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玉簟秋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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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也不說話。 虞昶軒又笑道:「你若是不喜歡這些衣服,就自己花錢去買,我給你的那些錢,你倒是一分都不花,也用不著給我省,就讓李太太陪著你去逛百貨公司,想買什麼買什麼,再讓她陪著你出去玩玩,金陵那麼多好玩的地方,像你這樣整日悶在屋子裡有什麼意思。」 葉平君淡淡道:「我不用她陪!」 虞昶軒語氣略頓,半晌道:「你也不必這樣恨他們。」葉平君就仰起頭看他,眼瞳極清亮的,微微地揚起嘴角來嘲諷地一笑,「難道你還要我對他們感恩戴德麼?」虞昶軒聽完這一句,把手中的那幾顆珠子扔到了她的面前,淡淡道:「既然這樣,那你就連我一起恨吧!」 他扔下那幾顆珠子,轉身走出了臥室,才下了樓,就見副官吳作校走上來道:「五少,李伯仁來了,正等在會客廳裡。」 虞昶軒點點頭,知道李伯仁這陣子想要把自己的侄子弄到軍需處去,他也把這事兒辦完了,李伯仁此行,定是來答謝了,他就往會客廳去,推開門,李伯仁已經站了起來,一看虞昶軒的臉色,卻是一笑道:「五少,這是怎麼了?你在這裡金屋藏嬌,終於得償所願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虞昶軒心情有些不好,走到一旁的沙發前坐下,淡淡道:「什麼得償所願,少給我胡說八道!」 李伯仁一怔,半晌意味深長地笑道:「五少果然還是個憐香惜玉的,這樣長的時間,難不成五少竟是做了個守禮的君子?」 虞昶軒從煙盒裡抽了一根煙出來,也不點,只夾在手裡,英挺的眉宇間居然滿是煩躁之意,道:「我一看見她就心慌,更不用說別的了,這幾個月,我連她手指頭都不敢碰一下,這不是她怕我,竟是我怕她了。」 這話說完,李伯仁更是愕然,看了虞昶軒片刻,就見他的那眉頭都絞在一起了,李伯仁就「嘿——」地一聲笑,道:「五少,別怪我多說一句,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在這兒女之情上差不多就行了,可別動了真心,那可就真玩大發了。」 虞昶軒就坐在那裡不說話。 李伯仁看他那眉頭還是展不開,就上前來笑道:「這陣子我看你也忙得夠嗆,湘西飯店新來了一個叫白璐的舞女,那簡直是漂亮極了,今兒晚上咱們就去玩玩,怎麼樣?」虞昶軒拿出打火機來把手裡的煙點燃了,隨手「啪」地一聲扔在了茶几上,搖搖頭道:「你這是從哪裡來的餿主意,父親正盯著我呢,我再往那種地方去,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這李伯仁是個天生的玩樂高手,見虞昶軒這樣心煩,他怎麼可能放過這一個能讓自己大展神通竭力巴結的好機會,便湊上前來笑著道:「不然就到我家去,電影明星施曼曼可是我夫人的幹姊妹,打個電話就能請來,正好湊一幅牌局,我讓施曼曼跟五少做一個上下家,剩下的就看五少了。」 虞昶軒看看李伯仁那副竭力討好的樣子,便笑了一聲,道,「若是讓我跟你家太太做個上下家,那我就去。」 李伯仁當即道:「如果五少真捨得施曼曼而取我家太太,我是沒什麼意見,免得我家太太還得大費心思到處替五少認妹妹,這省了多少事兒呀。」 虞昶軒一聽這話,站起來抬起一腳就去踹李伯仁,忍不住笑著罵道:「看你那幅德行,乾脆別做參謀了,直接去當個拉皮條的算了!」 這兩個人計議定了,才從書房裡走出來,副官吳作校已經等在那裡了,虞昶軒抬頭就見小丫鬟捧著琺瑯託盤從樓上走下來,上面的飯菜竟是紋絲未動的,他就攔住了那小丫鬟,道:「她怎麼沒吃?」小丫鬟道:「葉小姐說沒有胃口不想吃,這會兒就睡了。」 虞昶軒腳步頓住,就朝樓上看了一眼,李伯仁看他這樣,馬上笑道:「五少這是又心疼了?」虞昶軒便回過頭來,看了李伯仁一眼,見李伯仁一臉都是笑,他便把臉一轉,道:「你這話真是越來越多了!」說完便走出廳去,副官吳作校等人立即就跟了出去。 這一到了夜裡,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更是透著份秋涼,平君迷迷糊糊的正睡著,就聽得一聲門響,她心中驟然驚覺,一伸手就擰開了床頭燈,在那麼一刹間已經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目光雪亮警惕地看著臥室房門的方向,就見大丫頭秋珞用琺瑯託盤端了碗東西站在那裡,笑著道:「葉小姐,喝碗參湯再睡吧。」 葉平君這才明顯地松了口氣,道:「我不喝那個。」秋珞竟仿佛沒聽到她那一句話一般,兀自走到床邊道:「這個東西補身體最是好的,葉小姐晚上連飯都沒吃,喝點參湯好睡覺的。」 葉平君看她這樣,也就伸手過來接那一碗參湯,秋珞往平君的身上看了一眼,見她擁著被子,居然還穿著衣服,就意味深長地笑道:「葉小姐穿的好齊整,你這樣能睡得舒服嗎?」葉平君也不答話,喝了一口參湯,皺眉道:「太苦了,有沒有糖?」 秋珞當即笑道:「葉小姐不知道麼?這參湯加了糖,恐怕就沒有那樣好的藥效了,我倒是忘了,這東西還算是金貴著呢,只怕葉小姐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吃過了。」 葉平君抬起頭來靜靜地看了一眼秋珞,秋珞亦笑著,那臉上竟然還帶著些許的得意之色,葉平君就把那一碗參湯往她的託盤上一放,淡然道:「去加些糖!」 秋珞道:「我剛才不是跟葉小姐說過了麼,這個東西加了糖就沒什麼藥效了。」 葉平君這回連看都不看秋珞一眼了,只轉頭將放在床邊的一盒子晶瑩剔透的小珠子拿過來,拿起針線繼續穿珠子,再也不搭理秋珞一句,秋珞竟是自討了一個沒趣,當場就把臉垮了下來,轉頭往臥室外面走,一路才下了樓,就站在樓梯口冷哼一聲,道:「原來還是個會耍脾氣的,有什麼了不起的,早晚有一天讓你好看。」 一旁的小丫鬟們正在整理著花架子,見秋珞氣憤憤的樣子,就道:「秋珞姐,說誰呢?」 秋珞就冷笑一聲,索性放高了聲音道:「還能有誰?正經主子還沒有這樣使喚我的呢,這可好,她算個什麼東西,哪一門子的小姐?不過是個窮人家的丫頭,仗著長得好些,倒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鳳凰!」 她這幾句話說出來,小丫鬟們就都知道她說的是誰了,也不敢搭話,各自走了開去,秋珞還在那裡憤憤地說個不停,就見侍衛室的門忽然被推開,顧瑞同拿著一個卷宗走出來,看了秋珞一眼,道:「你吵什麼?」 秋珞嚇了一跳,慌道:「顧長官。」 顧瑞同見她手裡拿著一個託盤,他也聞到了那一股苦澀的參味,不由地冷冷道,「胡鬧,這樣晚了,你送一碗參湯上去做什麼?!」秋珞更是不敢說話了,只應了一聲,慌就往廚房去了,顧瑞同斥走了秋珞,這才朝樓上看了一眼,就聽得樓上靜悄悄的,他低下頭,轉身進了侍衛室。 到了深夜時分,雨下的更大起來,天黑漆漆的,李公館倒是亮如白晝,就見李伯仁從樓上一路地奔下來,追上正在大門前披雨衣的虞昶軒,道:「這才打了沒幾圈的牌,怎麼就要走呢?人家施小姐硬是叫你給晾在那裡,五少這一回可傷了人家的心。」 虞昶軒就道:「對不住大哥了,我累得要命,得回去歇歇。」李伯仁道:「外面下這樣大的雨,你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在我們家住上一晚。」他說完,又諂笑著要湊到虞昶軒的耳邊去說話,虞昶軒很是厭煩這樣的作態,便稍稍地把頭一轉,躲了李伯仁,臉上露出不耐煩的樣子來,道:「有話就說。」 李伯仁笑道:「正好施小姐還在,我給五少安排一下,豈不正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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