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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第十章 覆水也難收

  當夜皇上確實沒有招我侍寢,我更是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心中也暗生疑惑,卻也是一笑置之。只是偷偷準備了一些飯菜,再次前往碧遲宮看望那位神智有些許混亂的杜皇后,我並無他意,只是想從她口中多瞭解祈佑。

  再踏進碧遲宮只覺一陣寒氣襲身,比起上次多了幾分陰森之感,手中的燈籠忽明忽暗,隨風搖曳。我不住的合了合身上的錦裘,仍抵不住寒氣,打了個哆嗦,小心的推開緊閉的門。

  「吱——」刺耳的一聲輕響,我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氣,食盒與燈籠頃刻間劃落,摔在地上,發出更大的聲響。我瞪大了雙眼,望著眼前的一切,一聲尖叫聲劃破蒼涼冷寂的宮院,格外淒厲,最後四肢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一柱香之內,碧遲宮已火光點點,侍衛們將空寂的冷宮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當他們將吊死在房梁上的屍體卸下抬出時,我依舊癱坐在地上,呆滯的望著一例死氣蒼白的杜皇后,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皇上來到此處,我依舊無法言語,呆呆的凝視著他呆站在杜皇后的屍體前,良久。眼中藏著憂傷之色,他緊握雙拳,「怎麼死的!」短短四個字卻帶著危險無比的氣息和不帶感情的冷然。

  「應該是上吊自殺。」一旁的侍衛戰戰兢兢的回了一句。

  而正蹲在地上驗屍的仵座,突然大喊一聲,「娘娘是他殺,頸上的淤痕蔓延了一圈,如此清晰。定是兇手從她身後用白菱先將其勒死,再吊上樑。」

  祈佑猛然將目光盯向我,隱帶森然,「你怎麼在這?」

  「我……我來給娘娘……送飯。」聲音中有幾分顫抖,卻極力控制著。

  「皇上,娘娘手中握著這個。」仵座怪叫一聲,由她手中取下一塊玉珮遞於祈佑,他接過一看,臉色即變。後將玉珮緊緊捏在手心,轉向眾侍衛,「去把晉南王給朕請來!」那個「請」字用的格外冷厲,背著光的臉忽明忽暗,隱約感覺,即將有一場大變。

  祈佑上前扶起我,目光閃爍有異,盯著我良久,終是重重的吐了口氣,「受到驚嚇了?」

  「皇上……您的……母后。」控制不住的眼眶一熱,淚水就此湧出,他立刻伸手接住我落下的幾滴淚,另一手則輕輕為我拭去淚痕。

  「可見到有可疑之人出入此處?」他低聲問,卻夾雜著幾分沉鬱,猜不出喜怒。

  我立刻搖頭,「我一推開門,就見娘娘已被吊在房梁之上。」

  他輕輕握著我的手,良久都未在言語,直到祈星被幾位侍衛給「請」到此處,他依舊輕握我的手,溫暖之感油然而生,撫平了我被驚嚇的心。

  「晉南王,一個時辰前,你在哪,在做什麼!」他淡漠平靜的問道。

  「已然就寢!」他似乎也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格外凝重的回答。

  「誰能證明!」祈佑步步緊逼。

  他聲音啞然一緊,「沒有!」很僵硬的兩個字,似乎已經將事情往最露骨的一處帶領,我只覺祈佑的手一緊,有汗水滲出,傳至我的手心。

  「這個玉珮可是你的。」他將緊握在手中的玉珮攤在手心讓他可以看仔細,上面清楚的刻了一個「晉」字。

  祈星淡掃一眼玉珮,再望望我,最後凝視被攤放在地的杜皇后,很沉重的點了點頭,沒說任何一句話。

  「來人,將這個弑殺我母后的逆賊給朕拿下。」握著我的手似乎更緊了,而我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怔怔的望著被侍衛縛住雙手的他。

  「皇上,容我再說一句話。」他在沉默許久後終是緩緩開口了,將目光放在我身上,臉上掛著笑,格外淒冷。「能與之結為莫逆知心之交,無關風月,乃我之幸,今亦不悔。」

  我的手突然輕顫,唇角動了動,無聲的笑了,蘊涵著太多情緒,有苦澀、有釋然、有愧疚、有愉悅……終是隻字不語,凝視著他被侍衛押下去,直到隱入宮門外,我的視線卻依舊未收回。陷入了許久前的那段回憶……

  「你與你的小妻子處得怎麼樣?」我一邊捕捉著四散的螢火蟲,一邊找著話題與他閒聊。

  他呵呵一笑,有些憨傻,連我都控制不住隨他而笑,「到底怎麼樣拉?什麼時候打算生個娃兒?」

  「我與她已分房睡了四年之久,你覺得處得怎麼樣?」他幽幽一聲宛歎,引得我手中的動作立刻停下,錯愕的盯著依舊未停下動作的他,驚叫一聲,「分房睡?」

  「她睡主臥,我睡書房。」說的似乎理說應當,目光淨是笑謔,我立刻扯過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可是你妻子。」

  他眼中閃過無奈之色,「別談她了,談談我們。」

  奇怪的凝視著突然變了一種表情的他,後回避著他的目光。「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我們不是朋友嗎?」他掰過我的身子,後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珮遞到我手中,「朋友總該有個信物吧,這個給你了。」

  我盯著這塊刻了一個「晉」字的玉珮良久,「可是我沒有什麼東西給你啊。」

  他也沉思了一會,再仰望天空的溶月一番,後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靠過去。我雖不解,卻還是靠了過去,只見他低頭附在我耳邊欲說些什麼,很久卻未聽到有聲音從他口中傳出。我正想詢問之即,只覺左頰傳來一陣溫熱之感,我全身僵硬,尷尬的望著他,腦中一片空白,他……竟然吻了我。

  我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卻見他笑了起來,笑得格外輕狂,似乎發現了一件很新鮮的事,「果然,吻你的感覺就是與吻其他女人的感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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