為了對得起你的千刀萬剮,我只好再看徹底一點。」話音未落大手已下,拉開她雙手往她胸前一扯,那帶著她和暖體溫的抹胸便飛離了她的身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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