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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八


  二四二、難產

  絮絮是半夜裡痛醒的,然後就一直出冷汗,但孩子卻出不來。幸好她母親和婆婆都在,又有好幾位頗有經驗的嬤嬤與月嫂守著,暫時沒有太大的危險。

  淑甯與桐英一接到信就急急趕到巴爾圖府上去了,桐英留在外頭安撫巴爾圖,淑寧沖進內院,意外地發現李氏、喜塔臘氏、真珍以及芳寧都來。

  周昌家的不待淑寧吩咐便趕進產房幫忙,淑甯向姑媽、大堂姐及嫂嫂們問過最新情況,便在那裡緊張地等候消息。

  巴爾圖在廳裡走來走去,坐立不安。桐英勸道:「沒事的,你媳婦兒不是頭一回生了,又有那麼多人照看,不會出事的。」巴爾圖急道:「我當然著急了,那可是我媳婦兒!我兒子!」

  他的小妾捧了碗粥過來,勸他多少吃點東西,卻被他一把揮到地上,斥道:「滾!沒看到爺正煩麼?!」那小妾眼圈一紅,匆匆收拾了碎片退下去。巴爾圖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忽然聽到後院裡絮絮的一聲喊叫,猛地竄到後院去,被他母親死死攔住,還不停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前院的僕人報說太醫來了,巴爾圖立馬沖到前院,把那白鬍子老頭半提半拖地往後拽,桐英哭笑不得地拉住,道:「看你把太醫嚇成什麼樣了?可別還沒診治病人,太醫先成了病人了。」巴爾圖這才發現老太醫已經翻白眼了,連忙放開,又手忙腳亂地扶他進院去。

  偏偏在這種緊急的時候,他家大格格彬彬哭鬧起來了,吵得整個後院不得安寧。芳寧想著橫豎幫不上什麼忙,便主動過去哄孩子,淑甯與喜塔臘氏也跟過去幫忙,但還時不時地關注產房的動靜。

  到了傍晚的時候,絮絮終於生下一個兒子,人已經精疲力竭了。巴爾圖抱著兒子笑得合不攏嘴。他母親更是當即便要抱孫子去跪康親王的牌位,不過嬤嬤們攔著,說還孩子有些瘦弱,怕受了風,才沒成事。

  太醫問過診,又讓嬤嬤們查探過,證實絮絮只是力竭昏睡過去,眾人才安下心來。他他拉氏招過幾個月嫂,抬腳就進屋照看女兒去了。老側福晉也抱著孫子進了邊上收拾好的廂房。

  淑寧左右瞧瞧,叫過管家吩咐他去備些飯菜來。尤其要為絮絮準備有營養又容易消化的補品,真珍與李氏便在旁邊提了許多建議,芳寧哄完彬彬,也湊了過來。

  到了晚上一更前後,淑甯與桐英才回到自己家裡,累得癱坐在羅漢床上不想動了,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好笑。

  淑甯因看到巴爾圖今天的著急模樣,對他有些改觀,瞧桐英一眼,不知到了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會著急得失去理智?不過想到這裡,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桐英不知妻子在想什麼,只是歎道:「今天真是嚇壞了。我本來只是陪巴爾圖到後院去的,沒想到看見那一盆盆血水,竟然有些腳軟。」說罷轉頭望望妻子,摟了過來,喃喃道:「你以後可要平平安安地。」淑寧心裡一甜。靜靜伏在他懷中。

  賀禮以及送給絮絮補身子的藥材第二天便送過去了,淑寧還奉送一本月子湯水食譜,俱是當年阿銀親傳,又得陳老太醫驗校過的。

  巴爾圖仍在孝中。這件事並未大賀,連洗三也只是幾個親近地女眷走了個形式。淑甯與男爵府的幾個媳婦都去了。因為新生的嬰兒有些不足,收生嬤嬤也不敢讓他有什麼閃失,洗澡過程只是意思意思。不過康親王府那邊得了信,倒是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連老繼福晉也特地送了個玉觀音,說是保平安的,世子福晉禮到了,人卻不見蹤影。

  淑寧與桐英兩人只享受了一天假期,哪裡也沒去。在桐英重新回衙門上差後,淑寧便再度開始了料理家務的尋常日子。

  簡親王的信件到京以後,阿紮蘭終於消停下來,郭福晉特意將陪嫁侍女送過來管束兒子的行為,也傳遞了自己地意思:不可能的事不要肖想,可以納福玉為妾,但正妻必須是高門大戶出身。

  阿紮蘭無奈之下同意了兄長與伊爾根覺羅氏提出納瓜爾佳氏福玉為妾的要求,沒想到王府的人上門提親時,卻得知姑娘已經許了人。堆房是名門富察家的長房嫡子,雖然無官無爵,卻是聘作正妻,連小定的日子都定下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式馬龍。他一直堅持要娶這個絕色,不肯將就,父母也擰不過他。他得知今年秀女中有這麼一位姑娘,長得美貌,也是大族,雖然父親官位低些,但性情和順,便尋機瞧了人家姑娘一眼,立馬看上了,回去要父母去提親。雖然他叔叔馬齊與太子那邊不和,但對方畢竟不是嫡系正支,在姑娘的父親那邊下了些嘴皮功夫,婚事就成了。

  阿紮蘭落得個兩頭空,頗失落了一陣子,連伊爾根覺羅氏送來地兩個美婢,他也覺得興趣缺缺。剛好他屋裡的一個丫頭被查出有孕,雅爾江阿便作主擺了兩桌酒,算是給了那丫頭一個名分,順便安撫了一下弟弟。不料阿紮蘭重新出門鬼混時,卻發現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被「朋友」們當成了笑柄,還挨了九阿哥為首的一幫皇子宗室子弟幾棍子,心裡有些怕,便藉口避暑養傷,躲到王府位於宛平的一個莊子上去了,將那懷孕的妾丟給了伊爾根覺羅氏。不過他這一走,倒是讓兄嫂們松了一口氣。

  隨著陳良本的奏摺在朝中引起地爭論越來越大,許多在運河上有利益經營的王公大臣都被攪了進來,局勢隱隱有失控之嫌。皇帝瞧著不對,立馬喊停。陳良本趁機再上一本,言道雖然之前的提議是為國為民,但漕運之難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沉屙舊疾一時難去,不如徐徐圖之,建議先不取消漕運,但將部分糧食改作海運,試行一番,也可知道成效。

  皇帝看到這個奏摺。死盯了陳良本幾眼,不置可否。退朝後召他進殿。問他先前為什麼沒這樣建議。陳良本答道,一石驚起千尺浪,不投下石子,又怎麼知道這裡面水有多深呢?不知道水有多深,又怎麼摸著石頭過河?

  皇帝沉默不語,事後召了幾個大臣問對,三天后便下了旨。今年江南秋糧,七成仍用漕運,三成改海運,暫且試行,以觀後效。

  在經歷過先前陳良本的刺激後,這樣的結果反而變得可以接受了。簡親王府在漕運上沒沾邊,卻在航海運輸方面有些產業。倒是個得利者。不過許多王公府第卻因此受了損失。

  淑寧從娘家那邊得了信,通州的堆房受損失不大,不過佟氏在保定得了消息,也寫信回來讓兒媳停止擴張計劃,暫時守著兩家鋪子,有多餘的銀錢,先存起來。慢慢留意京城周邊的良田,有合適的可以買下來,穩妥為上。

  日子重歸平靜,在明瑞過了生日後不久,七阿哥開府了。請了許多親朋好友去慶賀。淑甯也隨桐英去了,見到了久違的魏莞。

  她仍舊淡淡的,不過倒是比以前略減了些冷意,不再是冰雪,而是寒井水了,與旁人也可聊上一兩句育兒經。不過是聽得多說得少。淑寧在宴席過後再去拜訪時,見到她對著幾個月大的兒子念詩,而那孩子居然也聽得一愣一愣的,很是乖巧。

  淑甯與魏莞並不算親近,因此問及近況時,只大概知道她產後恢復得不錯,孩子也很健康,七阿哥對這個嫡長子十分寵愛。不過在她做客期間,注意到魏莞雖然把管家大權都交個總管,只在大事上拿主意,但在府中地位穩固。七阿哥沒有出門辦差,時不時會派人來問候魏莞,又讓人抱兒子去見他,看得出對嫡妻很尊重。

  而那位傳說中十分受寵的側室納喇氏,與另一個姓李的妾來向魏莞請安時,態度恭順,瞧著似乎是個溫和老實的人。

  看來魏莞的日子過得很悠閒,除了每隔幾天進宮請安外,便是讀書、畫畫、彈琴、下棋,哄哄孩子,對著他念念詩書。淑寧對這樣的生活甚是嚮往,覺得就跟自己在那守孝的三年裡過得一樣,但她心裡也明白,這是因為七阿哥對名利爭鬥不感興趣,很少涉足朝政,而魏莞已經有了嫡長子,又沒有興趣去爭寵。

  回想自身,首先一點,桐英正處於事業上升期,從家裡每隔十天半月就收到幾樣賞賜來看,他在皇帝面前是越來越受重視了,自己想要過清閒日子,怕是不可能的。因此,羡慕也僅僅是羡慕而已。

  五福晉媛寧做完了月子,終於回到了恒郡王府。為了慶祝嫡長女滿月,五阿哥大擺宴席,請了所有兄弟和宗室中有頭臉的人物,以及朝中大臣去。他他拉家幾房人都去了,不過淑寧因為被歸在宗室裡,沒有和娘家嫂子們坐在一起。

  媛寧據稱是因為產後虛弱,一直沒調養過來,因此沒能出席。淑寧本想去探望一下,但索綽羅氏與兒媳萬琉哈氏卻出面代表娘家人去看了,說是沒事,只需要多休息一下就好,又重新回到席面上,抱著外孫女與那些福晉夫人們攀談甚歡。

  然而,正因為媛寧的缺席,皇家與宗室女眷們明面上說了許多吉祥如意的話,私底下卻互相交流起了小道消息。

  有人說五福晉是因為五阿哥在她要生產時收側福晉,一時激動才會難產;有人說五福晉原來做賢德模樣主動要為五阿哥納新人,誰知聖旨下來了又受不了;有人說五阿哥對那新福晉情深一片,恨不得馬上娶回來,可惜為了顧及妻子,才害得有情人暫時不得相聚,如今五阿哥正使勁巴結妻子,好讓她將來別給新人臉子瞧;有人說五福晉只生了個女兒,娘家又不給她掙臉,以後日子就難過了;有人說新福晉容貌過人,又會討人喜歡,日後一定會寵擅專房;也有人說新福晉性情張揚跳脫,端莊嫺靜不足,五阿哥喜歡她,不過是移情而已…….

  當她們說到這裡,自然少不得想起四阿哥府上那位,猜測著新福晉是不是與傳說中的那位相像。大福晉與三福晉兩個向四福晉探問,別的女眷也在旁邊推波助瀾,但四福晉玉敏一概微笑以對,被逼的急了,胡亂應兩句,便扯開話題。

  淑寧看著玉敏在鄰桌應對自如,深感佩服,可惜她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一家子姐妹三個,兩個不在場,剩下她一個,就成了別人關注的對象。起初她只是學玉敏那樣打太極,但有人說的話略微過分了些,不但辱及媛甯與婉寧,甚至說起了他他拉家的閒話。淑寧聽著就變了臉色,只是顧及到主人家的面子,又擔心鬧大了媛寧更難做,才勉強忍住,只是覺得如坐針氈,恨不得宴席快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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