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滿朝鳳華 | 上頁 下頁
四九


  上官凜知道有人趁他不備,暗中窺視了他的醜態,卻沒有想到見證那一幕的遠遠比他想像得要多得多。

  上官凜給太醫暗暗施壓,讓太醫不敢說真話。太醫還是被太妃以生病為由,召到了太妃的寢宮。這幾日皇上依舊沒有臨幸江妃,她自然又跑到太妃這裡來哭訴。太妃索性讓她也聽聽太醫的說法,省得天天聽她哭著心煩。

  「太醫,你說皇上練功岔了氣,所以要杜絕房事,哀家正覺得蹊蹺呢,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太醫尷尬地躬身一旁,只打著哈哈,「皇上的的確確是損了元氣,再施雲雨,只會更糟糕,微臣決非危言聳聽。」

  太妃不再追問,而是使出了慣用的殺手鐧,「對了,哀家想起來你有個兒子是剛考過恩科了吧?」

  太醫一愣,「回娘娘話,考了,只不過名落孫山。」

  太妃早已明瞭於心,「前兩日文昌侯同哀家說,這京兆尹的衙門裡缺差不少,正想讓人舉薦進去呢。太醫的公子可有這個意向?」

  這句赤裸裸的收買對太醫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他不過是一個御醫,如何能給自己的家裡謀些福利?向太妃示好,就是跟文昌侯示好,這機會千載難逢,他拒絕不了誘惑,他也得罪不了。

  當太妃再問的時候,太醫便從實說來,「皇上是縱欲過度,造成腎虛精竭。」

  只簡短的一句話,立即讓太妃和江妃目瞪口呆。江妃一臉的不信,「你說什麼?皇上縱欲過度?」

  太醫聽江妃這語氣就知道皇上肯定沒有臨幸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江妃氣得臉色發白,回頭拉著太妃的手,「太妃娘娘,您看,皇上他……他好好地放著宮裡的兩個……」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妃急著打斷,就算發怒,也用不著當著外人的面。

  「太醫,皇上平日裡也極少出宮,晝夜都為國事操心,真的是縱欲過度?」

  太醫心想難不成你還懷疑我的水平,便嘩啦啦把自己的診斷都道了出來,「皇上應該是一夜之間如決堤一般將平日裡積攢的欲念都宣洩而出,只是太過兇猛,又好像用的是旁門左道,最終導致陰陽失調。皇上以十分極端之方式竭欲,這實在是最耗損真元的事,要是不調理恰當,也難保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太醫的話聽在江妃的耳朵裡,是那麼的刺耳。上官凜平日裡都是一副道貌岸然,似乎對女色不敢興趣的樣子,卻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她無論多嫵媚動人,上官凜都不為所動,卻原來他是壓抑著平時的欲念,找了一日統統宣洩出來了!

  太妃看著江妃的臉色,只怕她又要失禮,便打發太醫退下。太醫剛一走,江妃就忍無可忍道:「太妃娘娘,皇上就這樣討厭臣妾和傅妃嗎?就讓我們倆如同被囚在冷宮裡似的,他倒好,到外邊去尋歡作樂。臣妾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霸佔著皇上的身子!」

  太妃聽著江妃略帶哭腔的話,更是頭疼,「你這說的叫什麼話?!好歹也是貴妃,怎麼一點兒貴妃的氣度也沒有?」

  江妃本就心情不好,被太妃一數落,更是不甘,「太妃娘娘,這要臣妾拿出怎樣的氣度來才行啊?太妃娘娘,皇上那一日,明知道是您的壽誕,也都爽了約,徹夜未歸,就是,就是去會那小賤人!」她們只知道上官凜那晚沒回宮,卻從來沒有想過皇上的徹夜未歸是為了跟外頭的某個女人私會。

  太妃被江妃這一說,倒也有些怨憤。她的壽辰,自然是宮裡的妃子和宮外的命婦前來祝賀的。她雖然不是太后,但身份也尊貴,按道理皇上怎麼著都該來請安。儘管事後上官凜和文昌侯都解釋過說他是因為國事才耽擱的,但太妃怎麼都覺得是個藉口,心裡終究有些憋屈。

  江妃勢必要除去那眼中釘,便義憤填膺地說道:「太妃娘娘,那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把皇上折磨成這樣,要是不好好教訓她,只怕我楚國的江山社稷,都要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裡!」

  太妃也覺得自己得管管,不管怎麼說也要看看上官凜到底是被誰迷了心竅。她揮手叫小太監去傳個侍衛過來。那侍衛也同馮廣一樣,是在上官凜跟前的,太妃時時給些好處,倒也會透露一些情報。

  侍衛一上來,太妃就又賜了一些金銀珠寶,直把他看得頭暈眼花,這才問道:「皇上前兩日夜裡沒有回來,你是在跟前跟著的吧?可知道皇上去了哪裡?」

  「是,皇上在城門外後湖深處收服了一群草寇。」

  「草寇?都是些什麼人啊?」太妃問得極為保守,讓江妃急得不行,直接搶著問道:「皇上夜裡都同誰在一起?那女人是誰?」

  這一句話倒是把侍衛問倒了,「皇上夜裡都……都在船上,整個船上都是……男人,哪裡有女人……」

  「說謊!」江妃哪裡肯信,「連太妃娘娘你都敢欺瞞,好大的膽子!」

  那侍衛被江妃一嚇,立即磕頭喊冤枉,「船上真的沒有女人,卑職沒有騙人,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唉,只不過卑職的弟弟好像中途同馮廣下船,說是去尋皇上,可是卑職問他,他又說皇上在船裡睡覺,卑職也就沒當回事……」

  「去把你弟弟找來。」太妃終於找到了一絲眉目。

  一樣的恐嚇,一樣的威逼利誘,那侍衛只怕要是不說,今天就要人頭落地,只好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卑職同馮統領到島上去找皇上,結果……結果看見兩個男人……兩個男人和皇上在一起。」

  「兩個男人?」

  「是,後來卑職聽馮統領喊他叫做董大人,卑職才知道那個人是新來的董清秋大人,旁邊另一個小童是他的書童。」

  「他們三個男人在林子裡做什麼?」太妃和江妃似乎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那侍衛哆哆嗦嗦,支支吾吾,終於一股腦兒吐了出來,「卑職去的時候只看見董大人的書童赤身裸體,皇上也是赤著身體,董大人也是一樣的衣衫不整。卑職不敢妄加揣測,只是見到了這麼多,後來,後來董大人對馮統領說,那晚上見到皇上的事千萬不能同別人說起,卑職才……才會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卑職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太妃娘娘開恩啊!」

  他的描述已經讓太妃和江妃瞬間明白過來。兩個人就像兩隻木偶一樣,呆呆地坐著或站著。

  江妃整個人都形同槁木。怪不得他會對自己和傅妃沒有興趣,原來……他喜歡的是男人;怪不得太醫會說他用了旁門左道,這兩個男人,不,三個男人,能不陰陽失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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