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九九


  果爾仁面露喜色,正要施展輕功,那開了一半的花瓣忽地又合了起來。

  果爾仁和卡瑪勒的臉色都變了,卡瑪勒說道:「沒想到,他說得卻是實話,這碎心殿的西番蓮果然要用他們族人的血言能打開。」

  我心中疑竇叢生,「她」?「他」?誰?「他」的族人的血?

  忽然想起果爾仁和女太后的對話,果爾仁身邊有個奇人異士,想必那個「他」或是「她」應該是便是那個奇人。

  我看向碧瑩,心中又疑惑地想道:「聽碧瑩的意思,這幾年分明同二哥時常聯繫,上次在女太皇的宴上也分明見到了小五義的記號,為何至今二哥和其他小五義不曾現身?」

  卡瑪勒憂慮道:「大妃娘娘不知去了那裡,莫非是撒魯爾擄走了,方才有人放黑蜂來裘擊我等,莫非也是陛下所謂,萬能的騰格裡在上,叔叔,我們這該如何是好?」

  果爾仁冷笑道:「黑蜂許是他放的,但是大妃卻未必是他擄走了。」

  卡瑪勒奇道:「聽叔叔口氣,莫非是知道大妃娘娘的去處了?」

  「雖不知道,卻也有人能告訴我們,」果爾仁冷冷地笑了,忽地手一翻,一道銀光便射向們躲藏的方向,我面前的黃金大櫃竟然應聲而倒,張老頭拉我一閃而出,才險險躲過了櫃子的壓覆。

  果爾仁,卡瑪勒,我和張老頭七隻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一會兒,果爾仁笑了:「漢人有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這回可全明白了,木姑娘。」

  我冷冷道:「漢人還有句話,果先生,也不知道您聽沒聽過,叫做亂臣賊子不得善終。」

  果爾仁卻哈哈一笑:「木姑娘的嘴巴還是一樣能說會道,老夫記得可汗陛下小時候是如何地癡迷於你。」

  「我也記得可汗陛下小時候,果先生是如何地忠誠果敢,您雖是外族人,全紫園上下的人都道果先生是原家忠勇第一人,可是如今卻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叛臣。」

  「哼,」果爾仁的臉一變,恨道:「老夫沒有背叛突厥,撒魯爾才是突厥的罪人,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老夫從小護他如親生,如今卻為了忌憚老夫而引入了南賊大理,真正的叛徒是他。」

  「哦?!」我正要破口大駡,身後去傳來長長地一聲哦。

  原來是那張老頭悄無聲息地走到我的身前,擋在我的前面,他看了我一眼。

  呃?!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竟然是讓我閉嘴,聽他說。

  「葉護大人說得對,也許,撒魯爾可汗的的確確是突厥的罪人,只是,」卻聽張老頭道:「葉護大人也是非等閒之人哪,早在決定阿史德撒魯爾練那邪門的功夫時,便早早地想到將來有一天,他兵強馬壯,翻身作主之時若對你不利,於是葉護大人早早地聽了異人的話,瞞過了所有人甚至是女太皇,原來天下無敵的無相真經,還是有破綻的,而這個破綻卻是這個銀盒?」

  「敢問這位高人是誰?」果爾仁微微一笑:「想必是出自暗宮的原家暗人吧。」

  張老頭也微微躬身,向果爾仁行了一禮,歎道:「初時在紫園中,曾聽聞葉護老大人乃是千古難見的忠勇之人,卻不知連原家的當家人也漏算了,原來老大人還是一個智勇雙全的梟雄。」

  果爾仁有些變態的得意,對張老頭點頭道:「這位高人也不錯,不但能易容在女主陛下身邊這麼舊不被發現,在宮變之時,活了下來,可謂勇將,又能從碎心殿的斷龍石,也便是死路那一端進來,活著帶木姑娘到了這裡,可謂是亙古未見的智星,只可惜到如今,智者也罷,勇將也好,似是受了重傷,這裡的機關繁重,帶著個女人,敢問高人有幾分勝算,能逃出老夫的掌心?」

  「葉護大人所言甚是,」張老頭卻輕鬆笑道:「那可否敢問老大人,這銀盒究竟盛著何物,讓老大人如此看重呢?」

  「好說,」果爾仁上前一步,撩起皮袍綢面擦了擦手上香芹的血跡,「老夫就給木姑娘和這位高人講一個故事吧。」

  呃!?講故事?

  果爾仁卻開始了他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無惡不做的紫瞳妖王,貪戀騰格裡正義的仙子,仙子因為妖王而被貶下界,妖王為了討好仙子,便也化身為凡人同她共度此生,為了能讓這一世兩人的生活以及他們的後人能過得好一些,那妖王四處搜集財寶,他太貪心了,那成堆成堆的財寶裝滿了小洞,然後又變成了一座山,最後化為了一個珠寶之城。」

  「然而,妖王卻忘了,騰格裡是不會這樣輕易寬恕妖王的無禮,那貶下界的仙子會喝下孟婆湯,重新投胎後卻忘了前世的一切,也忘了妖王,妖王苦苦等了仙子好幾世,也無法喚起仙子的記憶,更別說再次得到仙子的愛,無奈的妖王便流下了一滴傷心的紫色眼淚,化作了這世上最珍貴的紫色寶石,妖王的門徒稱之為『紫殤』。」果爾仁淡淡地看著我,如嘲似諷。

  紫瞳妖王?紫殤?

  我怔怔地想著,偶的神啊,他們不會說得是紫浮大人的前世吧!

  「這顆神秘的紫殤能夠洞悉所持之人最隱蔽的心事,能喚起那人心中最深最深的回憶。」果爾仁繼續說道:「絕望的妖王重新化身為魔,攪得人間一團糟,騰格裡便讓他的天使利用這顆紫殤,打敗了妖王,將他的魂魄打散,人間又恢復了平安寧靜,但是妖王的追隨者們卻仍在暗處渴望妖王的復活,傳說只要練到無相真經者便擁有了像妖王一般天下無敵的力量,那妖王的尋魂亦會回來。」

  「騰格裡的一位神將把這顆紫殤藏在地底深處,變成了騰格裡最大的秘密,唯有神將後人的血能打開這裡的結界,妖王的門徒也將紫殤的秘密寫在無淚經的夾頁中,以提醒他們的新主人,那紫殤已變成了寶藏的結界,無相真經的練成者必須必使門徒從這銀盒中取出紫殤,方可取出寶藏,繼承妖王的一切。」

  仿佛是撲食獵物的鷹隼利瞳,果爾仁灰色的眼睛發著湛湛寒光,嘴角帶著冷酷的笑意。

  原來如此!

  我怔怔地看著果爾仁接著道:「然而繼承了那妖王的一切,也意味著繼承了他唯一的弱點,只要練成無相真經的人拿著這顆紫殤,心底最深處的回憶便現於眼前,於是便記起了所有的前塵往事,記起了為了練那無相真經,殺死無數的可憐人,甚至是至親至愛之人,於是……,」明明這地下宮是如此寒冷,我卻感到仿佛在火焰山上炙烤,胸喉間一片血腥翻湧:「於是便自然而然的散功了!變成了一個一生……一生都生活在悔恨中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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