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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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我幫著原非白穿上喜慶之服,準備上紫園聽戲,我跪在地上為他整理緞袍一角,一邊在心裡盤算著:聽說原非玨回來了,等原非白去了紫園,我就去悄悄會原非玨。 原非白的聲音忽地從上傳來:「木槿,這次滅蝗你立了大功,你可要什麼賞賜?」 呃?!賞賜?我抬起頭,他瀲灩的目光看著我,是我搞錯了嗎,他的目光竟隱隱透著一絲期許,他在期待些什麼? 我扶他坐到貴妃踏上,一邊坐在踏腳上給他穿上鞋,一邊笑著說道:「三爺,君子可無戲言,木槿要什麼,三爺就一定給什麼嗎?」 他看著我淡淡一笑:「你不用妄想到四毛子那裡了。」 四毛子?!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指原非玨。 可惡!小屁孩! 我的笑容略微一僵,他又認真得補上一句:「今兒個我到紫園去應酬候爺的世交靖夏王爺及小王爺,我已新增護衛,好生看著園子,你可別又想誑他們帶你去玉北齋,候爺亦與駙馬公主同歸,少不得叫非玨也去紫園做陪呢!」 我在心中咬牙切齒,死原非白,又升起一陣捉弄之意,哧笑道:「那好,我要天上的月亮,三爺給得起嗎?」 「你這丫頭,半天沒個正經,我本事再大,這明月卻是摘不到的,木槿還是要些別的吧。」他笑著對我說道。 我想了想,原夫人和柳言生這對惡人害得原非白坐在輪椅上這麼年,而他的母親一夜病逝,等到他成就帝業,第一個恐怕就是拿他們倆開刀吧!那到時我和錦繡也得報大仇了,那我又該何去何從?忽然想起過年時于飛燕對我說過的泛舟天下,消遙一生,便淡笑道:「那就請三爺榮登大寶時,放木槿自由吧!」 原非白顯然沒有想到我這個要求,愣了一愣,然後冷冷道:「放你自由?好讓你去和四毛子長相廝守不成?你莫要忘了他總有一日回西域去的,等我成就大業,他也定是妻妾成群,哪裡還會記得你這個醜丫頭……」話一出口,他似乎也有些後悔,只是在那裡看著我,再不言語。 我心中一痛,但面上仍嘿嘿笑道:「不用三爺提醒,木槿自知身份低微,蒲柳之姿,斷斷是配不上四爺的。」我幫他穿好鞋,站起身來,搔搔後腦勺,真誠地說道:「三爺,說實話,木槿並不喜歡候門帝王家的勾心鬥角,也不適合這樣的生活,木槿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遊歷天下,泛舟江湖,自由自在地了此一生。就像三爺說的,等三爺和四爺都成就了大業,必都是妻妾成群了,哪裡還用得著我這個醜丫頭?所以到哪時就請三爺放了木槿吧,當然前提條件是……是木槿這條小命還沒有報銷掉的話。」 我在哪裡嘿嘿強笑著,說到後來自己不覺也有些苦澀,等他們成就大業,還不知道我這個短命鬼在哪裡呢?可是原非白一下子把我抓進懷中,緊緊抱著:「你休要胡說,我一定讓趙孟林想辦法替你醫治的……」 他那剛穿好的挺刮新衣又揉做一團,然而那廂裡他卻不放我,緊緊抓著我的胳膊,狠狠吻上了我的唇,我的驚呼淹沒在他那帶些偏執的熱吻中,我的腦海中閃現著錦繡那慘然的笑容,便使勁掙脫著:「三爺,新衣都弄皺了,您脫下來,我再給您拿一件吧。」 「我就要這一件,」他少見地任性著,鳳目狠戾地看著我:「花木槿,你給我聽著,即便你的壽命只有三十年,我也要完全擁有,你別再癡心妄想原非玨或是宋明磊會來從我身邊將你奪走了?」 我掙著離開他的懷抱,喘著氣,本來忿忿地摸著咬破的嘴唇,TMD,還流血了,暗罵這個咬人的絕代波斯貓,聽到後來,又忍俊不禁,得,這人真是見風就是雨,絕對屬於心理變態的小屁孩。 「好!好!沒問題,我的三少爺啊!」我在心中搖搖頭,小屁孩,拿我當玩具啊?你說不放,我還不信我就真走不成了?我面色一整:「今兒個大中秋的,咱們就不要再聊我的去向問題了,等您成就帝業的時候,還記得我……再說吧。」 我無視於他惱怒的樣子,走過去,扶他起來,替他拉整袍子,還好沒太起皺,我正要喚素輝進來,他卻一把又抱住我,我掙不過他,索性就輕輕微笑地看著他。 他眼中的戾氣漸消,也在那裡靜靜看著我,然後慢慢地雙手扶上我的臉頰,又吻了上來,這一回他沒有用強,溫溫柔柔地,還吻去了我唇上的血。 正在意亂情迷間,素輝同學在門外喊著:「三爺,紫園來人催了,說是靖夏王,小王爺,清大爺,長公主和老爺已到西安城外了,夫人請三爺務必儘快趕到東門同去迎接。」 原非白慢慢地放開了我,恢復了一慣地清冷,鳳目如一汪深潭,不可見底,他扶著桌幾慢慢走向門外,趙孟林真是神醫,他說過今年原非白的腿必定大有起色,果然,現在他已能不那麼用拐棍了。 他上馬車前,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去去就回,你若是悶,便找三娘說說話吧,可別忘了我說的。」 「知道了!三爺!您可要加油,在候爺面前好好表現,打敗清大爺啊!」我高高地握著右拳,笑著對他歡欣鼓舞著,他終於也松了眉頭,對我露出個顛倒終生的燦笑,上得車去。 我送走了原非白,韓修竹,素輝還有韋虎,乘謝三娘轉身燒水那功夫,悄悄來到梅園,想偷偷溜出園子去,可惜還沒出垂花門,兩個我不認識的護衛,平空出現,把我唬得跌坐到地上,他們向我單膝跪曰:「三爺有令,在三爺回來以前,木姑娘萬萬不可出苑子,還請姑娘回去好生歇著,三爺即刻便回。」 以前不是沒護衛嗎,哪冒出來的?我爬起來,拍拍衣服,對他們瞪著眼:「我想去看錦繡不成嗎?」 「木姑娘恕罪,三爺吩咐了,我等恕難從命。」那兩個護衛極其有禮而冷淡地垂目答道。 我正打算硬闖,身後傳來謝三娘的聲音:「姑娘這是要去哪裡?還不快回來幫我做點心。」我對那兩個冷臉子護衛恨恨地跺跺腳,悻悻地回轉身。 小廚房裡,我無精打彩地捋起袖管,揉著麵粉團,時而無力地拍打著。 「三爺最喜歡吃這雞心餅了,夫人的手藝是咱們府裡的一絕,三爺小時候,夫人經常親自下廚給三爺做,那味兒香啊,就連清大爺和二小姐也偷偷過來吃,有一回三爺吃得太多,肚子難過了一晚上,把候爺給急壞了,把夫人狠狠訓了一頓,三爺以後便再不敢多吃了。」謝三娘在廚房裡一邊教我做雞心餅,一邊絮絮地說著。 我心中一動,不由得脫口而出:「三爺真是個孝子啊!」 謝三娘見一直沉默的我開了口,便興奮地說:「那是,夫人在世的時候,總是偷偷背著人哭,三爺從小就不愛說話,可一見他娘親哭啊,就總是打開話匣子,逗他娘笑,可懂事了,所以木姑娘,你可是個有福的人,一定要好好伺候三爺……」 話題忽然一饒,又變成原非白個人崇拜主義思想教育課,我在那裡訕訕笑著,硬著頭皮聽著。 忽然門外一陣騷動,一個冷面護衛進來說是解往京都的朝庭欽犯齊伯天越獄了,可能是逃進咱們苑子裡來了,錦姑娘帶人來瞧瞧可有什麼動靜,我擦著雙手的麵粉,想著那可是東庭皇朝歷史上最大的農民起義軍的領袖人物啊,千年之後便是要進歷史教科書的,便問那個護衛:「三爺也回來了嗎?」 話音剛落,錦繡銀鈴般的笑聲就傳來:「姐姐現在可真是緊著三爺,才剛分開多久,就想得不行了吧。」 我無奈地說道:「你個小蹄子越來越不正經了,是三娘剛做完雞心餅,想讓三爺嘗嘗而已。」 錦繡笑著從背後抱住我,順手撈了一塊雞心餅往嘴裡一塞,臻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嘻嘻笑道:「三娘,您說我姐姐多矯情,明明就是想三爺了,還裝!看,小媳婦都親自下廚了。」 三娘知道錦繡是原青江身邊的紅人,恭敬地給她福了一福,喚著「錦姑娘好」,聽到她這麼說,便暖昧地看著我,掩嘴而笑,我急著辯解,看著她們,結結巴巴說道:「你,你莫,莫要胡說,你再說,不給你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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