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只是擦肩而過(28)_秋夜雨寒

二八

　　她硬生生地強收住劍。可憐的皇上大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流出的血，哎喲一聲，身子一軟，竟然摔倒在地上。然後，一大群人圍了上來，葉凡眼睛一閉，手中的劍落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

　　「走。」司馬希晨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葉凡低下頭想，也許應該一劍結果了皇上，他或會在心裡記得她曾經為他做了一件事。

　　大家忙於照看昏迷的皇上，竟然無人阻攔他們離開。

　　一進葉王府，就看到了莫綠衣，冷冷地站在院中，手中的劍滴著血。司馬希晨脫口問：「你做了什麼？」

　　莫綠衣難過地說：「希晨，你太讓大家失望了，你為什麼要阻止茜素借葉凡之手殺了皇上？」

　　葉凡跑進房間，自己的父母，躺在血泊中。

　　院中，司馬希晨面沉如水，緊盯著莫綠衣，啞聲問：「你為何自作主張！」

　　「若是你當時不阻止茜素，她暗中用出的真力足以讓葉凡一劍結果了皇上，但你卻阻止了茜素，放棄了那麼好的機會。現在，我只能讓何府的人出面結果了葉王爺，這樣，天下就知，皇上是個無道的昏君，也方便我們以此為理由討伐這無用的皇上！」莫綠衣面無表情地說，「這本就是我們計劃中的一步，當年如果不是他說出你父母的行蹤，你父母何至於喪了性命！？」

　　司馬希晨聲音低沉地說：「我不想利用她！」

　　「你不想利用她？」莫綠衣失笑地說，「這話你騙誰？你的心中何曾放過人，你娶了她卻不與她圓房，也沒有將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交給她，你根本就沒打算讓葉凡成為司馬家的媳婦！你不僅騙過了葉凡，也騙過了我們大家，竟然讓我們大家也相信你是喜歡上了葉凡！」

　　房內，葉凡跪在自己父母的屍體前，面無表情，僵硬如石。

　　藍氏的眼睛突然微微睜開，盯著葉凡，虛弱的聲音幾乎不可聞，「凡兒，你要好好……好好的，活……著。記住娘的話，這是我們葉家虧欠司馬家的，是你父親有錯在先，千萬不要去，報……報仇……」

　　「娘！」葉凡聽不懂母親說什麼，傷心已經讓她意識混亂。

　　室外，司馬希晨面無表情地站在莫綠衣的面前。

　　莫綠衣難過地說：「希晨，難道你忘了當時你父母的慘狀！當時十裡血流成河的情景，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難道你忘了你母親是如何的被人冰封在寒冰中，如今仍然收藏在皇宮中的不知何處？難道你忘了你父親屍骨如今仍被懸在皇宮的大牢裡？當年如果沒有葉家的參與，李強哪裡找得到你父母的蹤跡？你不想利用葉凡，難道司馬家上上下下幾百口子的人就該白白死掉嗎？」

　　司馬希晨低頭無語。

　　莫綠衣盯著司馬希晨，半惱半傷心地說：「到了此時，你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讓大家多年的心血付之流水。我已經吩咐何家的人對外宣稱，葉王爺的女兒冒犯天威，葉王爺和其妻被賜死。我們可以利用此消息號令天下奪下李賊的天下！」

　　「為什麼要殺死我父母？」葉凡從房裡出來，看著莫綠衣，臉色蒼白，人微微有些哆嗦。

　　莫綠衣冷冷地說：「他們二人該死，想知道理由，就到九泉之下問他們二人去吧！」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可能送我去九泉之下。」葉凡冷冷地說，「你們想奪天下，與我們葉家何干，為何要如此逼人至死？」

　　莫綠衣手中劍一抖，一旁的司馬希晨立刻擋在葉凡面前。

　　「你還護著她，你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莫綠衣惱怒地說。

　　司馬希晨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葉凡，對嬌荷說：「看好她！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離開這兒半步！」語氣變得冷酷無情，聽起來如針紮在心頭般難受。

　　葉凡面無表情地站著。

　　看著司馬希晨，莫綠衣不容置疑地說：「希晨，現在不是你猶豫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完成你父親的遺願。」

　　司馬希晨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目送莫綠衣離開，司馬希晨轉頭看著葉凡。她依然靜靜地站在那，頭髮在風中微微飄揚。「小凡……」

　　「請稱呼我葉姑娘，你我之間，我擔不起這個稱呼。」葉凡冷冷地說，「我父母親是不是虧欠了你們司馬家？」

　　司馬希晨猶豫一下，慢慢地說：「當年你父母透露了我父母的藏身之處，讓李強抓到他們，我父親被淩遲處死，我母親自盡，如今二人屍身仍被藏在皇宮大牢。」

　　葉凡緊咬著雙唇，咬出了血跡，抬頭看著司馬希晨，靜靜地說：「我會用我的命償還。但，從今日今時開始，葉凡與司馬希晨將是一生一世的陌路人，當我再無利用價值的時候，請放葉凡從你的世界消失。」　　「小凡……」司馬希晨輕輕喊了一聲。

　　「我說過，請稱呼我葉姑娘！」葉凡面無表情地說，「司馬希晨，你不必再用感情引誘我，讓我為你癡為你傻。」

　　「好吧，」司馬希晨艱難地說，「葉姑娘。」

　　「謝謝。」葉凡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但殺我父母親的人，我一定親手殺之！」

　　司馬希晨靜靜地說：「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倔強清秀的小丫頭，當時我還想，原來葉王府還有如此出色的人物。在葉王府看到你父親，一眼認出當年就是他帶著李強抓走了我的父母，使我父親被殺，母親自盡。那一刻，我就決定在你們姐妹三人中選一個成為傲林山莊的少夫人，然後借她的手除掉李家子孫。最後商定選了你，為了讓你在最短時間內愛上我，我們讓尚秀麗刺激你。我與她確實關係甚好，但她早因當年家庭之事斷了塵世之心，所以我們並無男女私情。我與若欣自幼訂親，她本性單純，為了刺激你，才選擇一再地惹惱你，不停地挖苦你，諷刺你。這樣做只是讓你死心塌地地對我，無怨無悔地去替我殺死皇上。可以殺死皇上的方法和人選很多，選擇葉家女兒，是因為皇上的母親是你父親深愛的女人！你父親就是為了她，才透露了我父母親的行蹤。我們把皇上的兵士集中到了傲林山莊，表面上讓你覺得緊張，覺得內疚，以為是因蘇青民偷看了書信造成這種局面。其實是有人事先計劃安排，宰相何大人原是我父親的一位幕僚，一直由他暗中運籌此事。但是，沒想到你卻說服了吳槐退兵，何府立刻遊說皇上軟禁你的父親，逼你回來。在你與皇上見面的時候，雪蓮暗中用真力想借你手殺死皇上，但沒想到當時你能收住劍上的真力。你有太多的意外在我們的意料之外。」

　　葉凡苦笑一下，還自以為自己非常聰明，卻沒想到，從一開始，自己就只是一個遊戲中的人物。

　　七、曉夢迷離，盡嫣然

　　何興斌從外面走進來，對著司馬希晨躬身施禮，口內說：「參見少主子。」

　　「不必多禮，可查清我父母如今被藏匿何處？」司馬希晨淡淡地說，站在那兒，沉穩內斂，透出一股貴氣。

　　何興斌看了一眼站在附近的葉凡，有些猶豫。

　　「不要緊，葉姑娘如今對這些事情毫不關心。」司馬希晨看了一眼何興斌，說，「李強是個心思縝密的傢伙，我父母親被藏匿處一定極為隱秘，只怕如今的皇上也不知道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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