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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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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只是有人騎馬經過,您放心。」烏雅道。 隨後馬車再次前行,一行人的行程並未因方才的小插曲而停頓,在日落西山之時趕到川州安頓妥當是他們現在唯一的目的。 任子衡回頭看了馬車一眼,心下卻掂量了起來。 他奉命前往邊境迎接儀柳公主時,也帶了大隊的兵馬。一察覺中了調虎離山計後,為了不讓人有機可乘,他立刻孤身出來尋找真正的儀柳公主。此番找到後,卻不得不為她的安危頭疼。 若無事自然好,若有什麼差錯,那便是尚國與大毓兩國之間的大事。 可是,帶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行蹤。 馬車從任子衡的面前駛過,漸漸拉出了些距離。前頭的烏雅和那幾個隨從也策馬將他甩在了後頭。 再次掂量了片刻,決定就此不動,只要踏進川州城,若遇到什麼麻煩自可以從府尹那邊調兵。 心下有了這想法,任子衡抬眼望去,見馬車在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小,忙策馬追上前去。 當路上被卷起的塵土重歸平靜時,官道上再次出現了一輛馬車。不若儀柳他們那樣帶著隨從,只有趕車人,與車中人。 趕車人面無表情地駕車,倒是車上的人顯得興致勃勃。 纖纖素手挑開了車簾子,許暮衣興致勃勃地看著外頭的景色。較之身旁閉目假寐的秦長歌,多年來居住在塞北那種風沙漫天之地的許暮衣已有些時日不曾見過中原的春日。 待看足了外頭的景色後,許暮衣才放下簾子,轉而朝長歌說道:「我已多年未曾見過殿下,倒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殿下只說讓我們在外頭安頓好,切莫被人看到了。」長歌眼睛不睜,答得有些漫不經心。 許暮衣吃吃一笑,道:「長歌兒你也不必裝了,殿下的意思是安頓好鐵軍衛,而不是我們,聞家不會有任何人懷疑我們的身份。還有我那遠房堂姐,我倒真有些想見見她。」 聞言,長歌睜開眼,嘴角微勾,道:「或許,我們還可以看上一場好戲。」 對上長歌的眼睛,許多話不必明說,許暮衣也明白。與長歌相視一笑後,她輕巧地轉開了話題,問道:「你也好些年不曾回過錦州了吧?」 長歌不否認。 錦州秦家,到現在依舊是她心裡的一道傷疤。 「如今的秦家,可不比以前了。」許暮衣裝模作樣地感慨道。 「那又如何?」長歌淡淡反問。 她這一問,反而讓許暮衣閉上了嘴,隨即輕鬆一笑。 這般模樣,確實是她認識的長歌。 在所有人都說殿下已死卻堅信她還活著的長歌。 頂著無數的壓力,贏得鐵軍衛所有將士尊敬而協調逐風守住這支軍隊等著殿下歸來的長歌。 日落西山之時,該進川州城的人都順利進了城。 一到川州,便有早已抵達川州安頓好的鐵軍衛送來消息,說前腳抵達川州的儀柳公主一行人安頓在悅來客棧。所以她們挑落腳點的時候,自然不會選擇悅來客棧,本打算再選一間客棧安頓的,卻又覺得不甚妥當。 幾經思量後,趕車人直接將馬車趕到了聞府大門口。 聞府的門房見是兩個貌美女子,身上衣著也不凡,聽說是夫人的親戚,又收了二人的一點小心意,便去通報了。 此時聞不悔出門未歸,琳琅因少了素衣諸事不便,心下也有些煩躁。聽丫鬟拱來報說有兩名女子上門求見,便知道長歌來了——按日子估算,她本該在三日前便可抵達川州的。 琳琅身體不便,只好讓逐風去接長歌她們。 待房門再次被推開時,琳琅難掩喜悅之情,卻意外地看到了聞不悔。 他的身後跟著長歌、許暮衣,還有逐風。 「看看這是誰來了。」聞不悔也難掩喜悅。近幾日琳琅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今日長歌的到來著實讓他一喜,有她的陪伴,在他公務纏身之時,琳琅也不至於一個人無聊。 長歌還是琳琅記憶中那樣。她見了琳琅,忙歡喜地迎了上去,喚道:「姐姐。」 倒是一旁的許暮衣,多了幾分看熱鬧的架勢。 聞不悔見這情形,琢磨著她們應該有很多體己話要說,覺得自己不便在場,便將琳琅交給長歌照顧,到書房處理公事去了。 他一走,逐風便關上了院落的門。 琳琅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許暮衣,第一眼便認出了她。 她眼中的許暮衣,正如許暮衣眼中的她一樣,在容貌上都未曾有過多的變化。不管人心是否有變,至少,表面上看來,是一樣的。 逐風將手中的錦盒放置在桌上,琳琅看到它便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但是這些都比不上長歌下一句話來得重要。 長歌道:「儀柳公主和任附馬也到川州了。」 琳琅自然知道儀柳是誰。 不若逐風的鎮定,不若長歌的淡然,也不若許暮衣的不在乎,這對於琳琅來說,是一個尚且來不及消化的消息。 她擁抱許暮衣的雙手還來不及縮回,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 第三十二章 亂局 「長歌兒又嚇唬人了,川州城這麼大,又怎會那麼輕易就遇上呢?」許暮衣出聲安慰,隨即回頭瞥了逐風一眼,道,「看來這聞府也不甚安全哪!」 逐風也不反駁,問道:「長歌,你意下如何?」 長歌微微低頭,沉默片刻後,抬眼,冷冷吐出一句話:「殺。」 逐風與許暮衣交換了一個眼神,再看向琳琅,見她猶在游離之態,只好出聲,恭敬地問道:「殿下覺得如何?」 此時的琳琅仍舊無法平息心中的憂慮,還有心頭那說不上的感覺。儀柳與她並非一母所出,且早年便遠嫁和親,畢竟是姐妹,若真是見了面,認出她是肯定的;另一個人,更是讓她笑過,亦讓她痛過。 而現在,這兩個隨時可以拆穿她身份的人,就身在川州。 離她那麼的……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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