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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寒芳暗自搖頭,只好順著說:「你說的對,他們該死,但是該死的只是那些人,而不是所有的人。」

  「可律法就是這樣規定。背叛和謀逆都要被滅三族!」嬴義的表情很堅決,很倔強。

  「可有許多人是無辜的!」看他還似有微辭,寒芳進一步搶著道,「那些無辜的人的生命在我眼裡一樣是寶貴的。就像你、我的生命一樣寶貴。所以,這件事我請你先不要告訴大王!」她充滿期待地望著他,期待著他的回應。

  嬴義望著她漆黑明亮的眼睛,想起她的過往,思慮再三,終於深深地點了點頭。

  寒芳寬慰地笑了,她知道他能理解她、明白她,更知道他是一個言出必行、重信守諾的人。她注視著他說:「就讓我們兩個一起做一件既不背叛大王,也對百姓有益的事?好嗎?」

  嬴義頓了一下,補充道:「如果查出來是何人背叛大王,請您允許我手刃他們!」

  「那是當然!」寒芳正容回答,「別說是你,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快去吧!」

  嬴義釋然地點點頭,笑著轉身出門,掩上房門。又交代值夜的虎賁軍加緊防範,才離去。

  第八十四章 危機四伏

  嬴義轉過幾條黑漆漆的巷道,到了巴彥的住處,剛走到屋外就聽到屋內時斷時續的呻吟聲。他走上前輕輕叩了叩門。

  「誰呀?」屋內一個有氣無力地聲音傳來,「進來……」

  嬴義抬腳緩步走了進去,反手關了房門。

  巴彥趴在榻上,臉朝裡,背上還有斑斑血跡。聽見腳步聲,慢慢轉過頭來,看見嬴義,一驚,「大人……」手撐著床,掙扎著想要起來。

  嬴義淡淡一笑,輕輕按住,說:「不用起來了,躺著吧!」

  巴彥顫聲道:「大,大人,小的確實仔細檢查過馬車,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保證是,是新車……」他以為嬴義又是來找他問罪,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嬴義仔細看著巴彥,問:「一切都是你親手檢查的?」心道:如果要是認真檢查,怎會發現不了被人動過手腳?

  巴彥磕磕巴巴地回答:「確,確實……是,是……小人親自檢……檢查的。」

  嬴義通過觀察,覺得巴彥不似說謊,轉念一想又問道:「那你檢查完後,有沒有離開過馬車?」

  巴彥翻著眼睛想了一陣,搖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小人今天早上腹瀉,檢查完後曾經上了一趟茅廁,然後剛回來,您派的人就來了。」

  嬴義心裡一動,問道:「那你回來時見到誰嗎?」

  巴彥認真想了想,答道:「沒有!——大人,您問這些幹什麼?」

  嬴義微微一笑:「沒事,隨便問問——哦!對了。我給你帶了些外傷藥,你拿著吧!」說著從袖兜裡拿出藥瓶,遞了過去。

  巴彥哪裡會想到眼前這個人是來給他送藥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大人給……給小的來送……送藥?」

  嬴義正容道:「我家主人命我看看你,說這都是意外,讓你不必放在心上。」

  巴彥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道:「工人都說韓姑娘胸襟廣闊,待下人隨和。小人,小人……」說著「嗚」的一聲輕輕哭了起來。

  嬴義又好言勸慰了幾句,轉身準備離去,就在他快走到門口時。巴彥突然想起來道:「我早上去準備馬車之前,曾在馬房門口遇到巴管家。管家隨便問了問我話,就走了。」

  嬴義暗皺了下眉,卻不露聲色道:「知道了。」抬腳離去。

  嬴義剛出了門,走在巷道上,迎面正遇到一個人弓著腰裡走。來人看到嬴義,一愣,忙躬身閃在道旁垂手低頭而立。

  嬴義和此人擦身而過時輕掃了一眼,略覺面熟。走了過去,皺眉想了想,方想起此人是當日在巫山帶著巴家眾家僕向寒芳磕頭謝恩的內務總管巴仁。

  嬴義又回頭看了看巴仁,卻已經沒有了蹤影。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

  嬴義加強了各種檢查。他暗中調查,似乎所有的表像都顯示馬車事件就是和巴福有關。

  嬴義終於有些沉不住氣,問道:「您讓末將查到什麼時候?這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就是巴福所為。您為何不讓末將把他宰了?」他早就想一刀把巴福剁為兩段,消除對她安全的威脅。

  寒芳心平氣和地問:「你發現巴福背後是何人嗎?」

  嬴義搖頭道:「沒有。」

  寒芳一口氣問道:「你覺得,憑巴福一個人的能力能做得了把銅運走這麼大的事嗎?巴家男主究竟為何要藏書簡?參與此事的還有何人?」

  嬴義又搖搖頭,一臉茫然:「把巴福擒過來嚴刑逼問?」

  寒芳搖頭苦笑,反問:「這你不等於告訴全天下的人,我們在做什麼?」

  嬴義焦急地說:「那您說怎麼辦?」一想到她身邊還時刻潛伏著危險,他就會坐立不安。

  寒芳不再說話,低頭倒了杯茶,自去喝茶。腦海裡卻在不停地思考,整理所有嬴義報給她的信息。

  嬴義見寒芳一直不說話,耐不住性子,問道:「請您作出指示。我們該怎麼辦?」

  寒芳呷了口茶,抬眼看著嬴義,堅定地說:「順藤摸瓜!——男主死了,巴貴死了,巴福就是我們唯一的線索。我們就順著巴福這根線往下摸,看看他背後究竟還有何人?我要讓此人現出原形!否則,就算你把巴福暗殺了,或許還會換別的人來害我的。」

  嬴義只好點點頭,繼續加強防範。

  巴清似乎是有意回避似的,總找著各種藉口,不願打理事務。寒芳只好繼續打理著巴家的一切事務,她和巴家的工人也相處得很愉快。

  寒芳在一百個虎賁軍侍衛密不透風的保護下,日子過得依舊安全、寧靜。

  除了正常工作外,她還是抽空去練練騎馬,看看風景。有時候還會和嬴義下下棋。

  寒芳騎著馬,立在江邊,望著清澈的江水滾滾而逝,望著江面上孤帆遠影碧空盡的獨特景致,只覺心胸豁然開闊。江面上一陣寒風襲來,吹得她不禁裹緊了貂皮斗篷。

  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虎賁軍馳到近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朗聲稟告:「報告韓姑娘,報告嬴都尉,巴家差人稟告,管家巴福自縊身亡。」

  寒芳聞言像挨了一悶棍,一時懵了,只覺得頭嗡嗡作響……

  巴福的死沒有任何懸念,所有跡象都表明他是自殺。

  據負責勘察巴福死因的衙役講:巴福懸在梁上沒有什麼掙扎的痕跡,身上也沒有其他外傷,屋內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

  可寒芳站在現場,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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