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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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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猜不透,天子媒 第二天一大早,宇文護便把宇文毓請到了家中。 宇文毓見到我的時候,臉色很差很差。忐忑的表情寫滿了整張臉,他一定擔心我知道些什麼,更擔心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告訴宇文護。 可明明擔心得不得了,卻又偏偏要佯裝出一副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對我不告而別的憤怒之情,一見我面,二話不說緊張兮兮地就把我摟入懷裡,「情真意切」道:「你跑到哪裡去了,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的手緊緊地扣住我的雙臂,恨不能掐到肉裡去,我吃痛地喊了一聲,趁宇文護不注意的時候,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天王請放心,不該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說。」不是我不想告密,而是這些小事並不會影響到他什麼。用不著我多嘴,宇文護對宇文毓早已有定論,所欠缺的不過是虎符而已。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知道的秘密越少,活下來的希望越大。 宇文毓身子一滯,好像才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他的臉拉得有些長。宇文護走了進來,簡明扼要地說了是誰發現我差點兒凍死街頭,宇文毓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半天沒有吭聲,只是攥了攥我的手,又放開了。 宇文護在一旁充當和事老,「小兩口拌嘴打鬧,本是尋常事。若是鬧出人命,可就不好了。大智慧,天王都已經親自來接你了,也該回宮去了吧?」 我偷偷瞧了一眼宇文毓,他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我這一出逃,宇文毓必定不敢把元胡摩貿然送進宮去,此時此刻,他應該對我萬分惱怒才對。只是在宇文護面前,他是敢怒不敢言。 我斜睨了一眼站在宇文毓背後,儒雅淡然地對我微笑的宇文護,故作天真道:「大塚宰,你府裡那個廚子做的肉羹很好吃,我以後能不能也來這裡嘗他的手藝?」 宇文護何等機敏,立馬就知道我的意圖,他呵呵笑道:「大智慧一個人偷跑出來,我可不敢收留,但若以後與天王一同前來,護不勝歡迎。」 宇文毓並不搭腔,只是朝我伸出手,做出邀請,「陌陌,回宮去吧。」 宇文毓把我抱上了馬車,我躺在正中央,身下墊著的褥子只有很薄的一層,車搖搖晃晃跑起來的時候,全身上下的骨頭都似乎被搖散架了。 自離開大塚宰府,我與宇文毓就一直保持沉默。兩個人都是各懷心思,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宇文毓率先跳下馬車,撩起門簾把我又重新抱了出來,我一下子懵了,「不是回宮去嗎?」 宇文毓卻轉頭對車夫說道:「朕帶阮淑媛散散心,一會兒你再過來。」我被他箍得緊緊的,他掉轉身子的時候,我已經認出面前的宅院,正是那夜逃離的小跨院。此時我倒是瞧見跨院的正門上還有一塊匾額,以毛筆寫了「綠蕪」二字,遒美健秀,婉若游龍。 我的心頓時一寒,宇文毓為何又把我帶到此處來了。 他抱著我,踏著滿地枯黃的旱柳葉子徑直入了正屋,腳下沙沙響的樹葉聲,頓時讓我想起那天晚上他說的一把火燒個乾淨,難不成他現在還存著這樣的心思? 是,我這樣的人,知道那麼多秘密的人,不死不足以令他安心。 我的一顆心頓時惴惴不安起來,摸著胸口揣著的免死金牌,手心裡也全部是汗,雖說有免死金牌在手,但若宇文毓狂性大發,不顧一切地置我於死地,那我又能如何? 他把我放在了床上,與其說放,不如說是扔,屁股碰到床板的那一刹那,我疼得嗷嗷叫了起來,音量一下子就擴大了,「天王想做什麼?」 原本還面無表情的宇文毓此時此刻卻咆哮起來,「做什麼?我倒是要問問你想做什麼?朕已經告訴過你,要還你自由,讓你好端端地在這裡躺著,可你倒好,大晚上衣服也不穿就跑出去,害得所有的計劃全部都打亂。你自己也差點兒因你的愚蠢凍死餓死!你倒是說說,你這是在發什麼瘋?」 我有些傻眼,我不跑,難道還傻乎乎地在這裡躺著等你把我燒死?只是他這麼理直氣壯地問話,難道是確認那天夜裡我並沒有聽到他和元胡摩的對話?還是……他只是在試探我聽到了多少? 定然是試探吧。 我明瞭他的動機,旁敲側擊道:「阮陌哪裡是發瘋?阮陌是擔心離宮之後,被大塚宰發覺,反而給天王惹來一身騷。大塚宰似乎對天王與阮陌的事格外上心呢。」 宇文毓冷聲道:「若不是你一聲不吭就跑掉,惹他懷疑,他怎麼會上心?阮陌,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最後一次機會?什麼意思?天王還沒死心啊,還想著移花接木的把戲?當真不怕大塚宰知道你們掉包之計?」我有些懷疑宇文毓的智商,只有點明。 宇文毓眼裡的惱意一閃而過,「要不是你想和舊情人遠走高飛,朕用得著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我一下子怔住了,宇文毓說得真是好聽,為我冒險?敢情他用元胡摩頂替我入宮是為了我?他還真是天真,居然用這麼偉大的藉口來解釋移花接木。我冷冷一笑,他當我是三歲孩童嗎? 「大塚宰那邊,朕自有辦法。用不著你費什麼心!」宇文毓煩躁地把窗戶嘩啦推開,「一會兒,你想見的人就要到了,你們愛去哪裡去哪裡。」 「你把楊堅找來了?」我有些迷茫,他這又唱的是哪一出?可一下子就了然於胸,他莫不是想給我安排一出與侍衛出宮苟合,藏匿於這座小宅中,最後野鴛鴦不幸雙雙喪生於火中的結局? 宇文毓想殺我,哪怕不能把元胡摩帶進宮裡去,他也要殺我滅口的。我與楊堅的「私情」為他找了一個絕佳的由頭,非常適合用來向宇文護交差。 或許我的聲音高了些,宇文毓在一旁陰陽怪調地說道:「用不著那麼激動,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 話音剛落,就聽見房門外邊響起了楊堅鏗鏘做作的聲音,「楊堅叩見天王,不知天王召見卑職,有何吩咐。」 宇文毓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我掙扎著要起來,宇文毓瞧了我一眼,眼眸中的譏諷實在是明顯,他是在嘲諷馬上就要把我和楊堅毀屍滅跡了吧。 宇文毓繞過屏風走到外間,把門外的楊堅召了進來。 一陣鎧甲窸窣,外邊的楊堅,意氣風發地喊了一聲,「天王。」 宇文毓說道:「楊堅,其實今日朕找你來,是想為你做樁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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