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〇六


  夕顏卻忽然扯開我的衣衫,本能地摸到我的乳頭,咬了上去,我愣住了,夕顏的小臉恢復了平靜,小嘴微微蠕動,吮吸著我的乳頭,然後閉上眼睛,似是心滿意足地進入了夢鄉,我一扭頭,卻見段月容睜著兩隻紫瞳,一隻通紅,依然掛著淚水,也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的胸部,目光深幽難測。

  我霎時滿臉通紅,扭過身去:「看什麼看。」

  這一夜我抱著夕顏,離段月容遠遠地睡著了,夜半時分,我悠悠醒來,卻發現我和夕顏正躺在段月容溫暖的懷中,夕顏正在我倆當中呼呼大睡,也不知何時,他偷偷跑過來緊緊摟著我們睡在一起。

  他睜開了燦爛的紫瞳,我眨巴著眼看著他,他卻更加緊摟了我和夕顏,我心中大驚,以為他要做什麼,正要提醒他我身上有生生不離,他卻僅僅是摟著我和夕顏不放,在我耳邊一夜輕歎。

  §第三十三章 莫問花香濃

  我們三人,繼續用性別化妝法,冒險來到播州,果然城頭掛著豫剛家兵士幹了多日的屍首,打聽下來的消息比在瀘州聽到的更糟,豫剛親王及其餘部,已經拋屍瘴野之中,無人可入瘴毒之地為其收屍,南詔已經基本上結束了史稱「庚戌國變」的內亂,段月容面色更是陰沉。

  「這個消息未必屬實,想是光義王要平定人心,畢竟豫剛家的兵士乃是南詔的精銳所在,此次你父起兵,也使南詔元氣大傷,如今原家與竇家南北劃江而治,無論是原家還是竇家,任何一家若是敗走南方,必會可能入侵南詔,所以他必不會花大量兵士去什麼瘴毒之地追擊你父王,光義王也料不到你敢潛入黔中,我們不如迂回地進入蘭郡,彼處正是瘴野,若你父真地進去出不來,我們再圖良策,若是再出來,你不是能見到他了嗎?」

  他點頭道:「言之有理。」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又千辛萬苦地往南前行。

  這一日來到黔中名為蘭郡的地方,卻見山脈蜿延,如巨龍盤臥,森林蔥郁,時而粗獷雄奇,時而挺拔秀麗。漫步在峰林中,頭頂都是高大的百年巨樹,迎面吹來萬丈清風,翠屏碧嶂間又見奇花爭放,迎風擺動,四處飄香,萬鳥婉轉鳴啼,如大珠小珠紛落玉盤,真似置身於仙山奇苑之中。

  可惜段月容同學的肚子咕嚕一聲,破壞了整個美景的主基調,我不悅地看向男扮女裝的他,他正梳著個小髻子,盤著辮子,我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我往懷裡摸了一摸,空空如也,我有點抱歉地看向他,他的臉色發青,鬱悶地往前走著,忽然向我背後正在轉頭轉腦的夕顏,冷冷地迸出幾個字:「都怪這個臭東西,把我的那份給吃了。」

  我努力忍住氣:「我把我的那份分給她吃了,哪裡吃過你的?」

  他轉過身來,擰著兩條秀眉,正要再罵,忽然紫眼睛一散,向後倒去,我嚇了一跳,趕緊去拍拍他的臉:「喂,你怎麼樣。」

  他面色發白,緊閉雙眼,喃喃道:「綠水……綠水……我要吃……油雞棕……我要吃『生肉』。」

  「生肉」又稱「生皮」,即將豬肉烤成半生半熟,切成肉絲,佐以薑、蒜、醋等拌而食之,是白族一種特色菜,可惜那時的我還不太懂,只是單純地唏噓不已,這段月容定是餓昏了頭,想吃肉想瘋了,連生的肉也要吃了。

  不過說實話,我也好幾天沒有碰肉了,當然昆蟲的肉除外。

  林子上空有幾隻野雁飛過,我咽下一口唾沫,笑道:「好吧,段世子,我花木槿大人看在夕顏的面上,今天請客,滿足一下你的食欲,請你吃生的野雁肉。」

  我把夕顏放在他的腳跟下,他的紫眼睛瞥了我一眼,不理會我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估計是餓得實在沒有精神了,只是虛扶住了一直折騰著抓草的夕顏。

  我摘下自製的弓箭,對著天空中的一隻野雁張弓即射,果然一隻野雁中了,撲騰著翅膀掉了下來,我大喜過望,段月容的紫瞳也難掩興奮,我飛跑著追過去拿那只野雁。

  來到近前,只見那只野雁躺在草地上,我便滿心歡喜地撿起來。

  唉?!好像這只雁子身上除了我的那支破木箭,還有一支白羽鋼箭,上面隱隱刻著一個布字,我正沉思間,耳邊一支兵刃呼嘯而過,我立刻摔下野雁,往後一跳,卻見也是一支白羽鋼箭,與野雁身上的那支一模一樣。

  我抽出綁著破布條的酬情,渾身戒備,幾匹駿馬疾馳而來,只見三個英氣勃勃的青年,穿著少數民族色彩鮮豔的對襟短褂,下身著長褲,頭上包著頭巾,腰挎銀刀,威風凜凜地端坐在馬上,為首一個甚是高大,頗有一股尊貴之氣,另外兩個似是僕從。

  我心中一驚,黔中自古少數民族雜居,而且同漢族人的關係不怎麼好,漢族同少數民族部落發生戰爭乃是常事,我不會這麼倒楣吧,連射一隻野雁也會碰到仇視漢族人的少數民族?

  右邊一個少年滿面鄙夷,用硬梆梆的漢語說道:「漢人真是不要臉,居然敢偷我家少爺的獵物。」

  嗨!那有這樣不講理的,我忍住怒氣,拱拱手:「這三位少爺,這只野雁確實是我剛剛射中,請看看野雁身上的箭。」

  左邊那個不信,撿起來一看,確實有兩隻箭,右面那個強辯道:「那也是我家少爺先射中的。」

  啊呀!這樣厚臉皮的,我也算開了眼了啊。

  怒氣升騰中,又轉念一想,這的確是很難說的事,的確有可能是人家先射中,再說他們有三個人,硬搶的話,也占不了便宜,而且又是在別人的地頭上,俗語說得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便長歎一聲,笑道:「算了,這位少爺說得有道理,許是你們先打到的,那我先走了。」

  剛剛轉身,身後傳來一陣流利的漢語:「你若能證明這木箭是你射的,我便將這只雁子讓給你。」

  我回過身來,卻是中間那個滿臉尊貴之氣的俊朗青年開口說的話,口氣甚是輕蔑,想是要讓我心服口服。

  我看了看雁子,在饑餓和死亡的恐懼中掙扎,終於饑餓戰勝了一切,我又笑著說:「這位少爺說話可當真?」

  右邊那個滿面不悅:「我布仲家的王子,言出必行,你以為像你們漢人那般無恥嗎?」

  這小子可真夠倡狂的,連段月容同學也從來沒有這樣說過漢族人民,我的民族好勝心和民族自尊心被強烈地激起來,一隻手緊扣三支箭,對著一百米以外的那只剛成形的小青李子,放手射了出去。

  我面含微笑,靜靜地看著那個為首的青年。

  一陣清風拂過,場中一陣沉默,右邊的少年哈哈大笑:「你用三支箭都沒有中那青李子,實在是我見到最糟糕的漢人射手了……」

  「住口,」當中那個青年滿面肅然,跳下馬,那兩個侍從也跟著下了馬,「你去前面把這位的箭收回來。」

  兩個侍從愣頭愣腦的跑過去,站到箭羽跟前,立時呆了十秒鐘,將我的三支木箭連帶一隻小蜜蜂拔了出來,我的箭剛剛離開那李樹幹,那只蜜蜂撲楞著翅膀嗡嗡飛走了。

  我微笑如初,那貴氣的青年收起了輕蔑的笑容,向我點頭笑道:「好箭術,你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啊,花木槿唄!不過就是一聽就知道是個女人的名字,我搔搔腦袋,想起了那句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於是我像個老爺們似的訕訕笑道:「莫問。」

  他口裡默念了幾遍我的名字,挑了一挑眉:「好,莫問,我記住了你的名字,這只雁子是你的了。」

  他這麼大方,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搖頭道:「本來就是我和王子一起打到的,不如我們一人一半吧。」

  他豪爽地大笑起來,未來的大BOSS氣質體現無疑:「拿去吧,多吉拉向來言出必行。」

  然後俐落地跳上駿馬:「你不是君家寨的漢人吧?」

  我搖搖頭:「我和家人路過寶地,多謝多吉拉王子的賜雁了。」

  他一笑,俊美的臉上神采飛揚,「真可惜,不然我倒可以經常過來同你比箭了,如果君大族長沒有氣死的話。」

  說罷朗笑著將那只雁子和三支木箭遞給我,我表面上沉著的接過來,暗中哈拉子流滿地,滿臉是成熟男人的笑容,微一側身,道了個謝。

  三騎人馬如風一般消失在我的眼前,一點拖泥帶水的意思也沒有,我站在原地回味著那個少年剛才提到布仲家,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布仲家人正是古代布依族的稱呼,原來是布依族人的祖先啊。

  我回轉身向段月容和夕顏走回去,還沒有到近前,就聽到夕顏的哭聲,我大驚,卻見一個漢族男人,一臉賊眉鼠眼,滿眼色欲地看著坐在地上抱著夕顏的段月容,而他面色緊繃,手裡按著腰間我給他削的防身木劍。

  我立刻施輕功過去,擋在那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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