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
三二二 |
|
然後淑寧知道在朝廷爭鬥的事情上。自己實在幫不上什麼忙,能做地。也就只有儘量讓他在家裡過得舒心些,心情好些。她也曾絞盡腦汁幫忙想辦法,卻實在想不出來。當有外人一臉八卦地向她打聽事情始末時,她一律用「流言怎能信以為真」這句話擋回去;而當面質疑桐英的做法為人時,她也一直站在桐英這邊;對於平日裡來往的桐英下屬的家眷,她則是儘量用懷柔的方法,關心他們,幫他們解決困難,讓那些下屬不好說出難聽的話來。 桐英見到她這樣,反而不那麼難過了。至少還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而且還是他最親的家人之一。他重新抖擻了精神,再度挺胸面對外界的流言。 進了七月以後,由於淮河決堤,震驚朝廷,這股流言漸漸被與災情有關地傳聞蓋過去。而過了沒多久,簡親王一行人經過長達十餘天的緩行之後,終於到達了京城。 簡親王病情並不嚴重,或者應該說是已經好轉了,除了精力差些,氣色倒還好,拄著根拐杖,毫無行走困難。他此行南下,卻是打著定居京城的主意的,已經得到了皇帝的允許,並在宗人府備案了。幾乎在他進府的當晚,便有一個太醫被派來長駐。 簡親王的家眷隨行者眾,除了繼福晉母子四人,還有側福晉郭氏母子四人、高氏母女二人以及庶福晉王氏母子等,據說在奉天還留了幾個庶福晉和侍妾、通房之類的,幾個小阿哥小格格也沒有跟來。甚至還有一位庶福晉瓜爾佳氏,因為臨近產期,怕有個萬一,也被留在了奉天。 桐英那一堆新來地弟弟妹妹們,最小的是不到三歲的小奶娃,最大的是十二三歲的半大少年,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因為來地人太多,即使事先做了準備,仍有些手忙腳亂。重回京城地瓜爾佳氏則趁機數落伊爾根覺羅氏行事不周全,後者幾乎咬碎銀牙,面上卻只能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到了晚上才對著雅爾江阿訴說自己地委屈。 繼福晉本想趁早取得王府管家大權,卻被世子雅爾江阿以繼福晉還需要照顧病中的父親為由,將權利重新交回給嫡妻。繼福晉皮笑肉不笑地忍下了這口氣。由於世子福晉瓜爾佳氏在奉天期間,向簡親王告狀,指她將『破鞋』許給繼子為妾,又欺騙王爺,欺壓元福晉生前的僕人,簡親王已經斥責過她了,她只能更加小心行事。 雅爾江阿卻因為妻子讓繼福晉吃鱉,心情暢快之余,重新與她親密起來。 簡親王進京後,桐英與淑寧第一時間就趕過去問安了,此後也常常過去探望。桐英公務繁忙些,淑寧便嚴格遵守三天請一小安,五天請一大安的原則,對簡親王夫婦與其他側室都十分恭敬,務必令他們挑不出毛病來。雖然累了些,不過看著桐英與父親兄弟相處時的笑臉,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簡親王也曾聽世子提過之前的流言,對次子的做法表示贊同。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件事真的爆發出來,使太子聲名受損。他們還對製造、傳遞流言的人表示了不屑,認為是有心人在背後操縱。 父兄的支持,讓桐英更加堅定了立場。當淮河水災的事漸漸淡出,關於太子逼死武官的傳聞再度流傳起來時,他也沒有動搖。 然而有心人們不會甘心就此人數。隨著流言傳入皇宮,後宮女眷中也開始在私下議論此事。這時又有人曝出,當日鑾儀衛武官得罪太子時,其實四阿哥也在場。接著便有禦史上了奏摺,連續彈劾了三個人。首先彈劾太子行事不軌,德行有虧;接著是四阿哥為虎作倀,未能勸誡兄長;然後便是宗室鑾儀使桐英,禦下不嚴,隱瞞真相,有欺君之嫌。 此奏摺一出,頓時把原本只是在暗中流傳的醜聞放到了明面上。雖然皇帝抓住折中某些用詞不當之處,將那禦史貶斥下去,但人人都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有個說法,不能再聽之任之。 某天晚上,詹事府的一位少詹事到簡親王府探病,談了許久。接著,簡親王與世子商量到半夜,第二天便派人去喚桐英回來,說有事要與他商量。 淑甯隨著桐英來到簡親王府,在簡親王面前盡過禮數,慰問了身體狀況後,便退到後院去見女眷們,留下桐英與父兄商量正事。 到了後院,拜訪過繼福晉後,淑寧前去尋找瓜爾佳氏,卻有些吃驚地發現她與郭福晉十分親熱地交談著,不知幾時成了密友。私下詢問過後,她覺得實在很無語。瓜爾佳氏顯然仍記得要為娘家姐妹尋找宗室丈夫的想法,從到達奉天時起,便十分努力地向簡親王與郭福晉推銷她那位記名中的堂妹。 她順道還陰了伊爾根覺羅氏一把,因後者提議為阿紮蘭納五阿哥側福晉的姐姐為妾,對方卻被名門富察家聘為正妻,讓簡親王府丟了臉面,後來還送了美婢給阿紮蘭,卻絕口不提娶妻的事。郭福晉本來就為了長子的風流而憂心,希望他能娶一房好妻子,進京後見他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便覺得是伊爾根覺羅氏帶壞了兒子。又因為阿紮蘭那個懷孕的侍妾流產了,她便把責任歸到負責照料的伊爾根覺羅氏身上。 郭福晉與瓜爾佳氏意外地成了莫逆,並且達成了婚約,已經跟宮裡打過招呼了,不久就會下旨,讓阿紮蘭迎娶瓜爾佳氏的堂妹為妻。 淑寧無奈地看著他們談笑,對瓜爾佳氏的堅持十分佩服,心裡卻隱隱為那位即將嫁給浪蕩子的女孩子可惜。 儘管內院裡的人相處得還算融洽,但在簡親王的房中,氣氛卻驟然冰寒。桐英只覺得腦中隱隱作響,眼前發黑,幾乎不能相信父親與兄長方才所說的話。 簡親王勸他:「眼下這樣的景況,已經成了死局,必須有人出來承擔罪責。那兩位都是天家骨肉,雖然阿瑪心中不舍,但,還是希望你能出面擔下這件事。」 二五零、霜劍 桐英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噎住了喉嚨,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來:「阿瑪在說什麼?難道你要我替太子頂下逼死人的罪名嗎?阿瑪知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我若真的擔下來,以後還怎麼見人?!」 一旁的雅爾江阿忙道:「並不是這樣。阿瑪和大哥只是希望你出現證明太子沒有逼死人罷了。隨便什麼藉口都行,死掉的那個小子也不是什麼人物,我們已經查過了,只不過是寒門小吏,父母都沒了,家族也人口凋零。年輕人目中無人,對太子無禮,太子不過是著人教訓教訓他罷了,他居然就這樣自盡了,害得太子受人指摘,自個兒家中香火也斷了,實在是不忠不孝。就算他有些心氣,這也太過了,可見是個糊塗人。難道為了這麼個人,就要讓皇上和太子丟盡臉面……」 桐英再也聽不下去了,猛的站起身來,身下的椅子一晃,「咣當」一聲橫倒在地。簡親王眉頭一皺:「你這是做什麼?好好坐下說話!」 桐英深呼吸兩下,才沉聲道:「阿瑪,大哥,小於是我手下的兄弟,他是個好孩子。這件事他完全是無辜的,太子本就做得不對!那種齷齪的事,也是一國儲君該做的麼?!小於受了那麼大的罪,我把這件事壓下來,已經對不住他了,要我再往死者身上潑髒水……我……我做不出來!」 簡親王卻臉一沉:「糊塗!你不是孩子了,出來辦了幾年差事,把自個兒的身份都忘了麼?什麼兄弟?!不過是個奴才!他不敬太子,本身就已經有罪了。」 桐英看著父親,說不出話來,心裡絞著,不知是什麼滋味。 雅爾江阿忙勸道:「二弟。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你暫且冷靜下來,好好聽我說。太子乃國之儲君,自小受皇上親身教導,從來都是出類拔萃的,即使有時荒唐些,也是無傷大雅。這回的事,其實都是太子身邊的小人自作主張,胡作非為,攛唆主子做下錯事。太子已經後悔了。罰了他們,還派人去尋那小子的家人,想補償一番,只不過找不到人而已。其實京中有些財勢的人,與相公優伶之類的混在一起的也多,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罷了……我知道那小子不是這種人,你先別急。」 他大力按下激動起身的桐英,繼續道:「年輕人誰沒有荒唐過?就算是二弟你,不是也有過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出去,在蒙古逛了大半年的日子麼?可你如今已經不再這樣胡鬧了。太子犯了一個小錯,總不能因此就葬送一輩子吧?他可是儲君哪。何況人都死了,即便太子認罪,他也活不過來,還不如抹掉這件事,讓太子避過此劫,日後知道分寸,好成為明君。」 桐英神情有些麻木,輕聲問道:「阿瑪,大哥,太子是不是派人來過了?許了你們什麼好處?」 雅爾江阿臉上一僵,簡親王張口斥道:「胡說些什麼?!你把阿瑪當成什麼人了?!親王之尊,用得著賣子求榮麼?!」 桐英低下了頭,雅爾江阿見狀,好言勸道:「二弟,其實這件事本來不會鬧大的,你心裡清楚。喪事過後,你給了那小子家的僕人銀子,讓他們扶靈回鄉去。沒了苦主,流言又已經平息下去了,好好的又被人翻出來,可見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至於是誰,我不說你也明白。自從聽了你的話後,大哥可有日子沒再摻和到這種事裡去了。可如今丟面子的卻不僅僅是太子,還有皇上,還有朝廷,咱們家既蒙皇恩襲了這親王爵位,就當為皇上分憂啊。」 簡親王聽了,點頭道:「不錯,正是這個理兒。咱們不是幫太子,而是為皇上分憂。老二,皇上向來待你不薄,為他出點力也是應該的。頂多就是丟了差事,在家清閒幾年,過後皇上仍會重用你。」 桐英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聽著父兄的催促聲,艱難的應了句:「我知道了……」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告罪離開,雅爾江阿送他出去,卻又多提醒了一句:「今兒就把摺子寫好吧,明兒遞上去,免得夜長夢多。別忘了,把事情往那小子身上推,可別犯傻。」桐英不置可否,連禮數都沒周全,便逕自走了。 回家的路上,桐英沒有騎馬,卻與淑甯一同坐車。淑寧見他神色不佳,不知是什麼緣故,便問他是怎麼了。但桐英什麼都沒說,只說是累了,然後便呆呆的想著什麼。 一回到貝子府,桐英便鑽進了書房。淑寧料理完家務,發現時間不早了,桐英卻還未回屋,忙到書房去找他。只見他獨自坐在案前,面前放著幾張紙,手裡拿著筆,卻滯在那裡,書案周圍的地面上,已經佈滿了廢紙團。 淑寧走過去,撿起一個紙團打開看了,大吃一驚,沖到桐英面前,看著那紙上已經寫好的兩行字,才確信自己沒有眼花。她不能理解的問桐英:「你為什麼要寫這個?明明不是你的錯啊?!」頓了頓,想到桐英回家路上的奇怪表現,心中透亮:「是不是王爺和世子要你這樣做的?……太過分了,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親生大哥!怎麼能讓你去頂別人的罪?難道他們不知這樣會有什麼後果麼?!」 桐英痛苦的搖搖頭:「別說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