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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寒芳一想,兄弟們跟了自己這麼久一直是盡心盡力,任勞任怨。說道:「嬴義,你再去買兩……」又一想既然做人情,不如就做得大些,索性道,「這一罎子,怎麼夠一百個人喝?乾脆再去買上十幾壇,大家喝個痛快!」

  嬴義一愣,還不敢確信這是真的,直到聽到寒芳催促:「還不趕快帶人去?」才開懷一笑,領人前去。

  朗朗的明月,冷冷的清風,濃濃的酒香。

  寒芳以茶代酒和所有的虎賁軍在院內席地而坐,和大家開懷暢飲,有說有笑。

  寒芳發現嬴義是海量,且喝酒的樣子看起來充滿豪氣。總是端著酒碗一飲而盡,然後愜意地用袖子蹭一下下巴上的酒液,一臉的滿足和享受。她還發現,別人喝完酒會顯得迷迷瞪瞪,可嬴義好像越喝越清醒,越喝眼睛越明亮,亮得像璀璨的星星。

  嬴義笑著低聲問:「您真的不飲點嗎?這麼好的酒。不喝真有些可惜。」

  寒芳搖搖頭,笑道:「我喝一點點都會暈頭轉向,神志不清,然後呼呼大睡。」

  嬴義酒碗往前一伸,一個虎賁軍過來又給他滿滿斟了一碗,他放在鼻邊聞了聞,贊道:「真是好酒,我還沒喝過如此好的酒。聽說此酒是用高粱、糯米、大米、小麥、玉米五種糧食為原料釀制而成。」

  五種糧食?寒芳忍不住把酒拿過來又聞了聞,忍不住問道:「不會吧!難道這就是五糧液?」又呵呵一笑,道,「如果是的話,當然是好酒,我給我爸買的時候好幾百一瓶呢!都說這個酒的特點是香氣悠久,酒味醇厚、入口甘美、入喉淨爽、各味諧調、恰到好處。我還不知道它原來有這麼悠久的歷史!」

  嬴義的眼睛炯炯生光:「您說的又是兩千年以後?」

  寒芳想起爸爸媽媽,黯然點點頭。

  嬴義盯著她看了片刻,柔聲問道:「想家了?」渾厚的聲音聽起來暖暖的。

  寒芳勉強笑了一下,抱起雙膝,把臉貼在膝蓋上,「也不知道現在我的爸爸媽媽怎麼樣了,我真的好想他們。」

  嬴義沖大家一揮手,虎賁軍都識相地噤聲,輕輕退下。他輕輕問:「您不開心嗎?怎樣會好些?」

  寒芳眼淚經滑過臉龐,她不想被嬴義發現,不願去擦拭。

  嬴義輕輕安慰:「你一定可以回家的。不要哭了。」

  寒芳詫異嬴義能看透她的想法,轉頭望著他。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悲傷的情緒,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笑道:「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嬴義笑笑,沒有回答。

  夜重了,風涼了,寒芳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雙肩。

  嬴義關心地說:「這會兒風大了,您回屋吧?」

  寒芳輕輕搖頭,又抬頭看了看星空,喃喃地說:「就算我要回去,我也找到他和他道聲珍重再回去,否則我會遺憾一輩子……」

  嬴義理解地笑笑,「如果需要,我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寒芳望向嬴義笑了說:「謝謝……」她抬起頭望著夜空。心中暗道我在這裡有摯愛的愛人,有摯誠的朋友,擁有了這些,我也不虛此行……

  第八十二章 又逢意外

  嬴義調查了幾天,發現了蹊蹺。他從酒館打聽到,巴福從去年開始不僅出手十分大方,而且一直是得意洋洋,好像發了財似的。

  巴清因為相信蠱咒之說,已經明確表態不再查此事。寒芳從巴清來回閃躲的眼神中,似乎看出她也不願意再去追查。所以寒芳並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巴清,只是讓嬴義接著暗中調查。

  寒芳還從運輸銅礦的工人那裡著手調查過,可是名單裡的這些人去年已經被換掉,不知去向。這讓她更覺得匪夷所思。

  嬴義這天回來,帶回來了一個更讓她吃驚的消息。巴貴落水的頭天晚上,有人見到巴貴回去的路上曾和管家巴福站在街上說了幾句話,後來二人好像還爭吵了幾句,不歡而散。

  這讓寒芳更加懷疑巴貴的死因。

  可是接下來幾天就毫無進展,巴福每天老老實實、循規蹈矩,除了公事很少出門,甚至連酒館也很少再去。根本找不到什麼新的線索。

  所有的一切似乎到了這裡就中止了。

  寒芳思索著問:「你是不是被他發現了?」

  嬴義思考片刻回道:「我覺得應該不會,我每次都是派不同的人易了妝後監視。我們的人也絕對可靠,不會往外說。」

  「這就奇怪了……」寒芳想了一陣想不明白,乾脆放棄。她提鼻子聞道嬴義身上有一股酒味,笑著打趣:「這段時間,沒少借著打聽的名義到酒館喝酒吧?可過了酒癮了?」

  「沒有……」嬴義局促地低下頭。

  「沒有?」寒芳逼視著他。

  嬴義平生的一大嗜好就是飲酒,他確實無法抵擋美酒的誘惑。於是緊張地低著頭,腳尖擰著地,支吾著小聲回答:「去,去了幾次……」

  「幾次?」寒芳沉聲問。

  嬴義的聲音更低,「四,四次……」不敢說,可是她問又不敢不回答。

  「四次?」寒芳追問。

  「是,是四次……每次就一點點……」嬴義的大手又開始擰衣服。

  寒芳暗樂,卻故意板著臉問:「一點點?若有隱瞞,軍法處置!」

  「嗯……真的……就一點點……」嬴義的聲音已經細若蚊吟,低著頭,鼻子尖上已經出了汗。

  寒芳知道嬴義每次喝酒都跟喝涼水似的,她提醒了他幾回酒過量了太傷身,他都不以為然。

  寒芳覺得這次給他的警告已經足夠了,微微一笑,嗔道:「下次這好事也讓你的手下沾沾興,免得別人到時候說你假公濟私,只知道自己解饞,不管兄弟們——但是,不能養成酗酒的毛病!」

  「唉!」嬴義慌忙點點頭,傻傻地笑。

  看著嬴義可愛的表情,寒芳咯咯一樂,叮囑道:「看你那傻樣兒,這幾天快成酒蟲了!怪不得臉上有個酒窩——酒適當喝對身體有好處,喝多傷身。控制點你的量!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知道了。」嬴義笑著,不由自主用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單酒窩。他前些天才從寒芳這裡知道笑起來臉上的這個坑叫酒窩。

  寒芳白了他一眼,強調說:「別答應得挺快,轉臉就忘。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敷衍我,我定不饒你!」

  嬴義笑著答道:「末將不敢。」

  寒芳又正容吩咐嬴義:「接著調查,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絲破綻。」

  日子過得飛快,到了該伐木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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