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三〇七


  桐英歎道:「應該不會。其實你我都清楚。那小子純粹就是要跟大哥大嫂過不去罷了,連我們都受了池魚之災。我只擔心這事已經有風聲傳出去了,五阿哥那邊大概已收到了消息,雖說不會對三弟怎麼樣,終歸不是好名聲。」

  淑寧起身替他按了按太陽穴。又去撫平他眉間的結。桐英笑笑,將她拉到自己懷中,道:「其實也沒什麼,宗室裡頭,愛胡鬧的又不只是他一個。比他出格的多了去了,他還小呢,過個一年半載地誰還記得呀?」說罷皺皺眉:「不過照理說。五阿哥似乎挺喜歡那個潤玉的,怎麼禮部和宗人府的人沒行動?就算過幾個月再辦喜事,也該有個風聲傳出來吧?只要她出了閣,三弟就沒藉口鬧了。」

  淑寧想起那天潤玉被指給五阿哥的旨意才下,夜裡媛寧就生產了,心想會不會有些關係?可惜媛甯還在宮裡坐月子,也沒什麼消息傳出來。要想知道她的情形,只怕要等到月子結束後。他們夫妻回到恒郡王府才行了。

  第二天晌午,淑寧才小睡了一會兒,前院的人就來報,真珍抱著兒子來了。

  淑寧忙迎出院門,便看到明瑞邁著小短腿。揚著大大的笑臉,嘴裡喊著「姑姑」。顛顛地跑過來。淑寧瞧了歡喜,一把抱過去,親了他地紅臉蛋兩下,又被他糊了半臉口水。

  真珍笑著看她們親來親去。她今天穿了一身雪青色的薄綢旗袍,只繡了些雅致的花草,髮髻上簡單地簪了幾朵通草花,兩邊手腕上各環了一圈青翠,越發顯得整個人很清爽,只是額頭上卻冒頭汗。

  淑寧見狀,忙道:「快進屋吧,外頭太陽大。」便抱著明瑞去拉真珍的手,一起進屋坐下。

  檀香拿了一盆冰來,放在她們身邊,好讓她們涼快些。明瑞瞧了好玩,便要伸手去摸,被真珍攔住了。淑寧道:「沒事兒,讓他摸吧。」真珍卻搖頭:「在家裡他就愛摸,然後把碎冰放進口裡,先前沒注意,肚子疼了一宿。」淑寧聽了,便讓檀香將那盤冰放高一些,不讓明瑞拿得到。

  素馨瞧著,便悄悄到秋宜她們屋裡拿了幾個新做好的布老虎、布小狗之類地玩偶來,逗著明瑞,將他引到邊上的羅漢床去了。真珍喝了口湃過的清茶,瞧著玩得興起的兒子,籲了口氣。

  淑寧問:「最近家裡一切都好吧?哥哥身體如何?保定可有信來?」真珍道:「一切都好,阿瑪和額娘最近沒有信來,不過我昨天才派人送了些東西去。你哥哥今日跟上司去了京西大營,晚上不回來,我趁著無事,便帶兒子來看看你。不是說你中暑了麼?瞧著氣色還不錯。」

  淑寧笑道:「我沒事,這只是個幌子,我見天熱,不耐煩出門應酬,才這樣說的。你送東西去保定,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這裡有不少新鮮地瓜果,可以孝敬些給阿瑪額娘。」

  真珍道:「保定那邊有莊子,什麼新鮮瓜果沒有?倒是冰塊之類的希罕些,可從京裡用車運冰塊過去,到了地方只怕都成水了。」淑寧想想也是,不過瓜果茶點雖然不希罕,總歸是心意,便打算另行派人送去。

  真珍遞過幾色針線當作禮物,兩人便說起了家中閒話。前者偶然提起那拉氏最近愛與幾位親家太太四處去上香拜佛,家裡的事幾乎都撒手了:「也不知道大伯母是真地迷上了還是怎麼的,天氣熱時,便留在家裡念經,略涼快些,必是要出門的。都往房山借住幾回了,長貴回話說,她只留在芷蘭院裡。連園子都沒逛過,天天往寺廟裡去,甚至還會留在庵裡過夜。大伯父勸過兩回,就不再理會了。大嫂原埋怨過幾句,如今也不再說什麼。」

  淑寧有些意外,那拉氏從前雖然也有念經拜佛,卻不會沉迷至此。難道說當初她說的話起了助長作用麼?她微微有些慚愧,不過想到那拉氏常常借住房山別院,又有些異樣的感覺。

  真珍喝了口茶,又道:「家裡如今都是大嫂在管,我偶爾也幫一把。不過二嫂……近來有別的事忙。他們一家可能要離京了。」

  淑寧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有些了悟:「是不是外放地事終於談妥了?」順寧求外放,在男爵府裡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真珍點頭道:「消息已有八成真了,聽說是同知,雖然不知是哪裡。但能外放,總比在京裡苦熬強些。只是他們到了外頭,日子可能不如在京裡舒服。」

  淑寧倒不太同意這句話。父親從前外放時,她地日子就過得很舒服,比在京城裡自在多了。不過順寧自出生以來還沒在外省生活過,大概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吧。

  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說起來,大哥升七品,今年已是第三年了吧?理應到了再升的時候了。」真珍笑道:「又不是外官,哪有什麼三年不三年的說法,六部裡熬了十年八年也沒挪過位子的人多了去了。不過你大哥在部裡做得還好。上官很是欣賞,想必不會熬這麼久。其實他現在也不錯,公事不算忙,每日都能早早回來。他現在胖了些,說不能再放縱下去。每天都陪弟弟們練庫布呢。」

  淑寧回想起上次見哥哥地情形,看不出來他胖了啊。頂多是臉圓了些罷了。不過老哥一向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實在不能想像他胖起來是什麼情形,她忍了笑道:「我這裡有從朋友那裡得地減肥茶方子,嫂子抄一份回去吧。其實家裡也有,不過你多半不知往哪兒找。」真珍笑著應了。

  淑寧想起真珍娘家的父兄也都在候缺,便問起了。真珍道:「父親和二哥的任命都未下,不過也就是這一兩個月地事了。倒是大哥調回京中,成了步軍校,倒比先前降了一品。」

  淑寧道:「崇思大哥從地方調回朝中,降品也是正常的,若崇禮哥外放,品級也會往上升不是?」真珍笑著點頭,又添了喜意:「往後大哥就能留在京裡了,我跟他已有幾年沒見了呢。」

  淑寧知道崇思對妹子非常寵溺,真珍對他比對崇禮更親近。想來崇思為人寬厚,大概會比崇禮更容易相處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真珍有些欲言又止,淑寧見了,便問她有什麼話說。真珍想了想,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做得對不對,想問問你的意思。」然後便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先前佟氏回京期間,幾個女人一起商量家事,曾定下擴張糧行和通州堆房生意的計劃。真珍自那以後,一直讓人想辦法將恒福堆房旁邊的院子買下來。但那房主知道堆房生意好,想要坐地起價,要地價錢太過離譜,真珍便讓人先拖著,打算慢慢與對方談判。不料陳良本近日上了廢除漕運的摺子,如果成事,通州的漕運必定大受影響,堆房也會蒙受損失。因此真珍迅速通知牛小三他們,暫停談判地事,等局勢穩定下來再說。

  只是那房主近日其實已經有鬆口的意向,這一暫停,真珍擔心會影響家中的產業擴張計劃,加上事先沒問過佟氏與淑寧的意思,心中略有不安。

  淑寧聽了忙道:「這事嫂子做得對,穩妥要緊,我們又不缺銀子。」她不禁有些懊悔,居然忘了這一茬,難道不是經手的事就不上心麼?幸好真珍警醒。

  真珍聽了她的話,心中大定:「我也這麼覺得。堆房的本錢早就填回來了,如今幾乎是淨賺的。其實我們家只是買了兩個院子,又蓋了幾間屋子,再派了幾個家奴,沒費什麼大錢。若漕運真地沒了,就把房子改作他用,或是賣掉好了,咱們也沒吃什麼虧。就是糧行那邊會有些折損,不過憑了各家的祿米和莊子上的出產,頂多就是少些收益罷了。」

  淑甯聽得連連點頭,覺得真珍這次真是行事果斷,笑道:「嫂子果然是聰明人,家裡的事那麼快就上手了,以後這些就全靠嫂子了。」真珍臉上帶了笑意,謙虛幾句,但神色間已經添了些自信。

  她又提起絮絮的事:「姑媽前兩天回家說起,說大表妹情形不太妙,我今早就過去瞧了瞧,臉色果然不好呢。」淑寧很意外:「不會吧?我前幾天去看她,還好好地啊。」真珍歎道:「其實是大表妹要為表妹夫親手做衣裳,累著了,才會這樣。本來最早月底,最遲下月初才會生產的,但如今聽太醫說,有可能會提前呢。」

  淑寧道:「既然如此,我也該多去探望一下。這事王寅家地怎麼也不回來報一聲。」真珍道:「我也把魯大家的派過去了,聽說他們家來了幾位內務府的嬤嬤,這些事外頭的人都不許沾手呢。幸好姑媽把魯大家的她們帶在身邊,她們才留了下來。」

  淑寧皺皺眉,沒再說什麼,姑嫂兩人聊了一會兒,又陪小明瑞玩了個把時辰,看著天色不早了,淑寧想要留飯,真珍推了,只帶了幾樣瓜菜回去。

  真珍母子前腳一走,淑寧便馬上讓人去找王寅家的,問清楚絮絮的事。得回來的消息是,絮絮只是累了些,應該不會有大礙,不過早產的可能性相當大,所以現在人人都很小心。

  淑寧聽了,連忙向嬤嬤和婆子們請教過,把一些絮絮可能用得著的吃食補藥送了過去,又交待王寅家的有事要記得回報。

  桐英終於拿到了假期,連同休沐日,有兩天休息。夫妻倆興致勃勃地計劃著要做什麼好,但就在頭一天假期的早上,他們接到巴爾圖府上的消息,絮絮早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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