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二 |
|
打開點心盒子,卻是一樣榆錢糕和一樣藤蘿餅,都做得很精細。淑寧拿起一個藤蘿餅嘗了嘗,酥鬆綿軟,香甜適口,果然不同凡響。 她對欣然誇獎兩句,欣然只是笑笑,又打開另一隻八寶盒子說:「這是四九記地果脯,雖是去年的果子做的,味兒還好。」 「四九記?」淑寧沒聽說這家店鋪。 「是京裡做果脯最有名地店。」婉甯說道,「原來只是一家小店,現在已經做得很大了。我認識他們家的少東家,是個很精明能幹地人,我還給他們提過些意見哩,他都一一照做了,如今他們光是在京裡就有四五家分店,外地也有好幾家,做地果脯,足足有六七十種,而且其中還有一些顏色很漂亮的。」 寶鑰睜著大眼問道:「是不是有一種粉紅色地桃幹,我最愛吃那個了,也不知是用什麼染的,顏色忒好看。」 欣然淡淡笑道:「你們說的是新四九吧?我也聽說他們如今做得很有名,只是我吃慣了老四九的口味,所以還是只在他家老店買那老八樣兒,新的口味倒是還沒嘗過。」 婉寧笑道:「很好吃的,你也買來嘗嘗?」 欣然仍是淡淡地笑道:「你這樣說,真值得嘗嘗了。」 寶鑰拉過婉甯談起那些色彩鮮豔的果脯,欣然沉默地揀了幾樣果脯吃,然後對淑寧笑笑。淑寧也嘗了幾塊,味道與伯爵府平日吃的很象,但味道卻要好一些,瞥了婉寧一眼,心想:「該不會是因為你的建議,讓人家店鋪犧牲質量增加「品種」產量吧?幸好是分開了新舊店,不然只怕人家好好的名聲都要被毀掉了。」 她與欣然兩個略談了些閒話,還就今年元宵節吃的湯圓餡料作了一番討論,欣然欣喜地用紙筆把她說的幾樣在廣州嘗試過的湯圓餡做法記了下來,然後道:「回頭讓人試著做去,等明年元宵,就有新花樣吃了。」 不等淑寧回話,卻聽得那邊廂寶鑰嚷了起來:「我都說過我們家跟她只是同族,並沒有什麼親近的關係了,為什麼姐姐總是問個不停?」 淑寧吃驚地望過去,只見婉寧漲紅了臉,辯解道:「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你何必這樣生氣?」寶鑰睜著大眼氣鼓鼓地,甩了帕子道:「我已經說過很多回了,還以為你信了,誰知你沒一會兒又問我,在園子裡時,你就不停地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啊?德妃娘娘怎麼了?你要不停地問她的事?」 婉寧紅著臉,吱吱唔唔地說不出來。欣然見狀忙拉住寶鑰道:「今兒你是半個主人,怎麼能用這種口氣對客人說話?有什麼事好好說就是了,快別生氣了。」然後又向婉寧陪罪。婉寧慌忙擺了擺手,便坐著低頭吃茶。 寶鑰生氣地走到另一邊坐下,不去理她。淑甯與欣然對望一眼,便坐到寶鑰身邊去,拿了果脯點心哄她,又慢慢問她些新四九的事。寶鑰聽說她在京城只住了一年左右,自出娘胎就在外地生活,大感同情,便把京中的各家名店介紹給她,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但她對婉寧還是有些怨氣,淑寧見狀,便只好早早拉著婉寧告別。欣然也不多留,直送她們出了院門。 婉寧一路上都不說話,中途還突然掀起簾子往外看。這回淑甯算是看清楚了,婉寧是在看遠處紅色的宮牆。她也沒說話,只是閉目養神,心想:「不管你打算做什麼,不要拉我下水就好。」 回了府,婉寧匆匆走了。淑寧走進槐院,卻聽得二嫫迎上來笑著對她說:「姑娘,蔡先生找到了,如今正在外頭花廳上呢。」 一二四、舊師 去年秋天淑甯請求父親尋回蔡先生教導自己才藝,一來是不熟悉京城,另找不認識的老師,還不如請回熟人;二來,蔡先生雖然偏愛婉寧,但的確是真材實料,脾氣也好,是很理想的老師人選。 張保派了兩個家人去打聽蔡先生的下落,得知他離開宋家後,前後又就了兩個館,但都不到半年便被辭退了,後來就沒人再看見他在京中出現過。那兩個家人找到蔡家的老房子,卻只有一個半聾的老頭子在看家,問他家主人的下落,那老頭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後來還是他家鄰居告訴他們說,蔡先生在保安州(順天府西北方)的一戶鄉紳家謀了個館,已經有大半年沒回來過了。 張保知道後,也沒告訴女兒,只命人另外尋找合適的先生。年後不久,一個僕人出門辦事時,經過蔡家老屋,才發現蔡先生回來了。原來他執教的那戶人家,獨生女兒冬天裡急病死了,老父老母傷心欲絕,把女兒生前的所有東西都燒了。老師燒不得,只好請他走人,眼不見為淨。可憐蔡先生,又是不到一年便被人辭退,這名聲怕是壞了。 蔡先生一聽說是伯爵府重新請他回去執教,真是喜出望外。他如今境況有些窘迫,能得到一份輕閒豐厚的差事,又能教回那個從小天賦就比別的孩子強十倍的小姑娘,想來她如今大了幾歲,應該比小時候沉穩了,學東西也會更用心,日後成了氣候,說不定還能成就自己一個明師的好名聲。他這麼一想。立馬就答應了,進了伯爵府,看到主事的東家。才知道要教的是三姑娘淑甯。 他很是失望,言談間難免露出些馬腳。又試探著是否只教一位姑娘,不知他過去的學生會不會再來學。張保聽了有些不悅,雖然他還是叫了個婆子去後院問侄女地意思,心下卻在腹誹:「這人真是沒眼光,我家閨女聰明伶俐。乖巧懂事,有禮有節,知所進退,他居然只顧著想那個慣會惹事生非的婉寧,真是沒眼光!!!」 張保在生氣,也不說什麼話,花廳裡一時冷了場。蔡先生見狀,不禁有些懊悔,如果得罪了東家可怎麼辦?如今他想要再尋這樣好的館。可不是那麼容易地事了。 這時淑寧過來了,恭恭謹謹地向父親和蔡先生行禮。張保和顏悅色地問她今日出門的情形,淑寧也問候了蔡先生別後地身體安康。場面這才融洽起來。蔡先生見淑甯斯斯文文,想起她昔日雖然資質平庸。人卻勤勉。而且又能尊師重道,倒還算是個不錯的學生。 過了不久。那婆子回來了,卻又領了另一個婆子來,是在那拉氏跟前聽用的,傳達了那拉氏的話,說多謝三老爺想著,但二姑娘如今正在學習家務女紅,只怕是沒功夫再學才藝了,蔡先生只需要教三姑娘就好。 蔡先生雖然失望,但已不象方才那樣形於言表,聽了張保說是要到房山別院去住,也只是猶豫一下就答應了,當下便約好,第二天帶著行李和僕人搬過來,過兩日跟他們一家回房山去。 淑寧回到槐院後,佟氏已經得到了消息,卻把她叫到跟前去,囑咐說:「今兒順了你的意,請回蔡先生來教你琴棋書畫,但你要記住,那些才藝都只是薰陶性情地玩意兒,不能把它們當作正事。家務與針線才是最要緊的,一樣也不能落下,可千萬別像你二姐姐那樣。」 淑甯連忙應了,心想:「本來就只是學來陶冶性情的,總不會真學成個才女,我可沒那個功夫。」其實她在這件事上那麼熱心,一半是因為在穿越前就很羡慕那些懂得琴棋書畫的優雅的女孩子們,一半則是想到自己交好的幾位閨蜜,包括周茵蘭、真珍和新認識的欣然,都是才藝出眾的女兒家,她自然不能差得太遠,不然,原本深厚的友情,也會因為愛好、見識地差異而漸漸疏遠的。 不過她的丫環冬青卻不同意這個想法:「姑娘也太小瞧自己了,不論是管家還是女紅,您都比府裡其他地姑娘強,人無完人,就算姑娘在才藝上差上半點,也沒什麼奇怪的。您說地那三位小姐,另兩位我不知道,但看今兒那位欣然小姐,就不像是個會過問家中俗事地人,不然哪裡有閑功夫去研究那些花啊草啊吃食啊熏香啊之類的。」 素馨踏進門來,剛好聽到她說地最後一句,便道:「誰說欣然姑娘不會過問家中俗事?我今兒就親耳聽說她過問了。」 淑寧疑惑地望過去,她便解釋道:「今兒我在二門裡等姑娘,聽見外頭有人來鬧,那人簡直就是個潑皮,那府裡的人請那潑皮進門房去坐,只說太太和大奶奶出門上香去了,二奶奶在待客,爺們不在家,不敢請他進去。我聽那潑皮說話,似乎是他們府裡大奶奶的娘家兄弟,來要錢的。尋常僕役們壓不住他,只好往裡邊傳話,請了欣然姑娘的示下,才給了那潑皮幾兩銀子打發他走了。可見欣然姑娘在家裡也有管事,不然那些管家直接去問二奶奶不就行了?」 淑甯想起欣然出花園時,她的丫環銀屏的確是來跟她說過什麼話的,原來就是那個時候,只不過這種情況太奇怪了,她們那樣的人家,怎麼會有那種親戚?欣然的大嫂費莫氏,她曾見過兩回,是很斯文有禮的一個人,怎會有那樣的兄弟?她看到素馨一臉神秘的樣子,笑道:「你還有話說是不是?別吊人胃口了,快快說來。」 素馨不好意思地笑笑,便道:「我不好跟他們府的人打聽,是我舅舅聽來的。聽說他們家大少爺和大奶奶,是先頭老爺子做主定下的親事,兩家老爺子本是至交。雖然費莫家已經敗落了,兒孫也不成器,但他們府裡娶了媳婦。還是使了銀子讓費莫家的兒子當個小兵,有糧餉可吃。可那小子實在不成器。手裡一有錢就愛亂花,領回地錢糧,不出五日便花光了,原來還能靠父母養著,父母一去世。便三天兩頭地來姐姐家要錢。他家大奶奶為了這個兄弟,都操碎了心了。」 淑寧不知道那個看著很平靜祥和的府第原來也有這樣的事,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地經啊。欣然會出面處置這件事,也是為了替她嫂子留一份臉面吧?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