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九二


  真珍看了淑寧好一會兒。撲哧一聲笑了:「你地性子也很有趣,我剛才見你規規矩矩坐著的樣子。還以為你是個很悶的人呢。你哥哥總說自家妹子怎麼怎麼好,我聽了就煩,今日一見,果然不錯。咱們做好朋友吧?」

  淑寧倒有些喜歡她這種直爽的性格,自然說好。佟氏對溫氏說道:「小姐的性子真真直爽可愛,到底是武將人家的姑娘。」溫氏道:「我們姑娘就是太調皮了,不像令嬡,看著就覺得文雅乖巧。」

  真珍哂她一眼:「你又這樣說我了,我哪裡不好了?」說罷福了一禮,告了聲罪,便拉著淑寧回自己房間說話。

  真珍的房間很大,裡面東西也不少,可能是昨天才到,行李還沒有收拾好。地上散著放了幾個大箱子,裡頭的東西還沒有拿出來,幾個丫環來往穿梭著搬運擺放東西,見了她們,都行禮問安。

  真珍一一點頭致意,拉著淑寧到裡頭一間已收拾妥當的耳房坐下,又叫人看茶。

  淑寧細細打量這個房間,家俱不多,有一種優雅大氣地感覺,點綴著少許幾樣精緻的擺飾,靠窗的案幾上,擺著圍棋地棋盤和棋子匣。

  真珍初時給人的感覺有些像肅雲珠,但實際上地性情更貼近周茵蘭,為人直爽,卻又透著圓潤,待人也很和氣。方才進來地路上看到的那些箱子,有地裡面裝了書,有新有舊;有的放著畫卷;有的裝著筆墨紙硯,案上也放了許多筆筒;有一個箱子還放了兩把琴。這位真珍小姐,比想像中的更多才多藝。

  她跟周茵蘭最不一樣的,是房間牆上還掛了根馬鞭,上面纏了紅繩,打了纓絡,把手處很光滑,顯然是常用的。

  真珍很快就回到房中坐下,笑道:「房間還沒收拾好,亂糟糟的,請別見怪。我叫她們去泡從京裡帶來的好茶,我阿瑪不懂這些,讓他喝這個倒糟蹋了,還不如讓咱們享用。」

  一個清秀的丫環把茶送了上來,用的是精緻的紫砂茶壺。淑寧小小抿了一口,果然口角沁香,叫人精神一爽,便道:「真是好茶,這是龍井?」真珍點了點頭:「這是雨前龍井,南京魏伯伯家裡送過來的。」她笑了笑,「你倒嘗得出來,你哥哥在船上的時候,就把它當作是解渴的粗茶,真真暴殄天物。」淑寧笑道:「他一向不好這些,家裡也沒這些個講究。我本來是不懂的,只是去年到別人家裡做客時,嘗過一回罷了。」

  她再喝一口茶,道:「我瞧見你這裡琴棋書畫都全了,姐姐可真了不起。」真珍擺擺手:「罷罷,我們少學外頭大人們的作派,恭維來恭維去的,沒完沒了。你若真這樣客氣,倒枉費了我的一片真心。」

  淑寧忙道:「並不是恭維,我是真羡慕姐姐。我早有心學琴棋書畫,可惜只有小時候在京裡學過幾個月,只懂些皮毛。來了廣州以後,家母也想請一位好的先生,只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略好些的,都讓別家請去了,因此只能溫習從前學過的東西,有認識的熟人會的,偶爾請他們指點幾句。這些年我做得最多的,不外乎廚藝女紅之類,都是俗事罷了。」

  真珍笑了:「俗事又如何?我還不如你呢。我在針線上頭只是平平,雖然好吃美食,卻不會做。」她頓了頓,兩手一拍,道:「我有主意了。教我琴棋書畫的都是家裡的供奉,還有個教詩書的,如今也跟來了,不如你有空時就常來我家,陪我一起學,我不收你束修費,只是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算我一份,如何?」

  淑甯自然是喜出望外,忙道:「這當然好了,只是會不會太打攪了?」

  真珍搖搖頭:「沒什麼,橫豎我一個人學也悶得慌,先生們教一個人是教,教兩個人也是教,你來了我還有個伴呢。回頭我就跟阿瑪和姨娘說去,一準應的。」

  淑甯滿心歡喜,只是又有些擔心:「可是我只會一點皮毛,會不會拖慢你的進度?」

  真珍笑了:「你當我是誰?我也只不過學了點皮毛罷了。京中閨秀,誰不曾學過一點子皮毛?難不成真因為懂得彈兩首曲子,下幾盤棋,寫幾筆字,畫兩筆劃,就真成了才女不成?」

  八十六、新友

  淑寧非常贊同這句話,她想學這些東西多半是為了陶冶情操,才女就別想了……不過這樣一來,倒讓她想起了婉寧,那可不就是位「才女」麼?

  對面的真珍說完這話,臉色有些古怪,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可沒別的意思,我認得你堂姐,她可是真正的才女,寫的詩連有大學問的人都誇的。」

  看來真珍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她自然不會想歪,婉甯是不是「才女」,她心裡很清楚,便說道:「你也認得我家二姐姐?我在京城時怎麼沒聽她說起?」憑真珍的家世,如果婉寧跟她交了朋友,應該會提起才對。

  真珍搖搖頭:「我雖然從小兒在京裡長大,但前幾年跟著外祖母住在別的地方,不在京裡,原來交下的朋友自然都疏遠了。我認識婉寧有幾年了,也曾在一塊兒玩過,可是後來,我覺得她不愛和我們這些女孩子一起玩,便很少找她了。」她頓了頓,笑道:「說起來真奇怪,我們這群女孩子裡頭,她似乎只跟玉敏要好,別人她都少理會呢。」

  淑寧笑笑道:「也許是性子不合吧?二姐性子要強,而玉敏姐姐我也見過,很和氣的一個人。」真珍歪著頭想想,道:「直說了吧,其實我覺得你這位二姐真有些奇怪。她從小兒就活潑大方,新奇的主意又多,懂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們其實很喜歡與她一處玩。可認識久了,倒覺得她行事太有心計,瞧她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啊?家世略差些的,都很難入她的眼。可她明明就是個大咧咧的性子,愛玩愛鬧地,對僕役下人。又向來和氣。要說是她自己有那樣的心計,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我和幾個很少跟她一處玩的女孩子。都在私底下猜,該不會是你們家裡要她認識那些人地吧?」

  這位小姐心思倒敏銳,婉甯的性格原本應該沒那麼有心計,認識皇子和王公子弟多半是遵循清穿女定律而已,而且現在也沒那麼熱心了。

  淑寧道:「家裡長輩們想什麼。我做小輩地怎麼會知道?不過家裡平時來往的人,也有很多家世不顯的,想來只是巧合,他們並不曾故意叫二姐結交高門大戶吧?」真珍不在乎地笑笑:「有沒有,有什麼要緊?家裡的長輩約束兒女在外交友,也是常事。咱們不談京城裡的這些彎彎繞繞,你給我講講廣州有什麼好玩地好吃的吧?我要在這裡呆上三年呢,可要好好逛一逛。」

  咦?她要呆足三年嗎?不是說她已經十三歲了,應該跟婉甯一樣是明年選秀吧?

  可能是看到淑寧疑惑的目光。真珍了然地道:「你是想問選秀的事吧?其實許多人都知道的,我阿瑪從小就伴隨聖駕,皇上早就下了恩旨。准我免選呢。」她抬起下巴,裝成一副很得意的樣子。「我阿瑪和哥哥們都最寵我的。所以說,我要嫁給什麼人。都是我自己說了算。那些文不成武不就、連我都比不上的紈絝子弟,休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淑寧忍不住笑了,這個新朋友實在有趣。真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道:「你不會笑我臉皮厚吧?」淑寧搖搖頭:「怎麼會?這是應該的,大大方方說出來,有什麼要緊?」

  真珍聞言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我在她們面前說這些話,都被她們取笑呢。」她站起身來朝房間外喊道:「涼珠,把我最愛吃地那幾樣糕點端上來。」然後回轉來對淑寧說:「你也嘗嘗我家的點心,這可是宮裡御用點心師傅親傳的手藝。」

  那可要好好嘗嘗。淑寧看著涼珠送上來地四樣糕點,覺得都做得十分精緻,味道也很好,她吃得津津有味。兩人正在邊吃邊談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馬嘶聲。

  「這個是雪驄的聲音!」真珍立馬跳起來,叫道:「九兒,九兒,快去問問是怎麼回事!」一個小丫頭飛快地跑出去了,不一會兒回來報說:「姑娘,是二爺和端甯少爺騎著馬往馬場去了。」

  真珍跺跺腳:「這個二哥太過分了!要去騎馬怎麼不叫我?」回頭看到淑寧,臉紅了:「真對不住,我忘了自己還有客呢。」

  淑寧看到她嘴角還掛著點心屑卻不自知地樣子,撲哧一聲笑出來,真珍惱了:「唉呀,你怎麼笑我?我不是有意地啊!你還笑?還笑?」說到後頭,簡直要撲上來了。淑寧坐在凳子上,捂著肚子,指指自己的嘴角,真珍才發現自己嘴邊有點心屑,忙拿帕子抹了,才臉紅紅地坐下來,看著嘴角還在微微翹著地淑寧,氣得鼓起兩腮,望了一會兒,才忍不住自己也笑了。

  笑了一會兒,真珍訕訕地開口道:「其實我方才是急了,我那兩個哥哥,向來不愛帶我玩兒。我要騎馬,他們說怕摔著,我要學刀法劍法,他們又怕我被兵器傷到。其實我哪有那麼笨?」她抬眼望望淑寧,「我聽你哥哥說,他常帶你出去玩?你哥哥真好,不像我那兩個哥哥……」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