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
一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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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媽媽的聲音驚散我糾結的愁緒。 我忙收起傷心之色,怕媽媽擔心,回了一句:「袁潔。」 媽媽瞬間皺起眉頭,眼神充滿憂慮,「海藍,媽媽還以為你放下了。唉,何苦呢?畢竟他已經結婚了,多做糾纏對你們兩個都不好。」 「什麼?」我有一瞬間的迷惘,頃刻卻明白了過來。媽媽聽到我剛才單方面的話,以為我要找的人是袁逢。難怪她會誤會,誰讓袁潔是袁逢的親姐姐,會被誤會理所當然。 可是這一刻我卻不願開口說明,就讓媽媽誤會吧,否則我又該如何解釋呢? 「海藍,難道真得還忘不了他?」媽媽口中指的是袁逢。 「嗯,忘不了,只要活著就忘不了。」而我心中想的卻是皇太極。 「唉,——造化弄人啊!」媽媽在為我的遭遇心痛感慨,「既然你決定了要去,媽也攔不住你。只是你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慎重選擇。」 「媽,以前我也認為可以選擇,可是當你真得用靈魂去愛一個人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無從選擇,也由不得你去選擇。」我的眼淚溢滿眼眶,因為說出這句話絞痛了心上的舊傷口。 媽媽震驚著我口中的話,可能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會如此地愛一個人。 「如果真的這麼放不開,那你就去吧。只是千萬別傷害了無辜的人。」媽媽的善良讓她在為袁逢的妻子擔憂。 我當然不會傷害袁逢的妻子,因為我根本不會去糾纏她的丈夫,我有自己的丈夫。 「媽,如果有一天我為了自己愛的人離開了你和爸爸,你們會不會原諒我?」我望著母親無比嚴肅地問。 「傻孩子,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只要你自己過得開心,父母就滿足了,又豈會拴你一輩子?」媽媽的雙眼微笑成彎月形,充滿了慈愛。 我投進母親的懷裡,無聲地用心說:「註定這一輩子虧欠你和爸爸的太多,只希望如果我再一次離開,你們能少思念我這個不孝女一些,不要再被我所累。如果我回不到他身邊,就哪裡都不會去了,只會守在你和父親身邊一輩子。」 我堅持不讓父母到機場去送行,離別的太多,不但沒有習慣反而更是懼怕那種情景。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把夜晚的上海深深地印在腦子裡。 飛機首先抵達洛杉磯國際機場,當時是淩晨三點多。我要在這裡轉機,兩個小時後直飛芝加哥。 外面一片黑暗,飛機起飛降落的聲音格外清晰,我一個人孤單地拖著小行李箱走在國際與國內航線切換的通道上。 迂回的步行通道中我低著頭專注於自己的步伐,直到撞到了迎面而來的人我才回神。 「Sorry, it's my fault——」還未來得及抬頭,我已經直覺反應地道歉。可是當我看清眼前之人,最後一個尾音卻驚訝地被吞了回去。 真不知是該說四年不見,還是八年不見。 我們彼此對視著,眼神中有太多只有彼此才懂的情緒。 「是袁潔告訴你的吧?」終是我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為何寧可找她,也不找我?」袁逢的聲音突然讓我感覺好久遠。 「感覺再見到你會尷尬。」我在他面前養成了實話實說的習慣,從不會說什麼善意的謊言。 「尷尬?僅此而已?」他眼中那份摯熱的情愫讓我想逃避。 「袁逢,八年了,一切都變了。」我平靜地提醒他眼前的事實。 「你感覺變了嗎?為何你沉睡不醒了八年,卻感覺一切都變了?而我幾乎夜夜無法入眠地度過八年,卻感覺一切都沒有變?」他讓我清晰地看到他這八年所遭受的痛苦。 「對不起——」雖然明知他淩晨守候在這裡並不是為了要聽這句話,可是我也沒有什麼可說。 「海藍,還記得『圓葉氏』嗎?我們曾經那麼接近幸福,為何一切會演變到今天這一步?難道我們不能回到從前嗎?」他的眼神那麼渴求,似乎只想尋回遺失的美好。 「何必自欺欺人,你還是憐惜眼前之人吧。」他明顯把得不到的東西當成了最好的東西。可現實並非如此。 「海藍,——」他還想固執下去。 我卻直接打斷了他,「其實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你。的確,當初我喜歡過你,依賴過你,還認為自己離不開你,但是這些都並非真正的愛。如果當初我早些明白這一點,而不是被你的好條件蒙蔽了雙眼,也就不會困住你這麼多年。我已經夠錯了,難道你還要我繼續錯下去嗎?」 袁逢逕自搖著頭,滿眼的不信。 話或許刺痛,卻是此刻他最需要的慧劍,斬斷那捆綁的情絲。八年了,我能理解他並不好過,否則也不會拖到我蘇醒過來之時才結婚,而這個矛盾的時間巧合怕是會更容易導致他作繭自縛。 「並不是你不夠好,感情就像是一把鑰匙只能打開一把鎖;而你並非我的鑰匙。快回家吧,別再為我浪費寶貴的時間,有空多陪陪你真正該疼惜的人。」我說完看看表,差不多時間該入閘了。 「難道我們之前五年的感情你真能忘得一乾二淨,完全放得下?」袁逢不肯放我走。 「我從沒想過忘記,也不可能忘記。只是那份感情已經成為記憶了,塵封起來就好,想念彼此的時候就拿出來溫習一下。就讓它沒有絲毫重量吧,以免壓碎了現實中的人生。婚姻是一種選擇,也是一份責任,更是一條必須走完的路,別做任何事情讓那個陪你走這漫漫長路的人受傷害。」其實我對他也有不舍,就像是對老朋友,只希望他過得好。 見袁逢情緒沮喪不說話,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以前只要他不開心,我都會裝作比他豁達,去包容他,寬慰他。 他注視著我困難地笑了笑。 「你保重,我要走了。」看到他能笑,我也算放心了,或許他需要的就是一個死心的藉口,否則他會覺得自己失去了很多。 我拖起行李箱繞過他,向入閘的關口走去。 他卻伸出手臂硬是擋下了我的去路。 我無奈地注視著他,他卻像當初一樣真心地望著我說:「海藍,可以再給我一個Hug嗎?」 我伸出雙臂,踮起腳尖圈住他的頸項,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忽然感覺到了他的眼淚,我怕自己再不走也會哭出來。抽了手臂,我頭也不回地沖過閘口,只留給他一句:「各自珍重!」 飛機抵達芝加哥O『Hare 機場時已是正午時分。 袁潔站在出關口,一目了然。 她看著我先是一驚,隨後沖著我撲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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