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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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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巴家,嬴義就悄悄開始了緊鑼密鼓的佈置。一百名虎賁軍分成幾班,十二個時辰加強戒備,不得懈怠。要求所有的人出門時各類物品工具檢查一遍,飲食等各方面也都加強戒備。 負責管理車輛的家僕巴彥聽到消息,匆匆趕來,跪在院門外伏地請罪。 巴清聽到此事也抱病前來。 寒芳笑著迎出屋去,「你身體不好,怎麼也來了?」 「聽說你馬車出了意外,我不放心來看看。」巴清轉臉對巴彥臉如寒冰,冷冷說,「你是怎麼做事的?這樣的紕漏也能出?」 巴彥嚇得連連叩頭,額頭已烏青,只會顫聲說:「奴才該死……主母降罪……」 巴清心裡陡地升起怒火,厲聲說:「降罪?你擔當得起嗎?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你贖罪!」 巴彥不停地叩頭,連聲稱是。 嬴義冷冷看著巴彥,恨不得一下擰斷他的脖子。 院內站了許多聞聲而來的人。寒芳掃視了一周,說道:「姐姐就不要再責問他了,馬車年久失修,純屬意外。」 巴清怒氣衝衝地說:「那也不行!馬車不好使了就換新的,為何還要用?險些釀成大禍!」她氣得五官已經挪位,臉色鐵青,喝道,「不行!今天我要辦了這奴才!」 巴家家法嚴酷,這是眾所周知的。巴彥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有不停地磕頭,渾身抖作一團。 寒芳忙賠笑道:「姐姐別生氣了,這不是沒事嗎?小小懲戒一下算了。」 「不行!」巴清怒氣難消,因為生氣嬌喘連連,氣息不濟地說:「小小……懲戒?太……便宜他了!」 寒芳拉拉巴清的衣袖,連遞眼色求情,輕聲求道:「好歹我是客,就當給我個薄面?」 半晌,巴清才斂住怒容,毫無表情地看著巴彥道:「看在韓姑娘面子上,饒你不死!」揚聲道,「拉出去!抽一百鞭子!——所有的家僕再有懈怠者,這就是例子,決不輕饒!」 巴彥此時覺得能免去一死,如蒙大赦,連連叩頭:「謝主母開恩!謝韓姑娘拯救之恩。」 有兩個家僕把額頭青紫的巴彥架了出去,一會兒院外傳來鞭笞的聲音。 寒芳好言勸道:「別為了這點事兒生氣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姐姐還在病中,要注意身子。」 巴清拉著寒芳的手,心有餘悸地說:「唉!幸虧妹妹有神靈庇佑。否則這次巴家難辭其咎。」 寒芳微微笑笑,沒有說話。 巴清又萬分抱歉地說了幾句,在眾家僕的簇擁下起身離去。 寒芳吐口氣用力伸了個懶腰,端起參湯,呷了幾口定定神。她表面上沒事,可心裡著實後怕,心道:嬴政讓我帶一百個虎賁軍真的帶對了!特別是嬴義,一個出類拔萃的侍衛。抬頭看見嬴義在門口黑著臉站著,揚聲叫道:「嬴義!」 「末將在!」嬴義轉身進屋,面無表情。 寒芳放下手裡的湯碗,細細審視著他,訝道:「你又怎麼了?臉臭臭的?」 「您不該饒了他——那個奴才!」嬴義低頭盯著地面,回想起下午的一幕,心還突突直跳。 寒芳一聲苦笑:「哈!你覺得是他做的嗎?」抬手示意嬴義坐在對面,自己習慣性地盤起腿。 嬴義端正地坐下,答案都寫在臉上。 寒芳耐心解釋道:「我知道你關心我!——你就不能冷靜地分析一下,會是他做的嗎?他這樣做豈非太明顯了?就算是他,他也不會是主謀!我們應該放長線釣大魚吧?——你以前的穩當勁兒都哪去了?」 經寒芳一說,嬴義也覺有道理,暗暗自責自己亂了方寸。 寒芳,笑道:「你也不用自責,」盛了碗參湯給他遞了過去:「我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你比我還緊張!——來,你也壓壓驚。」 嬴義雙手捧過參湯,低下頭,「末將知錯!」 寒芳淡淡一笑,「好了!我們兩個還客氣什麼?」 嬴義喝了口參湯,思索著問道:「您覺得是誰要害您?」 「不知道!」寒芳搖頭。 嬴義試探著問:「會不會是他?管家巴福?」。 寒芳沉默不語,她覺得管家巴福並不是那麼簡單。在他的背後或許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這力量是誰?她還說不清楚,或許是推測中的隱形勢力?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嫪毐!也許嫪毐嫌拖得時間太長,改變了想法,想殺我滅口也說不定。究竟是誰想讓我死呢?會是他們當中的誰? 寒芳打了個哈欠,故意滿不在乎地道:「我們這會兒就不要再破案了!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早點睡吧!我是又受累又受驚,已經很疲憊了!——再說有你的保護,我是萬無一失,緊張什麼?這些心留給你操吧!女人操心多了容易老的。」 嬴義起身肅立,莊重地說:「您放心,我已經佈置完畢,所有的人都加強戒備和防範。」 寒芳一笑,突然想起來道:「你帶些藥去看看那個挨打的家僕吧,」看嬴義迷惑不解,解釋道,「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看的,然後表示一下關心。看看他的反應,或許你還能聽到點什麼呢!」 嬴義問:「您是讓我暗中調查這件事?」 寒芳一打響指贊道:「聰明!」 嬴義更加迷惑,她完全有這個權力來調查此事,甚至可以命令巴郡郡守來徹底追查此事,道:「末將不明白。您為何不明著調查?」 寒芳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唉!我怕萬一調查出來對巴家不利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嬴義皺著眉問:「您的意思是?」 寒芳道:「您想想那批銅礦如果沒到咸陽,會到哪裡?」 嬴義迷惑地搖搖頭。 寒芳坐起身,笑著搖搖頭:「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還是不開竅。」笑容一斂,慎重地說,「到了巫峽以後,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沿著棧道到了秦國的咸陽或雍地,另一個是順水路到了楚國……」 嬴義大吃一驚。到了楚國就意味著巴家背叛了秦國。雍地是嫪毐的地盤,這是眾所周知的。他要這巨量銅礦,似乎意圖謀反。如果嫪毐確有此意,那巴家就是從犯。這兩條當中的任何一條,就足以夠巴家被滅三族。 寒芳站起來,走到嬴義面前,凝重地說:「所以我才不讓你聲張。」 嬴義表情肅然,憤憤地說:「如果他們背叛大王,理該自裁謝罪!死也是應該的!」 寒芳知道大王在他心裡是至高無上的代表,不容背叛。她也不想爭論,思索著說:「嬴義,你說的我也贊同。可是你想想,背叛大王的只是幾個人,可是株連起來,光巴家就上千人哪!」想起嬴政上次處死那些無辜的近侍,她不寒而慄,強自鎮定說,「據我觀察,之前巴清對此事應該也是一無所知。我只是想知道巴家誰還和此事有關。如果僅是男主一人所為,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如果還有別人在意圖不軌,我就敲山震虎,讓他們知難而退。」 嬴義嚴肅認真地糾正:「不是知難而退,是必死無疑!」他的手已經不由自主按到長劍上,握緊了劍柄。仿佛如果他一旦知道是誰背叛了大王,他就會立刻將此人大卸八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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