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木槿花西月錦繡 | 上頁 下頁
一二


  宋明磊看了,雙眼一下子亮得驚人,一把奪過我的紙,細細地看了起來,他用力過大,把我長滿凍瘡的手給拉破了,鑽心直疼。

  我吃力地掏出手娟,要包起那紅腫的手,他慢半拍地發現我右手血流如注,一把抓過我的手,皺著那好看的劍眉,責問道:「我給你的金創藥呢?」

  早用完了,這幾天不是忙著和你冷戰嘛?當然沒好意思問你要唄!

  我口中訕訕說著:「剛用完。」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生氣,從櫃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拍開我欲接的手,仔細地幫我抹著藥,我疼得呲牙咧嘴,還得口中稱謝,心想這渾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宋大哥,」一個嬌美的聲音傳了進來,救了我的,呃!手,我和宋明磊望去,只見門口俏生生地站著一個可人兒,正目光閃爍地盯著我們,這不是二小姐身邊那個很紅的香芹,她是大房兄妹乳母的獨生女,又和大少爺,二小姐一起長大,據說如果大少爺沒有娶當今長公主,原夫人是打算送她去大少爺那作二房,如今她的方向很有可能是作二小姐的陪房丫環。

  我對她福了一福:「香芹姐姐。」

  看在宋明磊的面上,她對我微微點了一點頭,算打了個招呼,冷漠地經過我,徑直地走向宋明磊,綻出一絲無比甜美的笑容:「二小姐從法門寺回來了,讓我來傳個話。」

  錦繡回來了!我難掩喜色。

  那香芹看了我一眼,便閉了口。

  明白了!

  我便向宋明磊告辭,他也是聰明人,並未挽留,只將我寫到一半的戰策,鵝毛筆,卷在一起,又塞入了一盒金創藥,一盒治哮喘的稀有靈芝蛇膽粉,是給碧瑩的。

  他不顧香芹的臉色有些難看,溫言送別道:「天色已晚,恕二哥不能遠送,四妹路上小心,記得代我問候三妹,你定要按時抹藥。」

  我心頭一熱,將手卷塞入衣襟,喏了一聲,走了清竹居,伴著香芹的目光冰冰冷冷。

  §第七章 幽徑沖鳴鳥

  原武遞上一盞「氣死風」,我道了個謝,慢慢往回走。

  我一邊走,一邊猜想那原非煙要香芹給宋明磊傳什麼話,奇了,看他也不吃驚的樣子,這原小姐經常給他傳話啊!

  莫非是要學西廂記裡崔鶯鶯私會張生不成,雖說宋明磊這樣文武雙全的優等生,原非煙看上他是一點也不奇怪的,可是他畢竟只是一個身無功名的家臣啊?

  我改明得問問錦繡,如果原非煙看上宋明磊,那碧瑩二女事一夫的甜蜜計畫,很有可能會變成原非煙和香芹霸佔小韓信的惡夢了。

  想起苦命的碧瑩,我暗歎一聲,選了條小道,加快腳步,天漸漸黑了起來,入了幽密的西林,濃霧忽地降了下來,我看不清方向,只能按照舊路的感覺摸索著。

  「氣死風」微弱的光芒在風中飄搖,滅了又亮,亮了一滅。

  忽地腳下一絆,我摔倒在地,雙手撐著一片濕潤,不小心踏進泥塘了嗎?我趕緊扶著燈籠,穩住了火芯子,往手上一看,悚然一驚,那雙手竟滿是鮮血,打著燈籠一照,原來前面橫著一個身著西楓苑青色下人服的人,渾身是血。

  我大著膽子往鼻息一探,沒氣了!

  我哆嗦著正想回去求救,卻聽到前方腳步聲傳來,我吹滅了「氣死風」,爬到大樹後,夜色中飄來兩個黑色夜行衣的人影,一高一矮,其中一個打著火把,來到屍體邊。

  高個的看著地上的死人,對矮個的說:「中了我的九品斷腸紅,還能撐到這西林,不愧是幽冥教的人。」

  矮個子對高個之人甚為恭敬:「大人果然神機妙算,難怪主公如此信任大人。」

  「廢話少說,察探如何?可找到東西了?」

  「玉北齋內裡裡外外都搜遍了,沒有結果,至於那西楓苑……大人恕罪,那韓修竹布下的梅花七星陣著實了得,小人實在……無法潛入。」

  「沒用的東西,那上房的紫園呢?」

  「紫園的兄弟回過話說也是一無所獲,除非紫棲山莊有暗閣,本待再將整個莊園翻個個,但柳言生陪著夫人回來了。」

  「主公馬上就要起兵了,在那以前,一定要比幽冥教早一步找到『無淚經』。不然等大軍進了西安城,人多眼雜,就難辦了。」

  「是!請問大人,小人是否該按老規矩處置這廝?」

  「去吧。」

  樹後傳來奇怪的嘶嘶聲,伴著陣陣的惡臭,我偷偷瞄了一眼,那兩個人已經飛向夜空消失了,哇!武打片!

  而那屍體正在起著某種化學反應,月光下,血水混著白沫嘶嘶地融化,我的雞皮疙瘩滿身爬!

  我看那屍體化得快差不多了,便軟著腳跑出來,我抖著手亮了火摺子,點燃氣死風,那屍體原來的地方只剩一淌白沫。

  月黑風高殺人夜,一燈幽滅,一個柔弱的美少女(自我陶醉),獨自對著一淌屍水哆嗦得如同寒風中的枯葉,然後一絲呼吸,毫無預兆地在我耳邊吹起,像是貞子在我身後似得,我更膽破心驚。

  「你將他化屍了?」一個男子的聲音輕輕從背後傳來,比這入夜深冬還要冷。

  我「啊」地一聲,把氣死風丟在地上,跳開了去,一個頎長的身影,長髮飄飄,白衣渺渺,臉上戴著陶制的白面具,那面具輪廓分明,表情冷酷,像古希臘的雕像,沒有眼珠,如鬼魅一般,毫無人氣。

  我駭地跌倒在地上,張嘴想說什麼,半天沒發出聲音,這究竟是人是鬼?莫非是剛才那個死人的鬼魂?

  那個白影越飄越近,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聲音:「不,不,不,不是我做,做的,你,你,你,是,是,是誰?」

  白影忽地在我面前消失,正當我以為那只是受了嚴重驚嚇而產生的一種幻覺時,忽地呼吸又出現在我的耳邊。

  「你是幽冥教的還是南詔國來的?」他的聲音優雅,卻冷若冰霜。

  「我,我,我不,不,是奸,奸,細,細,什,什麼油,油米餃。」我爬開一米遠,腳那個軟哪。

  「乖乖告訴我,你的主上是誰,無淚經在哪裡?」他很輕很柔地說著,「不然我讓你求生不能,求生不得。」

  我提起些勇氣,指著那「白面具」:「你,你,你又是什麼人,這麼大黑夜裡穿得一身孝服,戴個白面具像吊死鬼似的,你,你,你以為你在拍電視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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