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九一


  老太太對她的轉變感到十分欣慰,仍舊把她當成心頭肉般寵愛。幸好如今地婉寧知道分寸,即使受寵,也不會得意忘形,在長輩們面前十分恭敬,而對下人們也很和藹可親。她打聽從前跟自己的人的下落,知道有幾個過得不好,便托人送銀子去接濟,還召回其中一個叫俏雲的丫頭。時間一長,她在府中又再度回到過去的地位,連二房一度中斷的分紅銀子,也每月底重新送到她房中,數額與她離京前相同。

  美中不足的,是京中的寵兒已經變成了額附明尚家的格格,婉甯已不再是王公子弟們吹捧的對象。

  雖然她本人沒有明說,但在下人中流傳著一種說法,當年中傷大臣的其實是她身邊的某個下人,因為親戚得罪了陳大人,就借機造謠,結果連累了主子。而婉寧卻沒有怪罪他,至今也沒有把真相說出,那個下人覺得羞愧,覺得沒臉見她,便離開不知所蹤了。

  這種說法不知不覺地傳了出去。如今的婉甯溫溫柔柔,斯斯文文,明尚家的格格受人尊崇,她也沒有一點嫉妒心,還常對人誇獎這位格格,平日見到外人男子,也是規規矩矩的。別人見她這樣,便說當年有人胡說八道,她是受了奴才連累,其實是個極正派極善良的人,對她的推崇倒更勝往日。

  後來太后還召她進宮去說話,見她文雅知禮,行止有度,也很喜歡,還囑咐她日後要謹慎,對於下人也不能太過縱容,另外還賜了東西。婉甯出宮時重遇五阿哥,五阿哥對她十分親熱,但她卻很冷淡,連跟她進宮的丫環都覺得驚訝,私下裡跟同伴們議論。

  之後五阿哥來找過她幾回,她都是當著長輩的面見他,表現得正正經經、規規矩矩的,跟其他阿哥和大臣子弟更是斷了往來。五阿哥見她說話文雅,出口成章,便投其所好也去讀書,結果皇上知道了很高興,還賜了他禦制新書和文房四寶。

  婉甯如今見端寧,已不像從前那樣避之唯恐不及,因此相處還算好,不過端寧課業繁忙,又要練武,來往並不多。關於婉寧的事情,多數是她身邊服侍的丫環和僕役傳出來的。

  佟氏聽到這裡,念了聲佛,道:「二丫頭總算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了,當年見她時,我就覺得她太過輕狂,如今長進了,想必不會再惹什麼禍。」

  端寧卻搖頭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額娘放心得太早了。」

  八十五、拜見

  佟氏忙問:「怎麼?難道她又惹事了?不是說她已經變好了麼?」

  端寧卻道:「雖然她如今行事說話都比從前有分寸了,在長輩和外人面前也是禮節周全,我倒覺得她是勉強為之……那回家裡來了客人,她跟著祖母陪了一天,晚飯前我們幾個小輩被派去請叔伯嬸娘們,我就親眼瞧見她整個人歪在小偏廳的榻上,沒個樣子,一看到我們,就立馬坐正了,笑說是在歇腳。我看她其實還沒習慣,只不過當著別人的面,不好失禮罷了。」

  佟氏歎道:「也難怪,她從小兒就是隨心所欲的,只要不是很離了格,老太太就不會管教她。她如今在人前懂得分寸,已經很難得,我們也不必吹毛求疵了。」

  端甯見張保也在點頭,便說道:「這倒也是。只是她有時候做得過了,反而顯得假。比如五阿哥來找她,若她真不願繼續與人結交,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地說話就是,結果她就板著個臉,冷冰冰的樣子,行了禮,一句話不說就走人,倒鬧得我和三哥尷尬至極,幸好五阿哥性子和善,不然治我們家一個不敬之罪也不稀奇。」

  淑寧大奇:「二姐姐不是一向跟五阿哥交好麼?怎地突然變得這樣冷淡?」端寧道:「她如今心裡頭在想什麼,沒人能猜得到。瑪法曾經斥責她失禮,結果她反而在祖母面前哭訴說自己是為了不再引起閒言閒語,鬧得兩位長輩都不痛快。」

  佟氏點點頭:「這倒也是,畢竟婉甯明年就要選秀,的確該避著些,少與外人男子交往。她從前就是太愛玩了。不但與那些官家子弟交好,還抛頭露面幫二房做什麼生意,太不像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端寧笑了笑。又止住了,淑寧看見。忙問道:「哥哥笑什麼?」他猶豫了一下,道:「其實她如今也還有幫二伯父二伯母做生意。」

  佟氏與淑寧都有些吃驚,張保皺眉道:「你二伯父二伯母怎麼這樣糊塗?不是說已經找到賺錢的法子了麼?還把二侄女攪進去做什麼?」

  端寧道:「的確是找到法子了,只是婉甯妹妹在祖母面前受寵,他們不好做得太過。不過也不比從前了。我聽三哥講,婉寧又寫了幾個本子,一個是講漢人少年在蒙古長大後幫宋朝皇帝守邊關地故事,另一個是大理國的王子跑到中原來,還認識了一個在中原長大的番邦英雄。三哥說兩個本子都很有趣,只是二伯父嫌它們有鼓吹以武犯禁地意思,何況裡頭涉及蒙古金國等等,很有些忌諱之處。本來第二個本子還好些的,可惜太過文縐縐了。在茶樓裡講,普通百姓聽不懂,聽得懂地文人墨客。又不愛聽這些江湖人打打殺殺的故事。因此二伯父通通推了,只請了幾個落魄文人來寫些市井傳奇、善惡因緣之類的話本。反而大受歡迎。」

  張保點頭道:「這才是正理。從前就聽見人說,一得閣裡說的書不利教化。現在改了也好。」

  端寧又繼續道:「二伯母那邊的胭脂鋪子,聽說婉妹妹已經想不出什麼主意了,倒是那裡地掌櫃請了個告老的太醫寫方子,做些養顏的藥丸賣,生意很不錯。當然了,想來婉寧也不懂做現代的化妝品,她能撐那麼久已經很了不起了。

  「婉寧雖然出不了什麼好主意,但在家裡還有些地位的,離京的時候,二伯父二伯母停了她的分紅銀子,如今還按當年的數額送過去。祖母還誇二伯父二伯母大方,只是婉寧卻有些不高

  淑寧低頭彎了彎嘴角:婉甯大姐,你出不了主意,能跟以前一樣領分紅就很不錯了,不要太貪心比較好。

  佟氏見兒子有些困了,便放他去睡覺,只是有一件事她還想再問問,又猶豫著該不該現在說出口。

  端甯見到母親的神色,微微一笑,伏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見母親臉上透著淡淡地喜悅,便道:「他過得很好,額娘只管放心吧。」這才去書房了。

  因為全家都只是剛剛搬過來,端寧又是突然來的,來不及收拾他的房間,佟氏便讓他在書房地榻上歇了。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吩咐週四林夫妻給他收拾屋子。全家人則穿戴整齊,到將軍府向武丹大人道謝去。

  這位新任的將軍是個身材高大魁梧地人,古銅膚色,短短地絡腮鬍子,說話還算和氣張保鄭重道謝後,他說:「令郎一表人材,品學出眾,這些日子他與我們家一路南來,與我兩個臭小子相處甚好,倒讓他們有了長進,說起來倒是我要向知府大人道謝才是。」

  張保連聲說不敢,他又道:「你不必過謙,有這樣出色的兒子,可見你教養得好。我聽說那天地會地逆賊闖入你家時,令嬡為了救父親與弟弟,也是膽色過人,知府大人有佳兒佳女若此,真是可喜可賀。」

  張保又是謙讓了一番,那位將軍不耐煩了:「我不是在恭唯你,而是在說實話。我有兩兒一女,除了大兒子要跟在我身邊學習實務外,另兩個孩子都與你的子女差不多年紀,我想讓他們交個朋友,也讓彼此有個進益,你道如何?」

  張保只能答應下來,他看了一眼兒子,見他臉上有些喜色,知道將軍家的公子小姐應該不難相處,便也放下了心。

  武丹正室夫人早逝,現在只有一個二房夫人在,朝廷是封了恭人的。佟氏帶著女兒去內院見那位溫氏夫人,恰好將軍小姐也在那裡。

  這位小姐比淑甯大兩歲,算起來只比婉寧小兩個月,身材倒和她庶母一般高,長相俏麗。一雙美眸顧盼神飛。她穿著藕合色寬腳褲,玫瑰紫的薄長袍,水紅色的輕紗馬甲。一頭黑髮在頭上盤了幾個麻花,垂向腦後。纏著彩色絲繩綁了兩個長辮,俏皮中又不失莊重。

  佟氏母女二人和對方見過禮,便坐下來說話。佟氏誇了那位小姐幾句,溫夫人也贊了淑寧幾句,兩位夫人來來回回地恭維了半日。才開始說些家長里短的話。

  淑寧在一旁聽得甚是無趣,卻又不得不裝作很感興趣的模樣,無意中轉頭望向那位將軍小姐,便看到她也是一副百無聊賴地樣子,剛好也望了過來,兩人相似一笑。

  那小姐便起身走過來,拉起淑寧道:「我聽你哥哥說起過你。我叫真珍,第一個字是真正的真,第二個字是珍珠的珍。這名字是我額娘生前起地,是說我是我們家真正的珍珠地意思。你呢?「

  淑寧抿著嘴笑道:「我叫淑寧,第一個字是淑女的淑。第二個字是寧靜的寧,這名字是我阿瑪起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長成嫺靜優雅的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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