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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巴清對這件事的態度異常的冷漠,和巴貴的死截然不同。

  寒芳可以感覺得到精明的巴清必定已經發現銅礦的蹊蹺。巴清諱莫如深的態度,說明她在極力回避這件事。她究竟在躲什麼?而且巴清把巴家所有事務交給自己打理,從不過問,似乎也別有用意。

  寒芳和嬴義只好得出這樣的結論:巴福由於害怕,畏罪自殺。當然怕的不一定僅僅是她。而是巴福背後的那個人。或許他的自殺是被逼的,因為他一死,再也沒有人知道銅礦事件的真相。但是他怕的人是誰?是誰逼他?就不得而知。也許這一切隨著他的死就永遠成了個謎。

  巴福死後,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似乎一切到這裡就中止了。可寒芳總感覺暗中好像還有人在窺視自己,這種感覺總是讓自己後背直冒涼氣,這雙眼睛究竟是誰的呢?這眼睛背後又是什麼人呢?

  夜裡,寒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正胡亂想著,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很有節奏:「咚咚,咚咚」。

  這是什麼聲音?寒芳不禁坐起身來,側耳凝神細聽,又沒有了動靜。再聽聽,只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寒芳笑了,她覺得自己可笑,這些天居然疲憊到連幻覺都出現了……

  第八十五章 神秘敵人

  天氣逐漸寒冷。

  寒芳卻像個小蜜蜂一樣不停地忙碌,對各工場進行巡視。

  丹場的大門已經呈現在眼前。

  丹場是用丹砂礦提煉水銀的地方,因為水銀在這個時代是很名貴的東西,所以丹場重地一直有保鏢和護衛把守,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入。

  到了門前,寒芳跳下馬,看到丹場的工頭正指揮著工人抬著幾個奄奄一息的人往外走。

  眾人看見寒芳走過來,急忙躬身閃到一邊讓路。

  寒芳本已走了過去,又停下腳步回頭問:「怎麼回事?」

  工頭躬身行了個禮,恭敬地回答:「這幾個奴隸病得不行了,抬到外面埋了。」

  「哦?」寒芳轉身走到近前,彎腰看了看。幾個奴隸面色蒼白、緊閉雙目,似乎還有呼吸。她探手在鼻子邊試了試,確實還有微弱的呼吸,驚道:「人還活著,怎麼就埋了?快派人去找大夫。」

  工頭媚笑著說:「這些賤奴,還要找大夫嗎?」

  寒芳白了工頭一眼,沉著臉沒有理會。

  不一會兒,大夫跟著虎賁軍匆匆趕來。見是給奴隸診治先是一愣,但是還是開始號脈。

  大夫號了號脈,又觀察了一番,搖了搖頭。

  寒芳心咯噔一緊,問道:「怎麼?沒有救了?」

  大夫點點頭。

  寒芳萬分惋惜,如果要是早點治療或許就有救了,她歎了口氣說:「還沒斷氣,死馬當活馬醫吧,再救一下,盡人事安天命。」說著邁步進了丹場。

  工頭只好又指揮著把人抬了回來。

  剛進到院內,寒芳就看到有兩個奴隸跪在牆邊,正在挨鞭子。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抽破,殷紅的血跡從道道鞭痕浸出。

  「發生了何事?為何打他們?」寒芳心裡老不痛快,看見這些奴隸,就回憶起了自己修皇陵時的經歷,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觸。

  打人的工頭立刻跑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用鞭子一指二人,回答:「這兩個奴隸膽大包天,裝病偷懶,我們斥了幾句,居然和我頂嘴。所以好好懲戒一下。」

  寒芳走了幾步走到近前,看到奴隸身上穿的還是單薄的衣裳,跪在地上哆嗦得像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葉子。不悅地問道:「他們為何還穿得如此單薄?我前些時候送來的冬衣呢?」

  「回您的話,這些奴隸刁鑽得很,一個個都不識好歹,穿暖了就不好好幹活了。凍一凍讓他們清醒清醒。」工頭一臉得意,接著說,「再說,身上冷了他們就無法停下來,這樣才會更加賣力幹活,因為活動起來就不冷了……」一雙老鼠眼轉來轉去,為自己絕妙的點子洋洋自得。

  寒芳聽得火冒三丈,柳眉倒豎,厲聲道:「嬴義,把這傢伙的衣服也扒下來,讓他也清醒清醒!」

  嬴義是窮苦孩子出身,在一旁早已是怒火中燒,巴不得寒芳這麼一句話。聽到命令,和兩個虎賁軍上前不由分說,把工頭扒了的只剩下一身單衣,在寒風中抖作一團。

  旁邊的幾個工頭見寒芳突然變臉,都嚇得臉色焦黃,不敢言語。

  不能單聽一面之詞,也不能主觀臆斷。寒芳想著轉過身,沉聲問跪在地上的奴隸:「你們為何偷懶?」

  兩個奴隸聽見問話,忙磕了頭,顫聲回道:「回主人的話,小的沒有偷懶,小的確實生病了。」

  寒芳彎下腰仔細看了看二人,見二人臉色蒼白,嘴唇鐵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不知是生病還是鞭笞的原因。直起身問道:「你們得了什麼病?」

  奴隸叩頭道:「小人腹痛,還上吐下瀉,早上連飯都沒敢吃。」

  寒芳垂著眼皮想了一下,嚴肅地說道:「這裡有大夫,如果你們要是說謊,我可不饒你們!」

  「小的不敢,小的確實腹痛難忍。」兩個奴隸再次叩頭。

  寒芳目光掃向大夫,大夫忙走到近前給兩個奴隸把脈。

  大夫在診治完畢,恭敬地說:「他們沒有病!」

  寒芳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兩個奴隸,冷冷地問道:「你們還有何話講?」

  其餘的工頭一臉幸災樂禍地瞅著兩個奴隸,等待著對他們進行更加嚴厲的制裁。

  兩個奴隸的臉更加煞白,冷汗直流,連連磕頭道:「小的沒有扯謊。近來丹場許多人都得了這種病,有些人已經倒下了。」

  寒芳猛地想起剛才被抬出去的幾個奴隸,詢問地望著工頭:「他說的是真的嗎?」

  「這……」一個工頭期期艾艾地回答,「這些奴隸總是誇大其詞……」

  寒芳冷笑一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是不是誇大其詞看看就知道了。」又掃了一眼院內神色各異的眾人,心道:我非要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搞不清楚,我許寒芳乾脆捲舖蓋滾蛋算了!低頭對兩個奴隸沉聲命令:「病人都在哪裡?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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