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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五


  韓非稍愣,固執地搖頭道:「你已事秦王,還是秦王的人!辯也無用。」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寒芳知道他書呆子氣上來了,不想就此和他爭論,。轉了話題巧妙地以柔克剛:「叔叔,侄女陪你說說話,可好?」說著在對面坐下。

  韓非被她這句柔柔的叔叔一叫,心裡酥麻,微微一笑點頭。

  「叔叔給我講講我童年的趣事,時間太久我都不記得了。」寒芳柔柔地說。

  桌上的燭火一跳一跳的,把韓非的身影投在牆上。這個有著書呆子臭脾氣的人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一支蠟燭,一壺清茶。二人秉燭夜談。

  韓非談理想談報復,給寒芳講她「父母」的事情,講她小時候的趣事。

  寒芳聽到韓非的滿心抱負,頻頻點頭,暗暗讚賞;聽到自己大病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不由想起遠在21世紀的母親,不由黯然;聽到韓非講自己小時候拿著丹砂在自己臉上塗抹裝扮,並給自己頭上插滿了花,樂得前仰後合,哈哈大笑;

  秦煜隨侍在一邊添茶倒水,剪燭換蠟也聽得津津有味,饒有興致。

  陰森的地牢斗室也變得溫馨。

  「接著講!接著講!」寒芳撫掌大笑,意猶未盡。

  韓非長歎一聲:「唉,能找到你也算是對兄長有了交代了。在地下也有面目見兄長和嫂嫂了。」

  「你不會死。你不該自殺!」寒芳責怪,拿起茶壺示意秦煜再去添壺水。

  典獄官忙躬身跑過來獻殷勤。

  「我死無懼,只是這次來想上書秦王先伐趙而緩伐韓的願望沒能實現。」韓非滿是遺憾,感慨著連連搖頭。

  「秦國統一天下的步伐任誰阻擋不了。」寒芳提過茶壺,給韓非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秦國終將統一六國。」

  韓非是個實事求是地人,贊同地點點頭,無奈地說:「這個我同意,我只是希望韓國是最後一個被滅的——你現在貴為王后,要不你向大王求求情?」

  寒芳喝著剛添上的茶水,瞥著他道:「韓王殺了我一家,也不重用你,你還替他說話?這樣的昏君早倒早罷。」

  「你此言差矣,小家豈有國家重要?」韓非嚴肅地反駁。

  寒芳挑挑眉,沒有接話。

  韓非還想辯論,牢房外有腳步聲,一個內侍急急跑來跪奏:「娘娘,大王召您速速回宮。」

  寒芳知道韓非已沒有自盡的念頭,放下心來,站起身說道「叔叔,活著才有希望,切不可輕易服毒自盡。切記!切記!」

  韓非深深點頭。

  「我回去後,自當求大王放叔叔出來。」寒芳想想又怕夜長夢多,恐李斯等人再來加害,對秦煜:「你留在這裡陪我叔叔說話解悶。」

  「是!」秦煜頓首。

  寒芳又對典獄官說:「好生侍奉我叔叔,否則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典獄官跪在地上連連叩首,汗如雨下。

  寒芳出了地牢,抬頭看看月朗星稀,心中異常亢奮。原來歷史是可以改變的?原來改變歷史如此簡單?只需要趕在時間的前面就可以?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能改變歷史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嬴政見寒芳走後遲遲未歸,雖然心裡不高興,可是更為擔心。派人前去尋找。聽人回奏王后和韓非在地牢內秉燭夜談,更覺納悶,自己只是下令將韓非幽禁在住所,並沒有讓下進大牢。為何會進了大牢?

  嬴政看著寒芳打著哈欠進了大殿,略帶不悅地問:「這麼晚了,我不派人催你,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回來?」

  寒芳知道嬴政心裡不痛快,也覺自己不該參與男人之間的事,賠笑道:「我不是救叔叔心切嘛。好老公別生氣!」說著上前為他揉著肩、捶著背,百般討好。

  嬴政聽著她的稱呼有趣,反手把她拉近懷裡:「你叫我什麼?」

  「好老公!」寒芳俏皮地喊,又俏皮地眨眨眼睛。

  「有趣!」嬴政閉著眼睛細細品味。

  「把我叔叔從牢內放出來吧?今天幸虧我去得及時,否則他就喝毒藥自盡了。」寒芳見縫插針,及時求情。

  「唔?」嬴政皺眉。為何李斯和姚賈要聯合起來對付韓非?這道理嬴政略一思索就明白。只是礙于面子不能向寒芳承認被臣下蒙蔽,又覺李斯這樣處處處心積慮排除異己,不怕他不死心塌地為秦國效力。如此一想又覺釋然。笑道:「明天一早就放他。」

  寒芳登時放下心來。折騰了這麼半天,也覺困倦,懶懶地倚在他懷裡。

  嬴政低下頭看著她的曲線玲瓏誘人,問:「你把我一個人晾了一晚上,你說該怎麼處罰你?」

  「你要怎樣就怎樣?」寒芳一副小鳥依人的乖巧模樣。

  嬴政×念正熾,渾身燥熱,輕笑道:「我要給你驗胎記!要好好的驗,細細的驗……」說著抱起她向紗幔內走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雙喜臨門

  嬴政的精力超人的旺盛,每天處理眾多的繁瑣國事,經常忙至半夜。可是紗帳中的翻雲覆雨還是讓寒芳應接不暇,在嬴政的挑逗下,曲意承迎,婉轉嬌啼。

  早朝時,寒芳懶懶地賴在床上沒有起身,迷迷糊糊地撒嬌說:「我渾身酸痛不想動……我就不送你了……」翻了個身又道:「不要忘了今天放了我叔叔。」

  嬴政咯咯一樂,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道:「今天晚上等著我,我還讓你向我求饒!」

  寒芳把頭埋在枕下,只是樂,並不說話。

  嬴政和她嘻笑了一陣,由內侍整理好朝服,精神煥發地去上朝。

  寒芳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嬴政下朝回來也沒有起來。早膳也不想用,只想睡覺。

  嬴政坐在榻邊仔細看看:「你的氣色如此不好?——來人,宣御醫——你最近臉色一直不好,還是看看安心。」

  寒芳伸出一隻手握住嬴政的手,微微笑笑:「謝謝蚊子。放心吧,我沒事。」

  嬴政愛憐地撫摸著她纖細的玉手,在唇邊輕輕一吻。

  內侍過來奏報:「啟奏大王,軍前快報,蒙騎射和王綰丞相在殿外求見。」

  「軍前快報?」嬴政思索著。

  「你去吧,我沒事!」寒芳笑著催促。

  「讓他們書房侯駕。」嬴政命令,轉過臉溫存地一笑:「——我去去就來。」

  嬴政剛走,御醫走進大殿。

  隔著紗帳在寒芳的手腕上搭上一方絲帕,御醫請了脈,伏地奏道:「恭喜王后,賀喜王后,王后是喜脈。」

  寒芳聽聞御醫之言,一下子來了精神:「你說什麼?」

  「回娘娘,是喜脈。」御醫頓首。

  寒芳心花怒放,終於明白為何最近總是懶懶的毫無精神。她開心地一下從榻上跳了下來,連鞋也沒穿,邁步往書房跑去。

  嚇得內侍和宮女一溜小跑追在後面急喊:「王后小心。王后慢點!」

  嬴政表情凝重,正在和蒙武、王綰商討軍情機要,冷不防看到寒芳跑進來。他抬頭看見她居然光著腳連鞋都沒有穿,不禁皺了皺眉。

  蒙武和王綰急忙向寒芳行君臣之禮。

  寒芳氣喘吁吁地看著嬴政,不停地傻笑。

  「有事?」嬴政皺眉,語帶責問。

  「嗯!」寒芳使勁點頭,眼睛卻溜了溜蒙武和王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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