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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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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忠怒道:「混賬,你看不出這是一個絕頂高手嗎?一起上,先帶回去再說!」自己率先搶上,對著任平生當胸一掌。 手剛剛到了對方胸前,只聽啪的一聲,臉上又挨了一下,任平生叫道:「摸什麼摸,你又不是個娘們兒,摸老子胸口幹什麼?」 這下更沒法解釋,他離對手距離很近,沒有揮鞭子的餘地,真不知是怎麼打過來的。前面那下從左邊眉毛到右邊嘴角,後面這下從右邊眉毛到左邊嘴角,結結實實地在秦元忠臉上打了一個大紅叉。 這一下人群騷動,左手邊兩個人,一個揮舞著短棍,一個拿著一口單刀,一起叫喊著沖上去。秦元忠在一旁擦亮了眼睛,也只見那任五只是肩膀微微動了動,一個手下的短棒就磕在另一個的手背上,兩個人的兵刃都掉在地上。 任平生身子端坐不動,先指著拿棒子的道:「腕子沒勁,你不行!」說著啪啪兩鞭子,這位臉上也多了一個紅叉。轉過來又對另一個說:「用刀易學難精,你這毛病大了去了,也不行!」手揮馬鞭如法炮製,兩下過後,另外一個人臉上也浮起了血棱子。兩個人全都從馬上滾了下來,摔在雨地裡呻吟。 不用秦元忠命令,三十幾人便一擁而上,全都抽出兵刃,向馬車沖來。人數眾多,車子又大,難以同時照顧周全,車中又坐著不會武功的蕭瑟,於是任平生不再托大,一躍而起跳下車來,冒雨沖進敵陣。 他這一全力施展登時如同虎入羊群,只聽得砰砰之聲不斷,片刻之間,三十幾人接連吃癟,能在他手下走過三招的人都沒有。他也不下狠手,只是將對方摔到馬下便罷。雨地裡撲通撲通之聲不絕,眨眼之間,馬上就沒有人了。 這些人顯然也是訓練有素,掉下馬來卻不慌亂,依然合圍而上。可惜他們遇到的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高手,任平生手拿馬鞭,左右揮舞,嘴裡還叫著:「你這招差三寸,錯了!」啪啪兩下,打個錯號。 「你這招地方還對,怎麼沒有一點力道?也不行!」啪啪,又一個人臉上挨了兩下。 「偷襲不是從後面抽冷子一下就行了,你得不發出聲音,知道了嗎?」啪啪…… 三十幾個人連連怒吼,卻無計可施,很快,大家都把「錯誤」寫在臉上了。 九、出城 一個使單刀的舍了任平生,沖馬車撲了過去。任平生正對著一個用三節棍的對手,聽得腳步聲,夾手將對方的三節棍搶了過來,也不回頭便向後一拋,如同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剛剛跑到馬車前的傢伙聽到背後來風,急急往左面一躲,三節棍越過他頭頂磕在車幫上,竟然一碰即回,砰的一聲敲在他額頭上,這一下極重,那人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娘的,要上車搶老子的家當,那老子可不客氣了!」任平生說著吐氣開聲,他面前的人猛然覺得壓力大增,驚叫著向後飛去,撞在身後人身上,兩個人都骨碌碌滾出去好遠。 突然身後風響,任平生向左微錯一步,躲開身後的判官筆。同時也沒閑著,回肘撞在身後離得最近的一個人胸前,正中膻中大穴,那人叫一聲就昏了過去。 蕭瑟大聲道:「任五回來!我剛剛手占到一個亢卦,亢龍有悔,一往無前。這些人身後必然有大來頭,惹之不吉,咱們快走吧!」 任平生答應一聲,淩空飛起,大鵬一般飛向馬車。 秦元忠喝了一聲:「暗青子招呼!」 瞬間,十幾種不同形狀的暗器向著老任飛來,任平生哈哈一笑,竟然在半空中毫無借力之處身影突然加快,所有的暗器全數落空。大家都是練家子,這一躍把所有人都震驚了,可見人家剛才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任平生一掠十丈才力竭落下,腳尖一點地又欲飛起,便在這新舊力交替的時候,突然頭頂風響,六顆金色彈子瞬間到了腦後。任平生並不停留,一個旋身轉過來,兩隻大手一轉,六顆彈子就都落入他手中了。隨著這個勢頭又一擰身,已經輕巧地落在車轅之上,一抖韁繩,馬車沿路奔出。遠遠地還聽見那任五的聲音:「鐵筆金丸,聽說他用的彈子是純金的,這下發財了,好好看看。」隨即就是呸的一聲:「這明明是銅鍍金的,什麼純金,騙老子空歡喜!」 秦元忠氣急敗壞,叫道:「快追!」 三十幾個人,除了兩個昏過去的都上了馬,直追過去。馬快車慢,很快又追上了。 任平生將車停住,回視這些人,只是冷笑也不說話。這些人虛張聲勢,其實不敢靠前。見任平生停下反而放慢了腳步,眾人眼望秦元忠,不知如何是好。 車中又傳來那個好聽的聲音,道:「在下和夥計不過是江湖草莽之人,諸位何必苦苦相逼?」 秦元忠咬牙道:「主人之命,不敢不從!」 車中人歎道:「貴上要我過府,不過是算命小事,君子不應信這等怪力亂神之說。請回復貴上,我雖然沒有見到他的面,不過剛剛已經在車中為他占了一卦,得卦『雲空不空』。卦象雖凶,然貴上只須恪守本分,自然福壽無邊。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秦元忠沉吟:「這……」 任平生懶懶地道:「你打又打不過,我家公子還白給占了一卦不要錢,還待怎的?你不放我們就跟著吧,一會兒道上有人了,見到你們個個一臉紅叉,反正丟的是你家主子的臉。」 秦元忠滿臉通紅,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對著馬車躬身道:「多謝公子,我們告退了!」招呼眾人以斗笠遮面,呼呼啦啦地走了。 任平生已經當他們不存在,逕自和身後人說:「衣服濕了,包袱都在車裡。公子,你拿一件幹的給我換換。」嘴裡還叫著「公子」,口氣卻和剛才大不相同。 一處莊嚴的府邸中,三十幾個臉上打著大紅錯號的人面朝一個方向,從上面望過去整齊劃一。上座之人頭戴金冠,面色陰沉,秦元忠正小心地稟報:「那二人看打扮是主僕,但是說話卻很隨便,又像是朋友一般。任五雖然口稱車中人為公子,卻不見敬畏,若說是雇來的護衛師傅,語氣又親密了些,屬下實在摸不清路數。然而此人武功之高乃屬下平生首見,王爺所料不差,能使得動這樣的高手,車中必然不是常人。」 另一個人輕輕地咳了一聲,道:「他一見我們就說,『風雨雷電,天地之怒,是什麼不平常的時候不平常的什麼……』」 秦元忠想了想,道:「他說,驚雷密雨,白練橫空,此乃非常之時。非常之時來求算者,必然求問非常之事,求問非常之事者,必為非常之人。他不想招惹事端,所以不肯來。」 「非常之事……腥風血雨……恪守本分……這人豈是一個真正算命之人?我又豈能不會你一會?」金冠人嘴邊露出微笑。 下午時分,那輛馬車到達晉陽下屬的丹縣,在縣城吃了頓飯便穿城而過。出了城不久便離開官道駛向荒郊,傍晚時分,在一座土地廟前停了下來。 晉陽內軍總管張峰嵐率千人將這座破廟包圍的時候,趕車的大漢正在廟門口焦急地張望,看到這麼多人上前,只嚇得話也說不清楚了。張峰嵐見這人的德行就知道不對,舍了他進廟裡一看,車子停在一邊,廟裡廟外空無一人。 將那個趕車的抓來一問,卻是丹縣一家車馬行的夥計。他說下午有一個大個子客人給錢,要將這輛車趕到城外天恩廟,說是晚上等著接一個人回來,現錢付訖。他等了一個時辰也沒有見到要接的人,正想著出來看看,就被包圍了。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滿屋子夥計,那人特地選了他來趕車而已,其他再也沒有什麼覺得不對。 這個夥計身材魁梧,和任五很像,加上這輛馬車裝飾華麗,十分惹眼。出於人的本能,一個魁梧的大漢趕著這樣一輛馬車出城,人人都會默認還是前幾天那二人,竟沒有人注意車中是不是有人。 一個金蟬脫殼之計,輕輕鬆松就將追兵甩掉了。張峰嵐無奈,只得命人快馬回報,自己沿著丹縣繼續尋找。同時密令沿途七個郡縣的郡守、縣令,一定要秘密找到這兩個人,卻不能聲張。上頭緊張,百姓卻不覺,最多只感到這幾日進出城的盤查都嚴了些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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