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
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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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薩哈琳番外 男人的一生中最在乎的究竟是什麼?天下,權力,功名,親情,愛情,友情? 沒有多少男人願意去花時間思考這些看似無聊的問題,但是當真正有一天面對抉擇的時候,才知道人生何止「忠孝兩難全」。 自出生起,我身上便流淌著牧馬民族的熱血;懂事之後,我更加渴望縱馬馳騁疆場,鐵蹄錚錚之中踏遍山河。 不是在壓迫中爆發,就是在壓迫中滅亡。當大明朝的統治引發全國性質的暴動與起義時,嶽托和我一樣都很慶倖自己出生于太祖努爾哈赤統治下的女真族。雖然這個年代是亂世,但是建州女真再也不是被欺淩的對象了,族內已是空前統一,兵力強大;愛新覺羅家族現在要爭奪的是整個大明山河。 岳托是我的兄長,我們都是阿瑪——大貝勒王代善最器重的兒子。從小岳托就是兄弟之中最強的一個。他騎射,兵法,格鬥無一不精,他強悍永不服輸的心智更是贏得了阿瑪最多的讚譽聲。我敬重嶽托,不僅因為他正直重感情,而且因為他在我這個弟弟面前築起了強硬的保護傘。 其實我的性格更像父親。心中思考的東西總是很多,永遠做不到像嶽托般心胸坦蕩。我總是在權衡利與弊,就像當初支持皇太極登上汗位一樣。嶽托是真心支持智勇雙全的皇太極,而我只不過是配合阿瑪演一場戲。 嶽托自開始就站在皇太極的一方,因為經過薩爾滸之戰,遼沈之戰,嶽托已是對皇太極的兵行天下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勸說阿瑪,國汗之位理應能者居之,此乃國之根本,不可為了一己之私斷送大金的前途。 其實阿瑪早就心中有數,雖然他是大貝勒王,但是繼承汗位的呼聲遠沒有四貝勒王皇太極那麼高。皇太極主張多爾袞之母,大妃烏拉氏殉葬之時,已經表明了他對皇位的勢在必得;就算阿瑪費盡周折坐上了國汗之位,恐怕也將是好景不長。痛定思痛,阿瑪最終還是放棄了至高無上的權利。 皇太極確實是應該坐帝位的那一個。從天命十一年九月初一,他登上汗位那天起,他的雄才偉略便帶領著大金逐漸成熟發展了起來。皇太極不僅把征伐天下放在第一位,更是不斷的重用漢臣,善待漢民,發展農業。 皇太極成功拉攏蒙古其他各部歸降,三次發兵出征蒙古察哈爾,對朝鮮用兵……他一步步成功地掃平了大金後方的不安定因素。 他設計除掉了大明戰將袁崇煥,定期派兵進犯大明境內。他的所有策略近乎都是完美無缺,無懈可擊的。 作為一國之君,我敬重他,更有幾分忌諱他。皇太極極少失去理智,似乎是除了權益利弊,沒有什麼能值得他去重視在乎的。 他更是手段巧妙地處理掉了所有威脅他君主集權的人,其中就包括二貝勒王阿敏與三貝勒王莽古爾泰。四大貝勒王終於只剩他與不敢再多言的阿瑪了。我冷眼旁觀,深刻瞭解到皇太極內心深處那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可怕力量。 在沒有遇到韓燁傑的麻煩之前,我也是萬事不惑,我深諳道家思想,處事講究中庸。我永遠不會給自己惹禍上身。不管是正藍旗暴動,還是哈達公主獲罪,我都站的遠遠的。 當嶽托為了厄俄的生死在做最後堅持的時候,我其實是主張犧牲厄俄的。留下厄俄對嶽托而言,就是留給自己一個隱患,這個隱患還隨時隨地都將點燃整個代善家族。因此當宮裡的玉側妃與阿瑪達成共識之後,我獻計必須先除掉厄俄腹中的孩子。我也確實這麼做了。 可惜機關算盡,獨獨算漏了一個女人,一個從來沒人在乎,但是卻改變了皇太極的女人——海蘭珠。 這個宮中的蘭側妃僅僅嫁到盛京兩年,卻占居了皇太極幾乎全部的眼光。她的地位甚至超越了一直身受寵愛的玉側妃。宮裡宮外的人誰不是驚訝於眼前的事實。 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蘭側妃是在額哲的婚宴上,她確實是我見過最不同的女人。她很美麗,但是最吸引人的恐怕還是她清雅的氣質,舉手投足間流露的內涵。當她巧妙的為皇太極解決了請婚的難題之後,我第一次見到了皇太極從未表露過的動情目光。我還看到了另一個隱患,那就是嶽托。 當晚我與嶽托並駕騎馬回府,我注視著一言不發的嶽托,試探地說:「蘭側妃似乎是個很不簡單的女人啊!」 嶽托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依舊眼神空曠的目視前方。 「國汗似乎真的很在乎她!」我又添了一句。 「嗯。」嶽托回復地同樣是一句不痛不癢的應聲。 「你以前見過蘭側妃吧?」看來問題必須要點睛了。 嶽托終於如我所願的回過頭來訝然的望著我,他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今晚的眼神出賣了自己。別騙我了,你一定曾經見過她吧!」我開門見山,兩兄弟之間我也不需要繼續拐彎抹角了。 嶽托轉頭瞬間,怒摔一鞭;他的坐騎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狂奔了出去。我揮鞭也追了上去。 他發洩般不停地奔馳著,我緊追不捨。 終於他跑累了,氣喘吁吁地倒在了馬邊的草地上。我翻身下馬,走過他身邊俯視著他。 此刻的嶽托就像是一隻困獸。他望著天低喃道:「她不是說自己是奴婢嗎?為什麼轉眼成了側妃!」 我已經大體瞭解這惱人的情況了。 我低身給了嶽托腹部一拳,他本能的捲縮身體。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揪起他,咬牙道:「你給我趕快斷了這念想。」 他眼神依舊茫然。 我又在他臉上補了一拳,怒喝:「你想找死,別拉著整個雙紅旗陪你死。想想阿瑪吧!這幾年下來,他還剩什麼?!你為阿瑪做過什麼?!你居然敢有這種非分之想!」我說完又狠狠給了他一拳。我要打醒他這個不明狀況的渾蛋! 他氣憤地一把推開我,將我摁倒在地上,高舉起的拳頭卻並沒有落到我的身上,嶽托的手深深地砸進了我頭側的草地上。 他的眼中噴射著怒火,抓狂地說:「我是有非分之想!但是想了又能如何?你認為我又能做什麼!」 說完他迅速的翻身上馬離開了我的視線。 嶽托的那種感情我能理解,但是那是國汗的女人,而且還是他在乎的女人。嶽托,你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時吧! 我與嶽托打架這也不是第一次,二年前挨打的那個就是我。 第一次遇到韓燁傑是三年前,那時韓相博入京,國汗將韓燁傑安排在我的府中。我清楚這個小子應該是對國汗有特殊用途。我刻意將他安排到被忽視的角落,這樣可以減少我的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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