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媚惑江山 | 上頁 下頁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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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件事,但是又添了新內容,你絕對想不到,想必你有興趣。」 楚士雄窺視皇后一眼,揚手揮去了周圍的侍衛和侍女。 「秋菱不但沒死,她還生下了青瑣那丫頭。」皇后悠悠說道。 楚士雄身子一凜,陡然變色:「她跟誰?」 「皇上。」皇后眼盯著他,那兩個字仿佛從牙縫裡冷冷嘣出,「這狐狸精,早料著有這麼一日。本宮總算明白她為何有點癡呆了。」 瞧著楚士雄的臉色逐漸發白,皇后竟咯咯輕笑起來:「瞧你還如此癡情,你的心上人愛的是皇上,也難怪她屢次拒絕你。」 「皇后!」楚士雄突然沖著她低吼,「她知道的並不多是不是?你是因為心存嫉妒,才藉口讓為臣捉了她對不對?」 看皇后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楚士雄從心底狠狠咒了一句,這毒婦。 皇后並未生氣,自顧說著:「就怪當初下手欠狠,總以為她已經咽氣了。你也知道,本宮是最見不得死人的。當初只盼著她快點死,看她的臉血肉模糊的,能不怵嘛?雖說是交給李總管他們幹的,讓她死是你我想出來的。你說這丫頭的出現,是不是就意味著這狐狸精的靈魂還未離開皇宮,不會陰魂不散地和我們糾纏下去吧?」 空氣中似有陰冷的氣流浮動,皇后不禁雙臂撫肩。 緘默良久的楚士雄抬起頭來:「皇后要如何?」 「很簡單,除掉她,她終歸是個禍患。」皇后的聲音也是陰冷的,「別讓濂兒發現,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正說著,任浮在庭門外出現,楚士雄並未喝令他退下。皇后正納悶著,任浮徑直向庭內走。 「皇后暫且不要動。」楚士雄低沉的聲音。 皇后的身子僵了僵,說時遲那時快,任浮不知何時已經出劍,一道白光直射向枝葉繁茂的樹陰,隨著一聲慘叫,一個黑影重重地墜在了地面上。 皇后大驚失色,跟著楚士雄走到倒地的人面前,劍頭不偏不倚插在那人的胸前,看樣子當場斃命。 任浮彎腰從屍體上搜出一塊玉牌,雙手呈給了楚士雄。楚士雄接過玉牌,臉色隱在陰翳中,隨手遞給了皇后。 皇后瞥了一眼,不禁失聲輕呼:「皇上……」 「皇上已經注意上我們了。」楚士雄沉言,「以後你我少走動,免得再讓皇上發現什麼,這對太子殿下也不利。皇上早晚會立儲君的,請皇后沉住氣。至於那個小丫頭,為臣自會處理。」 皇后惶恐不安地走了,一路仰望天空,黑雲壓城,仿佛預兆著一場危機的到來。 她並未讀得出楚士雄下一步會幹什麼,她畢竟是婦道人家,總相信楚士雄這座山不倒,天濂就會平穩安全地過渡到龍袍加身,到時候,她就是至尊至上的皇太后了。 廳堂內黯淡下來,楚士雄懶懶地蜷在虎皮軟榻上,手裡把玩著任浮的寶劍,臉上似笑非笑:「好劍啊。」手指輕輕劃過,依稀有鮮血染在指尖上。 美人已經換了湖青色的衫裙,衣袖繡滿姣白的木蘭花。兩腮豔若桃紅,黛眉彎挑,雙眸顧盼。施施然一禮,水袖飄拂,揚袖踏地,淩空旋舞,令人遁入仙境。 楚士雄微闔雙目,思緒飛揚。 搖晃著的木蘭樹下,露珠紛紛從木蘭花上滾落,她張開小嘴,將露水、陽光和空氣貪婪地吮吸進去,整個身子籠罩在耀眼的花雨中。他想抓住她,木蘭樹下空無一人…… 「秋菱,我們談談……」他追上她,拽住了她的衣袖,她像受驚的小鹿掙脫開了。 旋舞的美人低首含情瞧著他,身子徐緩縮到明柱後面,那注滿脈脈溫情的笑靨在明柱後面閃動又消失,充滿了迷惑,仿佛是夢境中抓不住的東西。他突然攥住了迤地的水袖,使勁一拉,她嬌叫一聲飛旋了過來。一臉的矜持散盡了,蜷縮在他的懷裡,真的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那在夢境中無數次重複的風景,那無法捕捉的虛妄,都真實地緊擁在他的懷抱。那如蘭的氣息和白皙纖細的肌膚…… 天色陰暗下來,仿佛在一瞬間盡失了顏色,美人慘白的臉。蒙朧的暈紅不見了,散落的琴聲,斷了弦,絕了繾綣。楚士雄有點失魂地佇立在美人身邊,不再飄動的湖青,一泓鮮血殘留著脂粉最後的芳香,順著柔滑的胸脯肆意流淌。 楚士雄抬手眼盯著沾滿殷紅的寶劍,那段割捨不了的情愛不再是永遠的追憶,它在他揮劍的一瞬間化成了灰,以至於他不再去掃一眼地上的遺容,他的喃喃低語有點紊亂:「這回你真的死了吧?」 第四卷 韶華不為少年留 第一章 天涯地角 青瑣並未去胖婆的葑觀老家,她們還在京城裡。 前方關卡,守關的士兵凡見年輕女子和老婦的,必是一頓盤問,幾名宮內侍衛模樣的人遊走綽動,青瑣把臉縮進了落簾馬車裡,吩咐車夫拐轉馬頭,她決定不去葑觀了。 「青瑣啊,我們這怎麼走?」胖婆一臉迷茫。 「胖婆,您老家是回不去了。我們還是去客舍暫住兩日,等守城的鬆懈了,我們去城東,那裡離皇宮遠,人少不熱鬧,房租又不貴。」青瑣一面警惕地從簾縫裡往外溜轉著眼珠,一面吩咐車夫往前趕路。 胖婆幽幽歎了口氣。不大工夫,青瑣叫停。 茂樹成蔭的古道兩側,散落著幾十戶人家,或茶寮或酒肆或旅舍,為那些在天黑後趕不及出皇城的商賈、雜藝等形形色色的人,提供一驛。這裡少有文人墨客,雜人眾多,周圍都是鬧喳喳的,閒空的房間倒有,青瑣和胖婆進了旅舍,這兩天就不再出來了。 到了晚間,燈火亮起來。酒肆生意又出奇的火,客人們一面呷酒,一面猜拳行令。小二穿梭其間,吆喝著,從後取下挎在胳膊彎的陶壺,翻開扣在桌面上的茶碗,嫺熟地挽著花樣,高翹的壺嘴拉著漂亮的弧線,雨線似的灑了進去。 「青瑣,別看了。」胖婆走到一直趴在窗臺上往下看的青瑣面前,聲音有點埋怨,「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選的,這個地方太煩了,叫人怎麼睡得著?」說著,將窗戶一關,喧嘩的聲音減弱了。 「鬧點好,就不會想什麼了。」青瑣懶散地抬起頭,眼睛飄蕩在不知處,嘴角泛著苦澀的淺笑,「他是料不到我會住在這種地方的,是不是?」 胖婆瞧著青瑣低首垂眉的模樣,一股疼惜湧上心頭。她撫住青瑣的頭,哀歎道:「可憐的孩子,原以為你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胖婆也替你高興著,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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