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瓊心醉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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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在外整了半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等便缺了那幾兩銀子?怎麼,小娘子你莫不是昨天夜裡侍候相公侍候累了,今日爬不起來?」 「不對,她若有相公又何至於在此抛頭露面?看這小娘子粉粉嫩嫩的,倒叫我等起了憐惜之心。這般釀酒守店太過辛苦,不過跟我兄弟二人回燕山享福,可好?」 兩名男子一唱一和,猥瑣的眼光一直不離掌櫃左右,直恨不能將她從裡至外的看透。 這不留娘子容色雖不及傾城,卻也是個清秀佳人。她一人經營客棧,早已習慣了諸般騷擾調戲,原本倒也可以婉轉應付,此時卻似是半點耐心全無,當下柳眉一豎,冷聲道,「燕山?小女子怕是沒那個福份!我不留客棧自守我不留娘子的規矩,客官若是誠心來品酒,自當歡迎。但若是別有所圖,那我這小店便不留了。」 「放肆!小賤人!你居然對我燕山派這般無禮!」那精瘦男子怒不可遏,身子陡然一轉,手中青鋼劍銀光到處,木屑紛飛,並著幾根木筷又急又快地飛向了櫃檯中的不留娘子。 座中有不少武林人士。 可那精瘦男子是突然發難,又存幾份試探之意,動作又快又狠,此時旁觀之人也僅能眼睜睜有心無力,暗地為那不留娘子捏了把冷汗。 第五章 不留娘子 「老闆娘!」小二驚呼一聲,手中酒罈『啪』地掉在地上,飛似地奔向櫃檯。 不留娘子臉色白了白。 片刻的猶疑,卻未動身形。 角落裡有一陣溫熙的勁風襲來,但聽「噗、噗」一連串聲響激起,那幾根筷子直直地落在不留娘子眼前三寸處,有驚無險。 那虯須漢子待要再吼,卻像見了鬼似的突然變了臉色,喉嚨裡只「呀、呀」的發出了困獸般的呻吟聲。而精瘦男子此時更為痛苦,整條右臂皆不得動彈,如同被野獸撕裂了般鑽心的疼。 「什麼人?」精瘦漢子勉強發出點聲音,惶惶然地向勁風襲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你二人是燕山派誰人門下?」一道溫潤悅耳的聲音緩緩響起,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意。 那精瘦漢子聞得此言,頭卻驀地仰起,傲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們是張長老座下張虔,朱鼎二人!」 「張虔?朱鼎?!我怎麼從未聽說過有你們二人?既說是張長老門下,可有何憑證?」 「我們有燕山派令牌!」那精瘦漢子從懷裡摸出一塊銅錢大小的令牌,十分得意。 「張長老他為人俠骨丹心,怎會有你們這種弟子?」那說話的清雅男子搖了搖頭,俊目中閃過一絲冷色,「即使是有,你二人也不怕丟了他老人家的臉面?」 堂下立時唏噓聲一片。燕山派是武林泰斗,座下弟子無不謹守本分,行俠仗義,此時聽說這二人是燕山派四大長老之首張長老的人,皆都搖頭慨歎。世風不古哪。 之前眾人蜂擁而進,手忙腳亂,生怕晚了一步便沒了座位。本有些怨惱這兩名男子挑釁生事,只想掌櫃快點解此事好安心飲酒裹腹。此時方才注意到那店內臨牆的雅座內,正坐著數名十分養眼的人物。 而方才出手之人正是那座上與幾名紅衣少女坐在一起的青衫男子,司寇鈺。他自眾人進來之時便暗中留意了這二人想要滋事,卻不料竟是燕山派之人。 「從此時起,你們不再是燕山派弟子。」司寇鈺淡淡開口,語氣溫和淡定。 「你憑什麼!」朱鼎惱羞之極,待要再說,卻瞥見張虔警告的眼色後下意識的噤聲。 張虔匆忙將朱鼎拉到身後,神態恭敬地一抱拳,用力嘶啞了破鑼般的喉嚨道,「在下不知是大公子在此,還請恕罪。我們這就走!」說完便急急地拉著朱鼎往外沖了出去。 他二人今日實在運氣不好,竟會碰到傳聞中比前太傅還要深藏不露的大公子。 不留娘子此時似是反應過來,忙從櫃檯內走了出來,向司寇鈺彎身道謝,「多謝司寇公子相助,實在不甚感激。」轉身對小二又道,「將我那十年的雪花釀取來,聊表謝意,還望公子莫要嫌棄才是。」 司寇鈺微微欠身,溫聲道,「掌櫃不必多禮。在下不過舉手之勞,我等還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了。」 不留娘子微微訝然,眼神看向一旁的幾名紅衣少女。 「怎麼,趕去給燕山派清理門戶?你可別忘了此行要去哪裡!」為首的紅衣少女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中酒杯,脆聲提醒。 「霜月姑娘,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再拖延。姑娘若是有事,在下可先行去山下等候。」司寇鈺神情和熙,語氣卻毋庸置疑的堅定。 這幾日正逢皇上去泰迦寺禮佛,他原想雲霄山一行速去速回,將那玉珮之事查明便好。卻不料半途總是碰到些所謂的燕山弟子在外為非作惡,而此事張長老想必全然不知情。 他雖多年未去燕山,可曾祖父畢竟曾是燕山派掌門,總不能視而不見,此事還是早些知會二弟才好。 這霜月自宴辰上帶他離開後,一路快馬疾馳像是十分緊趕。行至這沙木鎮卻偏生說要辦事逗留一日,而今日已至暮色,她卻似沒有要走的意思。這般委實讓他有些不愉。若不是因為那塊玉珮在她手裡,他斷不會遷就至此。 「我原本便打算要走了,」霜月杏眼一眨,向身邊兩名少女使了個眼色,道,「掌櫃娘子,你這雪花釀不錯,給我備上十斤。」 不留娘子微笑允應,「是。」 *** 是夜,客棧後院的廂房內。 「少主今日可見到他了?」不留娘子見床上熟睡的身影微微動了動,輕聲發問。 「恩。」慵懶倦怠的聲音緩緩響起,隨之幔帳掀開,一張素淨蒼白的面容呈現在眼前,讓不留娘子忍不住眼眶又紅了幾分。 瓊函虛弱地朝她笑了笑,眸光轉向房內的另外幾道身影,「辛苦你們了,待查出此事,我一定帶你們去不留穀,好好住上一段時日才是。」 「你沒事才最重要。」藍影一閃,俊挺的身影已移到床沿坐下,手指探向瓊函的脈門細細診切,「為了那朵冰蓮花,你也實在是……」話未說完,卻是歎息止住。 瓊函眼睫輕顫,伸手揉了揉額頭,看向不留娘子,「備些快馬,他們既已出發,我們便也不能再留。」 第六章 鄭老茶鋪 從沙木鎮到雲霄山,快馬需兩天路程。 這條官道近日比較熱鬧。時有怒馬急馳而來,揚起漫天風塵,又匆匆絕塵而去。 但行色再匆忙之人,大都會在經過鄭老茶鋪時停留一下。 因為此地是到雲霄山唯一的一間茶鋪。且這雲霄山下絕少人煙,獨有此處可以歇腳。 茶鋪十分簡陋,土磚草頂,屋外的千年古松下掛著一塊布旗,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鄭老茶鋪』四字。字體因風吹雨淋,日曬霜欺,早已模糊難辨。 常年在此倒茶斟水的是一位布衣駝背老人,路過之人皆喚他一聲「鄭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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