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只是擦肩而過(7)_秋夜雨寒

七

　　葉凡看看莫紫衣，溫和地問：「如何稱呼？」

　　莫紫衣冷冷地看著葉凡，不耐煩地說：「家夫姓杜。」

　　葉凡點了點頭，再看向葉芯，嗔怪道：「小妹，你做了什麼事惹得杜夫人如此惱火，夜不成眠，收拾整晚的王府家畜，害得王府上上下下忙活了一整天才收拾利索。真是沒禮貌！」

　　林希晨一笑，看了一眼姨母，難怪今日早上見她面帶倦怠之色，原來昨夜去了王府。恐怕又是扭斷家畜的脖子，生生讓它們血盡而死的老套路。

　　「臭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莫紫衣差點沖上去扭斷葉凡的脖子。什麼叫惹得她惱火到夜不成眠，收拾了整晚的王府家畜？簡直可惡！

　　葉凡一臉無辜，看著莫紫衣，溫和地說：「杜夫人，我在教訓小妹，你何必生氣？」

　　「你且問問你這個寶貝妹妹，昨日黃昏都做了些什麼無恥之事！哼，竟然口出狂言說要收拾我女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莫紫衣說到這兒，憑空給了葉芯兩個耳光，恨恨地說，「若不是欣兒好脾氣，早已經送你去了西天，還能由著你站在這兒說話？」

　　葉芯捂著臉，眼淚劈裡啪啦地掉，委屈得要死，卻不敢吭聲。

　　葉凡裝作沒看見，莫紫衣的身手不差，難怪可以一夜之間收拾整個葉王府的家畜。「杜夫人的話可要好好地記在心裡，免得下次又讓外人教訓。」

　　葉芯不停地點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林希晨在一旁隨意地說：「不早了，讓他們回去吧。」

　　莫紫衣看著林希晨，她雖然是百毒門的人，但相對傲林山莊來說，尤其是對著林希晨，她微不足道。

　　葉凡等人回到王府，安撫了眾人，吃過晚飯，很晚了才各自回房休息。葉王府才真正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回到自己的房間，葉凡覺得好累，第一次和現實面對面，沒有經驗，沒有參考，全憑著見招拆招。幸好，無事。

　　對著鏡子發呆，銅鏡裡的女子一臉茫然。

　　「丫頭，發什麼呆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

　　葉凡嚇了一大跳，回頭去看。

　　林希晨站在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個時候到我閨房，何事？」葉凡盡可能心平氣和地問。

　　林希晨似是不經意地說：「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娶你為妻。」

　　「罷了。」葉凡眼皮也不眨一下地說，「你有心上人，我也許了人家，大家各安本分才好。你若無事，請離開。」

　　「你不是想要嫁給我的嗎？」林希晨懶懶地說。

　　葉凡不再說話，就好像面前沒有林希晨這個人。

　　林希晨也不多話，轉身離開。室外月光如水，寒意撲面。

　　她不想招惹這個麻煩，林希晨無法給她安穩的一生一世。雖然他英俊，武藝超群，家世顯赫，但這都不是可以安穩過一生一世的條件，反而只會給她帶來動盪。

　　當初想要嫁他，原因不過兩條，一是為了師父，二是因為他長得像某個人。不！確切地講，是神似某個人。

　　望著窗外的夜色，葉凡突然有些出神。

　　那時，她是個高二的學生，普通的外表，普通的形象，卻偏偏招惹到了學校裡風頭最勁的男生，理由僅僅只是因為她從他面前走過。

　　他們是一群風光無比的群體，有錢有閑，成績優秀，是老師的寵兒，同學的偶像。可，這與她何干？只能說是她自己倒黴，正好在那個時候走過，然後，他說：「嗨，可以認識你嗎？」她就淪陷在他燦爛的笑容裡，真以為上天疼惜，豈不知，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

　　他與她打招呼，接受她，僅僅只是因為他和另外一個女孩子開玩笑，隨口的一個賭注，一個月他就可以讓一個女生為他尋死覓活！然後，選中了她，她還真以為愛神降臨了。真是自己傻呀！

　　愛情，真的存在嗎？也許只是書裡才有，愛情只是文字的影子，不是現實陽光下可以存活的東西。

　　短短數周，改變了她的人生。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然後在那個女孩子的生日宴會上，當著朋友們的面，他向她表示「愛意」，然後揭示了謎底。她當時真是恨不得鑽進老鼠洞裡。

　　她永遠無法忘記那些笑得有些走形的臉，讓她無法正視陽光，讓她只願意躲在黑暗裡，寧可從未到過這個世界！

　　所以，她選擇了結束生命，天意卻讓她附在小葉凡的身體內。

　　客棧裡，莫紫衣低頭站著。

　　一個嫵媚的少婦坐在她的對面，表情冷漠，惱怒，恨恨地說：「紫衣，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收斂？不要時時惹出麻煩來？好好的你去招惹朝廷的官員做什麼？不過是個小丫頭打希晨的主意，至於讓你如此大動干戈嗎？！」

　　「可希晨是若欣的最愛，怎麼可以讓別的女人染指？」莫紫衣低低的聲音反駁。

　　少婦歎了口氣，說：「若欣是我看著長大的，若是可以成功，自然會許她一生的榮華富貴。可現在，希晨必須娶朝廷重臣的女兒，葉王府是首選。葉王爺是皇上的親信，最適合我們的選擇。」

　　林希晨面帶幾分酒意回到客棧，迎面碰上杜若欣，一臉的焦急和不安。「希晨哥哥，你一晚上跑哪兒去了，快要急死我了。」

　　林希晨笑笑，說：「瞧你嚇成如此模樣，我不過是去喝了些酒。」

　　莫紫衣聞聲從房裡走了出來，微皺著眉頭，責備道：「希晨，又去哪裡喝酒喝到現在才回來，害得欣兒一夜沒睡，擔了一夜的心。」

　　林希晨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是去喝杯酒，何必如此在意？我想去歇息一會兒，有事過會兒再說吧。」

　　「希晨——」莫紫衣不滿地說。

　　林希晨腳步微有些踉蹌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頭也不回，背對著莫紫衣和杜若欣擺了擺手。

　　大概喝多了！林希晨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又是那張淡然與溫和交織的面容，細膩恬靜，似乎伸手就可觸及，卻又遠到永遠無法感知到。

　　微皺眉，怎麼又是她？

　　葉凡打了個噴嚏。大清晨的，打了好幾個噴嚏，是誰閑著沒事，大清早的念叨自己？

　　「小姐，小姐——」小蓮匆匆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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