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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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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事情是沖著敏弘來得,現在讓八福晉一攪和,注意力移開,敏弘的心裡悄悄松了一口氣。抬起頭,正好看見言談間隙,十四福晉看過來的眼光,敏弘心裡一寒:這個十四福晉對那個不張眼的話是真的上心了。但願她能以自己老公的未來為重,不要和自己這個小人物計較。 心裡正在合計,前面傳話來說德娘娘有賞。十四福晉趕緊領著人出門迎接。敏弘隨在人群的後面,一同前往。那個侍妾還扭頭看敏弘,眼裡有著好奇,和嫉妒。敏弘苦笑不已。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也省得在這裡勞心費神! 夜宴原本是男人在外院,女人在內院。但是前邊穿過話兒來,都是一家人,沒的那麼多規矩。於是又都合到了一起。敏弘隨著人群找胤衸,遠遠的就看見胤衸站在一邊正在和八阿哥說笑。看到敏弘向這邊走來,點點頭。敏弘一邊走,心裡一邊嘀咕,什麼時候胤衸和老八這麼熟了。雖然老八這兩年不著康熙的待見,但是朝堂裡的勢力是一點沒有縮減,而且暗中還有擴大的趨勢。看老九財源滾滾就知道了。難道,胤衸不怕十四誤會嗎?還是他另有打算?心裡想著,腳下卻一點也不敢怠慢,踩著花盆底小心快步的走著。 平常在府裡很少穿這種東西,出門的機會又不多,來了這麼久了,還是憑著穿高跟鞋的經驗走路,多少有些彆扭。 宴會男人們圍成半圈做著,旁邊的位置留給福晉,其他帶來的女人都在外面再圍成半圈,各自守著各自的男主人。胤衸在敏弘來處的對面,從敏弘的方向向胤衸走去,要橫穿過酒宴。不過因為並不是一個人單獨的行為,現在大家都在找自己家裡的男主人,難免有些亂。敏弘並沒有覺得招誰注意了。燈火通明中,只覺得胤衸看過來得眼睛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豔和讚歎,心裡也是分外的受用。 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腳底下多了什麼土坷垃之類的東西,還是別的,反正一拌蒜,敏弘眼前一花,就在這美麗驚豔的目光中,依稀仿佛大地就像立起來了似的,撲面而來。耳邊喧鬧的宴會突的安靜了。過了一會兒,不知是誰輕笑了一下,接著,或輕或重的笑聲此起彼伏,直至變成哄堂大笑。 敏弘伏在地上,「四腳朝地」,眼睛看著臉下面的紅地毯,在笑聲中逐漸找回了神志――摔倒了,而且摔倒在宴會的中間位置。可以概括一下――糗大了! 不必急著爬起來。臉被手臂護住了,手掌大概咯著了,但是地毯厚實,應該不會碰破。感覺了一下,右腳好像沒鞋了。這是個大問題。但是,沒有別的辦法,還是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胤衸沒有過來扶她,東道主也沒有差人來扶。敏弘兩手支起身子,掃了一眼眉開眼笑的眾人,自己也樂了。索性甩開腳上的另一隻鞋,動作中加了幾分混勁兒。走到十四福晉面前,福了福身子,說道:「讓福晉和阿哥見笑了。鄉下人,沒見過世面。這麼大的場面,嚇壞了。您看,我的鞋也壞了,福晉能不能――」 十四福晉連忙止住笑說道:「妹子不要客氣。莫要客氣。秋月,快帶十八阿哥的夫人下去換鞋去。」 紅地毯上兩隻素白色綴粉色絨球的鞋子,一左一右的扔著,其中一隻的底子――已經掉了。 因為頭髮也摔的有點散亂,所以還花了些時間梳了梳頭。等到敏弘回來的時候,宴會已經進行了一會兒。悄悄的坐在胤衸的旁邊,說不生氣那是假的。胤衸恍若未覺,還自顧自的喝著酒。敏弘真想拿著酒壺敲他一頓。正在生氣,敬酒的小十六已經走了,胤衸坐下來,手伸到桌子下面,輕輕的握了握敏弘的手,又拍了拍,便收了回去。罷了,這麼詭異的氣氛,回去再說吧。敏弘剛想到這裡,胤衸已經正大光明的扭過頭看她。眾人刷的靜了下來,抻脖瞪眼,皆是一幅看戲的樣子。 就見胤衸責備的瞪了她一眼,說道:「丟人!」就氣呼呼的扭了回去。聲音不大,足夠每個人聽清楚的。當即有幾道幸災樂禍的眼光投了過來。 敏弘一口氣沒上來,瞪著眼睛,瞅著胤衸,檀口微張,卻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欲掉不掉的樣子,真是可人疼!終於咽下這口氣,反向背過身生生的擠掉眼淚。就在扭頭的刹那,敏弘看到十四阿哥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快得來不及抓住。 那邊早就有人按捺不住,跳出來英雄護花。 十阿哥舉著酒杯站了起來,說道:「小十八,你這可就不對了。好好的美人兒,別說摔個大馬趴,就是磕個鼻青臉腫,咱們當爺們的不也得寵著護著嗎!這小鼻子小眼兒的事情可不是爺們兒幹的。來來來,你把這杯喝了,趕緊給弟妹到聲歉!弟妹也喝一杯,算是壓驚了。」 敏弘心說,你會不會勸啊!他說我丟人,你就粗門大嗓的嚷嚷,說我摔了個大馬趴!怎麼著,還想讓我摔個「鼻青臉腫」? 小十八站了起來,悶聲不響的一口幹了,亮了亮杯底,氣呼呼的坐下。敏弘隨胤衸站起來,也飲盡杯中酒,沒有胤衸的指示,也不知道該不該坐下,尷尬的站在那裡。縱然知道他在演戲,心裡也不是滋味。半低了頭,雪白的牙齒緊咬了下唇,半天才平復了心情。她卻不知道,這個咬唇的動作看在眾人眼裡,卻有別樣的風情。 再說敏弘,等了一會兒,見胤衸不說話,這才觀察著胤衸的反應,小心翼翼的坐下,一幅嬌怯受氣的模樣。暗地裡早把後槽牙挫爛:管你什麼爛理由,回去咱們走著瞧! 28.綠帽 簡短截說,小十八終究沒有把敏弘趕到一邊侍妾的位置上,仍然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十四阿哥似乎松了口氣,哈哈一笑,舉著酒杯,善盡地主之誼。席間又熱絡了起來。 敏弘低頭坐在旁邊,聽他們的談話,隨著聊天的深入,胤衸隱隱約約露出遁世的想法。十阿哥好奇的說:「小十八,你才多大?兄弟中,皇阿瑪最喜愛你了。雖然一直沒有冊封,可是其他兄弟不也都沒有麼!要說賞賜,有咱們兄弟的,就一定有你的;有你的卻不一定有咱們的。就說皇阿瑪賞你那宅子吧,和四哥八哥的差不多,又賜給你那麼多丫頭太監,不就是看你用心做事嘛!你現在說什麼引退!做哥哥的知道,你心裡有人,可是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就不想想皇阿瑪和額娘!你可太讓咱們失望了。」十阿哥嗓門大,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八阿哥似乎想起來什麼,說道:「前兒,臺灣朱一貴鬧事,早先聽說皇阿瑪希望十八弟去處理,後來就沒了下文。莫非十八弟另有想法?」 席間一下子靜了下來。十八阿哥真的要讓出兵部的位置嗎? 西北正在打仗,十四阿哥和八阿哥若即若離。朝堂之上已經有一股獨立的十四黨在若明若暗的活動。在這個關口,誰把著兵部,誰就抓住了西北的軍脈!胤衸自然是十四黨的。但是,誰都明白,以十八阿哥的脾氣能這樣為十四明目張膽的出頭賣命,只有一個可能――那個酷似十八福晉的女人。但是,看今天十八阿哥對那個女人的態度已經是相當的不耐煩,這寵愛估計也快到頭。這個女人能起的作用看來是有限了。 十四關心的是皇阿瑪見過牛嬸的態度,結果已經很讓他失望了。現在看見十八對牛嬸的反應,心中又多了層憂慮。如果十八真的不在乎這個女人了,自己和十八的聯盟還能持續嗎?亦或,有更好的條件在等著小十八?那又會是誰呢? 十四環顧四周,眼光落在八阿哥身上。想起一年來,年庚堯對自己的牽制,多數都會和老八老九在自己和小十八那裡碰釘子之後發生,難道說……。這年庚堯雖說是四哥的門人,可是暗中私通八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連這川陝總督的職位,聽說八哥也出了不少力氣。以老八的性格,怎麼會白做這筆生意?!如果老八控制了年庚堯,自己的糧道就等於握在老八手裡。如果在控制了兵部,……,自己這個大將軍王可就真剩下一個花架子了。 一番思量下來,十四突然意識到,他要麼抓住小十八,要麼抓住兵部。但是看小十八現在的狀態,如果他連這個女人都不在乎了,控制他怕是很難。幸運的是,以自己現在的勢力,在朝中找幾個心腹也不是很難…… 他這裡正在思量,那邊已經熱鬧的挽留了起來。看來,小十八真的是鐵了心的要走,九阿哥說:「十八弟倒是難得的癡心人兒。你九哥別的本事沒有,照顧弟弟的生活還是可以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十四此時疑心生暗鬼,普普通通的一句客氣話,他竟然想:那麼多弟弟,他老九不照顧,偏偏對小十八這麼好。難道老八又有什麼企圖。 十七阿哥倒是直接,問道:「十八弟既然去意已堅,不知這兵部的事情怎樣安排?皇阿瑪可有聖諭。」 十八沉吟著,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老八,說道:「我最近身體極為不好,兵部事務繁忙,已經力不從心。皇阿瑪的意思也讓我多有些時間將養將養。至於部裡的事情,皇阿瑪尚無聖諭,不過,我前幾天聽口氣,似乎目前最要緊的是把臺灣的叛亂平定下來,同時保證西北的局面。因此,皇阿瑪希望有個有魄力又穩妥的人來做。估計人選就在這幾日,能定下來。」 敏弘在旁邊聽著。眼前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一點也不想吃。一來太過油膩,二來剛才摔的身上疼的難受,火燒火燎的,急急想著找個地方看看怎麼回事。後來,又聽見老十說胤衸在別處還有一套宅子,「存儲」了不少宮裡賞下來的女人和太監。因為這事兒從來沒聽胤衸提過,就算知道他是好意,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彆扭。幾把火心頭一燒,看他們兄弟虛情假意,相互試探,愈發的不耐煩。 有一搭沒一搭的聽十八講話,知道他除了為自己著想,根本不可能為十四和老八好。但是,這一次他真的要讓出位置,讓他們狗咬狗嗎?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不耐煩極了,正好胤衸走出去敬酒,敏弘半托著腮幫子,向天翻白眼。女人喝起酒來,也很嚇人。那邊十四的幾個蒙古侍妾已經「豪氣沖天」的喝了起來。老十早就忘了十八的事情,拽著老九鬧了起來。十四福晉冷眼旁觀,穩穩當當的和幾個大阿哥的福晉們聊天。那份架勢仿佛她現在已經母儀天下了。八福晉自然連連冷笑,時不時的刺兩下。十三福晉坐在十三阿哥身邊,低著頭,吃著自己面前的東西,也不多說話。只是看十三阿哥的眼神,似乎更多的在揣摩其他阿哥的心思和想法。十八和老八,十二,十四,十六在一起說話,相當的熱絡。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他們幾個自在說話。偶爾,會有人往敏弘這邊看看,可惜,玉敏弘又餓又渴,一桌子飯菜,竟無處下箸!哪裡管的上誰在看她。 正在這時,古利娜,就是據說很受寵的侍妾端著杯子,拿著酒壺走到敏弘面前。五官分明的臉龐因為喝酒多了許多豔紅,顯得分外妖嬈,「小妹一直仰慕姐姐,今日得見,也很榮幸。不知道姐姐能不能賞杯酒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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