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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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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出一副「你怎麼非要讓我說出來」地神色,「小聲」道:「其他人就不說了。光是令姐,聽了你這話。就不知該有多生氣,幸好她要守孝,不在這裡。」娜丹珠的姐姐,康親王世子福晉嫁進門已經有六年,別說兒子,連女兒都沒有,可不也在這「沒有子嗣」的範圍內? 她又歎了口氣,很「誠懇」地對娜丹珠道:「弟妹固然是有福氣的,但在這種場合說這樣的話,實在不太妥當。你叫別人聽了,心裡怎麼想?知道的曉得你是好意提醒我,不知道地還以為你在炫耀呢。畢竟象你這樣的好福氣,不是人人都有地。」 娜丹珠氣的滿臉通紅,臉都歪了,不等她說出什麼來,坐在附近的瓜爾佳氏便開口了:「呦,這親妹子嘲諷親姐姐無子,真真是姐妹情深哪。」這桌上也有女眷在冷笑:「咱們可比不得元孝媳婦兒,三年抱三,真真有福,我們可就比不上了。」「可不是嗎?誰不知道元孝侄兒最疼媳婦,媳婦說什麼都千依百順地,連個屋裡人都沒有。」「當然沒有了,用不著啊,誰還能比得上娜丹珠妹子,肚子爭氣。」 …… 眾女眷七嘴八舌地說起來了,臉上雖然帶著笑,但大多數人眼中都沒有笑意。本來娜丹珠要跟淑寧過不去,是她自己的事,她們看好戲就行了,可她萬萬不該說出「生不出兒子」「沒本事」這種話來。在座的人中,一大半家裡都是妻妾成群的,不受丈夫寵愛的人很多,能在婚後頭兩年裡懷孕地,不到一半,至今都只生了女兒的,也不是沒有,她這一話可算是犯了眾怒。 不說最近幾個月的話題人物五福晉,皇子正妻中,除了大福晉與三福晉是生產較早的人,四福晉、七福晉都是婚後超過一年才有了身孕,太子妃也是受冊封三年才生了個女兒。老一輩裡頭,還有位無兒無女的莊親王福晉在。若是在往上數,皇太后和後宮地部分妃嬪也只能算是「生不出兒子」地人,娜丹珠的話,可不是「不敬尊長」麼? 或許有的人聽了這話,不會當一回事,但那心思重些的,哪裡會輕易原諒她?娜丹珠的丈夫本就是個閒人,如今更不可能受重用了。 娜丹珠也回過味來了,但她此時已成了眾矢之的,不知該如何補救,連她旁邊那位夫人都放棄了幫忙,還暗暗挪開了些。淑甯在邊上冷眼看著她坐立不安的樣子,聽著眾人的討論,咪了咪眼,嘴角一翹。便自顧自地吃起酒菜來。 最後還是大福晉與莊親王福晉打了圓場,不過倒是有幾位坐在上首的貴人,包括太子妃在內,朝娜丹珠那邊看了好幾眼。 雖然淑寧算是在這場交鋒中占了上風,但事後她心底還是很鬱悶的,這古代女人都講究在婚後頭一年懷孕最好,超過一年便會有人催了,若是這時候丈夫還無妾,更是會被人說閒話。雖然她覺得以自己的年紀,生孩子有些早,便一直沒有懷孕,也的確很容易遭人指責。 可懷孕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啊?別說桐英與自己婚後起碼有一半時間是分隔兩地的,就算是住在一起的時候,桐英也為了公事早出晚歸,夫妻倆除了新婚那幾個月,便只有偶爾幾天能鬆口氣。 所以說,這封建社會就是讓人討厭,結婚頭兩年沒有孩子,再正常不過了,為什麼那些不相干的人就愛多管閒事呢? 至於說到讓丈夫納妾---她可不是那種賢妻,絕不會讓步! 不過,桐英會不會有想法?雖然他曾說過不會納妾的話,但如果她一直沒有孩子,他會不會改主意?淑寧不些忐忑不安,想問問桐英,卻又拉不下臉來開口,難道要她問「你會不會納妾」嗎?桐英說不定會生氣的,怪她不信任自己。 她就這樣小心打量桐英幾眼,又在暗中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開口,次數一多,桐英也發覺了。問她怎麼了,她又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問。 桐英見狀。便皺著眉道:「難道那些女人又讓你為難了?真是,她們怎麼就這麼愛說人閒話呢?」淑寧搖搖頭:「不是這樣。是……有人說起我們成婚一年多,還沒有孩子的事,所以……」 「所以你覺得心裡難受?」桐英笑了,「這有什麼?我們還年輕呢,過兩年再生也不遲。我現在整天忙碌。就算有了孩子,我也沒空看著他長大,那就太遺憾了。別人那麼說,你當耳邊風就行了,別放在心上。」 淑寧笑著握住他的手。想了想。還是問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是一直沒生孩子。你……你會不會娶小?」說罷縮了縮腦袋,害怕桐英會怪罪自己。 桐英聽了果然大皺眉頭:「誰讓你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快給我打消了,你忘了我說 過的話?我說不納妾就是不納,可不是光說著好聽而已。」 看著淑寧抿著唇低頭不說話,他歎了口氣,拉她進屋坐下,柔聲道:「淑兒,你知道麼?我額娘還在時,為了阿瑪納妾的事非常難過。她本來身體就不好,生了大哥和我以後,一年裡有半年是臥病在床的,每每聽說又有新人進府時候,她便一個人默默流淚。我和大哥在門外偷看到,真地很心疼。」 淑寧雖然聽過一些這位婆婆的事,但並不知道具體的情形,便打起精神仔細聽。 「那時候大哥要跟著師傅讀書練武,我年紀小,便常常陪額娘。她總是對我說,以後娶了妻子,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受委屈,不能喜新厭舊讓她傷心,我一直記得很牢。當時阿瑪有個側福晉,十分得寵,出身又高,仗著阿瑪寵她,便有意無意地向我額娘挑釁,還對我們兄弟下黑手……」 「側福晉,是郭福晉還是高福晉?可我瞧你的態度,似乎對她們並沒有太多仇恨,頂多是不愛理會而已。」 桐英搖頭道:「不是她們,那位側福晉姓葉赫那拉,如今已經沒了,連同早夭的兒子,一起被宗譜除名。她做事太過,一點餘地也不留,結果反而背上不名譽的罪名,落得個淒慘結局。你別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她,尤其是阿瑪面前,她是個禁忌。」 淑寧連忙點了頭,又聽他繼續說下去:「她在世時,府中爭鬥厲害,我還差點送了命。原本我總覺得額娘傷心難過,都是阿瑪花心的錯,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了,就算不是自願為人妾的女子,一旦處於那個地位,也免不了要爭,而一有了爭鬥之心,再善良的女人都會改變。若是有了兒女,更是如此。我額娘那麼善良柔弱,為了我和大哥,也會使手段。而原本很和氣的郭福晉,也會做出……」 他頓了頓,面露苦笑:「我不願讓你傷心,也不願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你,更不希望我將來的兒女遭受我曾經受過的苦,所以我不會納妾。就算我們將來真的沒有孩子,也沒關係,宗室裡沒有子嗣的人很多,光是咱們這一支就有不少了。所以,你不用擔心這些。」 淑寧靜靜聽著他地話,拉過他的手,道:「雖然早有耳聞,但我不知道你小時候遇到這麼多事。我不會再多心了,我相信你。」 桐英摸摸她的臉頰,她伏向他懷中,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聲,兩相無言。 此事過後,她暫且安了心,不過為了不再聽到那些女眷的閑言,她越發減少了社交,專心助理家務。這時臘月已近了,各府第都在準備年禮地事,倒也沒引起別人地疑心。 她今年預備送出去的年禮。除了宮裡地和京城、奉天兩處簡親王府三份是下了重本的,其他的都只是尋常而已,不再象往日那樣注重體面與實惠。至於送娘家那份。 她是從拒馬河小莊地收益那邊出了大頭,卻是足夠風光了。 不過除了年禮之外,她還有另一件事要處理。先前她生病的時候,沒有多加留意,是羅總管來請示,她才知道府中還有另外四五個人得了同樣的病。但卻沒錢求醫。羅總管是想到自己地腿風是女主人幫了忙才有好轉的,便想著替那幾個人求求情。這才提醒了淑寧。 男女僕役們的生死、升降進退與婚姻兒女,都有舊例可循。但生病卻一向不是自己去抓藥,便是求主子恩惠才能請大夫來瞧的。淑甯回想起現代的做法,做了些調整,宣佈從當月起,每月從賬上拿十兩銀子出來。建立「醫療基金」,專供府中僕人治病吃藥用。同時在附近找了個醫術不錯的大夫,每年給些銀子,讓他每旬一次到府中為僕役們問診。 這樣做每年不過花上二三百兩銀子,但對於增加府中僕人地向心力、忠誠度。卻很有效。 淑寧仔細想了執行的制度。細細寫下來,正檢查是否有遺漏處。丫環來回報,說是世子福晉來了。 瓜爾佳氏一進門就大聲說:「弟妹近日怎麼不去我那兒耍?聽說連門都不怎麼出?是不是因為上次席上聽到地閒話?」 淑寧客氣地讓座,叫人倒茶,道:「怎麼會?我早忘了,只是忙著準備年禮罷了。」 瓜爾佳氏揮揮手:「這些事叫管家做就行了。我看你多半心裡還有根刺吧?其實我們女人就這樣兒,懷得晚些,便有人說三道四。其實只要你屋裡收個人,別人就不會再說什麼了。」 淑寧咪咪眼,沒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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