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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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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衸笑笑,說:「乏了。」 兩個人邊走邊說話,胤禮說:「她……她還好嗎?」胤衸點點頭。胤禮繼續說:「我知道她是主動去找你的。她家的管家跟我講了。」胤衸突然停住腳步,驚愕的問:「你把那個管家怎麼樣了?」胤禮說:「若是放在過去,我自然會殺了他!」頓了頓,說道:「可是,現在我不會。他在我的府裡。過得好好的。」兩個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胤禮說:「以前,我恨你不懂的珍惜,把敏弘害成那個樣子。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明白你為什麼會答應娶薩娜,明白四哥八哥他們為什麼那麼執著,明白十四哥為什麼會那麼冷血!你說得對,和我們有瓜葛是敏弘的不幸。哼!」胤禮苦笑了一下,「老爺子把我們兄弟都瞭解透了。有些東西是滲入到骨血裡面,分不開的。十八弟,我不知道牛嬸和敏弘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想重來一次嗎?」 胤衸停住腳步,看著黑暗中起伏的宮殿和樹木,說道:「不錯,經歷了這麼多,我才知道,我不怕一切重來!我知道我要什麼!」 胤禮拍拍他的肩膀,歎口氣,說道:「好自珍重吧!」 胤衸看著胤禮的背影,漸漸沒入到黑暗中去。那個午後,年輕而倔強的少年,拿著一盒傷藥匆匆趕往景福宮的少年,那個被自己嚇了一跳,滿臉不情願的少年,也消失在這一片黑暗中了。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十四阿哥被封為大將軍王,即將出征西北。 敏弘正在後花園澆花,聽見樂兒說時,愣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嘴唇。「呀,折耳你又搗亂。」敏弘上去把在土裡亂刨的折耳抱出來。「再胡鬧,我就把你送去參軍。」說完自己也笑了。樂兒一愣,大概,夫人是開心的吧? 「把誰送去參軍?」胤衸從院門轉了進來,一身杏色的皇子春常服,顯得精神抖擻。眼角眉梢掛著明顯的喜氣。樂兒識趣的退到一邊。胤衸挽了袖子,大辮子一甩,圍在頸上,接過水瓢,細細的澆水。敏弘抱著折耳,給它瘙癢。賤貓發出慵懶的哼哼聲,往日胤衸是一定要把貓扔一邊的,今天,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理它。一邊澆水,一邊自己開心,還哼哼歌!! 敏弘把折耳放下,讓它自己抓魚去,站在旁邊,看胤衸自得其樂。胤衸一抬頭看見敏弘,臉一紅,覺得自己有些忘形了。搔搔頭,尷尬的笑笑,說道。「老十四去西北打仗,小十七也去。」 敏弘接著說:「年庚堯腳踩兩頭船,八阿哥竟然同意保奏年庚堯為大將軍,已經和十四有了芥蒂。為了彌補,九阿哥按照安排不遺餘力支持十四阿哥,卻不知道十四阿哥早有了自立之意,現在你是名義上的十四阿哥党。年庚堯偷雞不成蝕把米,手拿把攥的證據在十三阿哥那裡,老老實實的做他的川陝總督,名為支持十四阿哥,實為鉗制。看來,四阿哥這回是坐收漁利!你這麼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啊!」 胤衸嘻嘻一笑:「你天天在屋裡悶著,哪裡知道那麼多?」 敏弘說:「蛛絲馬跡,加胡思亂想。」 「厲害!」胤衸挑了挑大拇指,放下水瓢,說:「過兩天,我陪你出去走走。憋悶了這麼久了,總算可以輕鬆輕鬆。嗯?」 「好啊!我記得這裡有個玉皇閣,去看看吧!」 胤衸的手微微一沉,隨即恢復常態,點頭笑著答應了。 18.不悔 故地重遊,人是,人又非。 胤衸在菩提樹下暗許心願。敏弘看他虔誠的樣子,好笑道:「佛像在廟裡面,你對著樹許什麼願?」胤衸也不答話,沖她笑笑,攬在懷裡。仰望高高的樹冠,層層迭迭的寶塔狀葉子,仿佛一樹千塔,像極了這人世的萬千反復劫難。 「敏弘,有句話我有沒有對你說過?」胤衸低頭問。敏弘疑惑的說:「哪句?」 「我愛你!」以吻封緘。 我愛你,縱使萬難千劫也不悔;我愛你,縱使轉世輪回也不放;我愛你,縱使倒行逆施也不棄!我愛你,就算只有這一世,這一時,我也要留住,只到永遠! 兩人如交頸的鴛鴦立在樹下,這一刻恒若永遠。 從準備到出征,需要進行大量的工作。胤衸被調到兵部主事,配合十四阿哥的出征。忙得不可開交。敏弘守在小小的府邸,收藏著兩個人的每一次相聚。這一生,是為了和他相愛;這一世,是為了與他相聚。不知從何時開始,緣分淡淡的系在兩人指尖,漸漸的,紅線纏繞中,滿滿的掩蓋了心房。歷盡磨難等來了一句「我愛你」――不悔! 想起《倚天屠龍記》裡的紀曉芙,不悔!天下女子的心思都是這樣的吧!為了這兩個字,寧可賣掉一生,甚至生生世世。不幸的,便如落花付流水;自己算是那幸運的吧?跨越百年的時光,詭異離奇的生死,得來這男人堅硬如鐵的承諾! 不悔呵,真的不悔! 只是,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那道溝渠怎樣才能消失,或者跨越呢? 敏弘抬手,紙上墨蹟淋漓:「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幾千年……」 「這個不好!」是胤衸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從背後攬住敏弘,皺著眉頭看了看,「不好!我們不是這樣的。我可不做那個倒黴蛋,錯過了都不知道!」 「興許你是那顆樹呢?」敏弘笑道。 「那更不行!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過去,什麼都做不了。」胤衸正經的皺緊眉頭。 敏弘曉得他在胡鬧,故意說道:「哎呀,萬一要是真的,怎麼辦?」 胤衸抬頭想了想,輕輕搖晃著兩個人的身子,說道:「要是真這樣,嗯……,我就讓老天打雷劈了我,倒下來,正好砸到你,這樣就抱住你了。你也跑不了。」 敏弘一瞪眼:「胡沁!還能跑嗎?都被砸死了!合著,這世上天打雷劈的人還都是深情不悔的主兒了!」 胤衸說:「別人的事兒我不管!反正我們啊,是要在一起的。死了正好,兩個一起投胎。就算做豬,也是一對兒,你看可好!」 敏弘受不了他的胡說八道,無奈的一翻白眼。發現他還穿著朝服,推推搡搡的讓他換了衣服。連脫帶穿,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自己還送這傢伙白吃一頓了。虛脫的躺在床上,看著他賊賊的笑容,敏弘也笑了。 誰吃誰呢?不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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