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三一四


  「是嗎?」我故作驚訝狀:「我怎麼覺得重陽挺聰明的呢,還懂得這只美人風箏是個好東西,好好珍惜,給人取名叫姣姣的,你怎麼把好東西給一下子撕破了呢。」

  非流一愣,傻坐在哪裡。

  重陽聽著樂了,咯咯笑了,我便扭身看重陽:「小重陽,你看看你是怎麼對小舅舅的呢?雖然小舅舅是有地方不對,那也得對小舅舅好好說,動不動地就要丫頭幫你殺人出氣,你說說是不是男子漢所為,再說了想要不被人欺負的最根本便是自己要強大,對不對?老想著讓初信幫你出氣,那三舅母問你,若有一日初信不在了,誰來幫你呢?」

  重陽愣愣聽著,大眼慢慢蓄滿淚水,老老實實地惶恐問道:「三舅母告訴重陽,如果有一天初信不在了,誰來幫重陽呢?」

  非流鄙夷道:「就知道哭。」

  我看時機到了,把重陽的小手放在重陽手中:「如果有一天初信不在了,小重陽自己不夠強大,就只有他,你小舅舅非流能幫你,還有你,非流,你也一樣,將來小重陽也會成為你最大的幫手。」

  兩個孩子愕然地對看了一會,都在深思著這一遲到的發人深省的深刻命題:為什麼我最討厭的小屁孩子會成為我將來最大的幫手。

  底下兩個丫環,初喜一手插著腰,一手捂唇,努力忍著笑,抬頭看我們,初仁卻滿面嚴肅地抱胸聽著,時而戒備地看著初喜。

  兩個孩子同時收回小手,頭搖得像拔浪鼓一般,我憋著笑把他們的手又放在一起。

  不好意思,你們的三舅母或是大姨媽我,也算是搞過教育的,最擅長的就是對付你們這些小屁孩。

  「傻孩子,因為你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原本是一家人,將來能幫彼此的也是一家人,所以要對彼此好一些哦。」

  真不好意思,無論你們倆一個有多聰明,一個有多傻冒,身上流得全是瘋狂的原家基因。

  兩個孩子又愕然地對視了許久,然後再一次飛快地收回小手,彼此掙扎著要下地,我就躍下假山,兩孩子像無頭蒼蠅紮向彼此的丫頭,來到近前,沒想到彼此跑錯方向了,各自大叫一聲,再往回跑到自己丫頭那裡,匆匆忙忙地拉著年青的保姆就要走了,兩丫頭都對我急急地福了一下,護著自己的主子走了。

  我拍拍身上塵土,不遠處那只被撕成兩半的風箏正靜靜地躺在塵土之中,我拾起來,輕輕的拂了塵,向天邊歎了一口氣。

  「先生,您管這麼多做什麼呀?讓他們鬥唄,信不信這兩孩子回頭告了狀,彼此的父母都不是善茬,回頭都賴您。」

  我接過披風,對小玉笑道:「小玉,原家和大理二邊都是先生的親人,先生最不願意見的是兩國征戰,可是這兩個孩子的父母更是先生嫡親嫡親的親人,先生其實並不想看到他們任何人受傷。」

  一陣拍手聲傳來,一個聲音朗笑道:「木槿說得好。」

  我一回頭,卻見一個美男子站在柳樹下,通身的降色四爪金龍王服,我趕緊行了一個大禮:「見過太子。」

  那青年笑著一抬手,向我走了幾步,在一棵高大的廣玉蘭下站定,玉蘭花的清香混著他身上某種不知名的高貴熏得撲向我的鼻間:「方才本宮聽木槿教育孩甥,倒頗有箕山之風也。」

  我摸摸鼻子,使勁忍了打噴嚏的衝動,呵呵道:「太子實謬贊了,非……呃,晉原王總笑話木槿是個長不大的頑童,不過同孩子們待久了,說些童言稚語罷了,何來高山隱士之風。倒是太子方才沒有戳穿我的小把戲才對。」

  「本宮看你何止是個頑童,簡直就是個老頑童才是。」

  我一聽樂了,實在沒忍住,掩了袖,打了兩個噴嚏,連連告罪,太子大人倒也不以為意,反倒笑得更加燦爛,那天陽光晴好,我便笑著與他輕鬆地攀談起來。 一路談笑,走著走著又回到了戲夢園。

  這位新太子感我與非白助他之誼,被封之後,與非白走得更近了,只是非白提醒我太子妃野蠻是假,擅妒卻著實是真,讓我少與太子走得近,當時我斜眼看他,心想我同太子什麼關係也沒有,誰沒事同他走得近啊,三爺您老人家學暗神諷刺我呢吧。

  後來才發現,非白的提醒真真實實是善意的。 我第一次被正式介紹給這位新太子妃時,我按律行了伏地大禮,太子吧可能覺得我曾經助他,也可能從非白嘴裡知道我的身體不大好,便好心地親自下座來虛扶起我,嘴裡還熱情說道:「木槿身子不好,快快請起。」

  立時,太子妃的笑容消失了,看著我的目光陰沉起來。此後太子妃對非白熱情如常,對我卻總是冷冷淡淡。

  我有點累了,正琢磨著要不要同太子告個假先回去,太子倒看出來了,收了笑容道:「聽說木槿最近忙於應酬,這是累了吧?」

  還好,他沒有像紫園中人一樣,沒事就緊張地偵察我有沒有懷孕。

  那時的我,經過原非白的情事應該明白一個慘痛的道理:

  當一個帥哥,

  一個身材好的帥哥,

  一個身材好家世好的帥哥,

  一個身材好家世好又被冠上未上至高無上統治者的帥哥,

  當這個帥哥對你笑的很燦爛的時候,當你放鬆那根緊崩的戒備神經,當豔福在向你招手的同時……

  必有橫禍!

  可惜,當時的陽光太好,眯花了我的眼,於是我又給忘記了!

  這時,前方雅樂輕傳,遠遠地就見在天際高聳一隻爛燦的華蓋,不久便浩浩蕩蕩地來了一隊美豔鮮華的仕女隊伍,足有半副鑾架,為首一人,正是板著臉的太子妃,身後跟著那兩個敢於嘲笑原非清的外戚新貴王氏姐妹,我趕緊行禮。

  只聽她不悅道:「臣妾到處尋找太子,不想太子在此。」

  太子立刻堆上一臉的朗笑,「本宮方才在月桂園中走走,恰與貞靜公主相遇,便一路行來,不想在這裡遇到沅璃了。」

  我下伏時微轉左臉,露出貼了妝魘的左頰,提醒一下她,我這是毀容牌的,千萬別擔心。

  她有意無意地瞪了我一眼,多多少少有些戒備,如同看任何一個敢於離太子二米近的女子,但相對弱了很多,但看向小玉的就不太好了。

  小玉來到紫園一些時日了,對太子妃善妒之名也略有耳聞,便低頭垂目,行了宮庭大禮。

  「這位可是來自大理的新侍女?千里迢迢地來自大理,原以為是個粗壯女子,不想是如此綺年玉貌,形容姣美,大理美女……果然聞名。」太子妃忽然對小玉感興趣起來,走近幾步:「你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看看。」

  「沅璃!」太子上前拉了拉她,可是太子妃卻橫了他一眼,更走進一步,笑問:「今年多大了?叫什麼名字?來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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