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後世緣(95)_古月珊

九五

　　55、回歸

　　一行數人，重新又回到石屋之外，小小的一個院子，竟然裡裡外外擠滿了人。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看似純樸的小村莊裡的村民，竟然都是武林人士，世代相傳下來，只是為了守護這個小石屋的秘密。

　　司馬老夫人，仍是著一身略顯嬌豔的粉紅，冷冷的觀看著場內的打鬥。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沙子路一行人是一個也不能放走的，否則這藐視皇權的罪名，即使是司馬世家也不能抗衡。怪老婆婆喋喋怪笑著，似乎顯得極為興奮。而司馬冉則憂鬱的看了看司馬老夫人，不無擔心的問：「娘，如何是好？」

　　「此事恐怕不得善了。你帶妍兒改名換姓，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這裡就交給我處理。」

　　司馬老夫人看似平靜的神情，流露出玉石俱焚的悲壯。

　　「以為能走得了麼？」子路陰惻惻的一笑，突然奮身而起，光影一閃，便直指司馬冉。司馬冉未料到子路突然發難，匆忙中堪堪躲過。再看時，子路已經退出幾丈之外，一聲輕嘯，場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司馬世家這邊的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往老夫人立身之處瞅了過來。只見老夫人臉罩寒霜，緊盯著子路。半晌方才說：「老身失智了。想不到皇上竟然是要借此機會除去我司馬氏。」

　　「不錯。否則你以為朕親身犯險，就只是為了一個女人麼？」子路冷笑著。

　　「但我司馬家百足之蟲，皇上以為這麼做是明智的嗎？」司馬老夫人聽風辨音，知道外面已經被大軍重重包圍了。

　　「哈哈。朕若無萬全之策，又怎會輕易讓老夫人得手呢？」子路哈哈大笑起來，又是一聲短促的嘯聲。阿德立即越過眾人，走上前來。朗聲道：「司馬世家的商號、漕運，已經由淮海王接收，衛國侯府也已被控制。目前正在令各州府追繳司馬餘孽。」

　　「皇上與老太后這招苦肉計用得巧，用得妙，連老身也陷在其中。」司馬老夫人臉色一變，身形晃了晃，幾乎不穩。「也是我司馬家的劫亂，滿門覆沒。當日老祖宗大約沒有算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滅門的吧。」

　　「哼，老夫人……竟然聚眾謀反，藐視皇威。這司馬世家的勢力果然是大得無法無天哪。如不除去，叫朕如何睡得安穩？」

　　「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亦然。想我司馬家歷經三代榮華，也受得夠了。老身唯一遺憾的是，司馬氏終於還是滅絕在『絕』字輩啊。既然天意如此，也不強求。」司馬老夫人突然朝著子路跪了下來，重重的叩了三個頭，「請皇上免得塗炭生靈，饒其他人性命。老身當以死請罪。」

　　「聚眾叛逆，當誅九門。哼，叫朕如何饒過？」

　　「皇上就不顧及妍妃娘娘的性命嗎？」老夫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緊盯著子路。

　　「哈哈，笑話。她若不是頂著司馬少夫人的名義，若不是江湖傳言的命定的『絕』字輩的血脈所在，你以為朕會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這許多的心思嗎？」似乎是聽到極大的笑話似的，子路大笑起來。

　　「哈哈，原來皇上為了除去我司馬家，竟然布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局，既然如此，老身也不內疚了。只恨老身沒有早些看出皇上的用心，不能奮起一搏。」司馬老夫人冷冷的起身，突起發難，直取沙子路。眼風卻掃向司馬冉，「那個女人，既然無用了，還不早些結果了她的性命？」

　　說完又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叮囑司馬冉：「那石屋之中另有蹊蹺，速去。」

　　司馬冉看了看場中情景，已被官兵重重包圍。暗中一跺腳，閃身掠進石屋。怪老婆婆似渾然不覺場中險惡，也跟著掠了過去。

　　子路待要跟隨進去，卻被老夫人糾纏住了。幾個回合之後，阿德與另外四名大內高手一齊纏住司馬老夫人。子路這才得空趕往石室。

　　此時石屋之中，妍妍正沉醉在探查石榻的秘密上。突然見司馬冉與怪老婆婆一前一後飛身進來，不由大吃一驚，疑惑的看著他們。

　　怪老婆婆拉起妍妍，仍是笑著，卻笑得有些急促：「小姐與司馬冉速去。」

　　「去哪裡？」妍妍奇怪的問，見他們的臉色都陰沉得可怕，不由也心慌起來。

　　「走這裡。」怪老婆婆忽地彈出一粒石子，在牆上某個地方突然現出一道洞口來。「快走，遲了就來不及了。」

　　「我不走。」妍妍一看，這洞口離她要探尋的石榻有十來步的距離，但她要找的是回到現代的通道。方才她已經用鐵器試過了，這裡的確存在莫名的磁場，而且磁性極大。

　　「去吧。」怪老婆婆將妍妍朝司馬冉懷裡一扔，司馬冉接過妍妍便閃身進入洞內。

　　妍妍氣苦，自己怎麼總像個包袱一樣的被扔來扔去，這些人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想法。

　　「且慢。」子路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但司馬冉已經帶著妍妍進洞去了。

　　怪老婆婆喋喋笑著：「你來晚一步了。」

　　說完一邊叨叨念著什麼，一邊劃破胸膛，鮮血化成血霧朝石洞灑去，那石洞的洞口漸漸消失在血霧之中。子路大驚，也顧不得許多，趕緊飛身掠了進去。怪老婆婆也不阻止，只是大笑道：「這個神洞只有有緣之人才可進入，你這是自己找死……」

　　話未說完，便耗盡心力轟然倒在地上，還兀自翻著白眼說：「小姐，奴婢總算完成了你未了的心願，死也瞑目了。」

　　妍妍與司馬冉奔入洞中之後，感覺陷入了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四周都是模糊一片，並無出路。她看著司馬冉，「怎麼回事？這路通到哪裡？」

　　司馬冉緊緊抱著妍妍，也覺得迷惑：「我不知道。娘說這裡有密道，並沒有說通到哪裡去。」

　　「不知道就糊裡糊塗跑進來了，不如退出去再想辦法。」妍妍氣急，她還惦念著那個石榻呢。

　　「似乎退出去的路也看不清了。」司馬冉下意識的往她的身後一看，失聲道：「你怎麼也來了。」

　　「放下她。」沙子路冷冷的用簫指著司馬冉。

　　司馬冉依言放開妍妍，卻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我們早就應該痛快的打一架了。」

　　「喂……」妍妍大聲阻止，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身形劇烈的倒退著，似乎被某種力量強拉著進到一個未知的空間。她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難道這就是時空隧道？

　　司馬冉與沙子路也很快發現，他們竟然一分力氣也用不上來。惶惑的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妍妍，只見她飛速的往後倒退著，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很快就要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子路一著急，下意識的往她身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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