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狼煙起,胭脂滅 | 上頁 下頁
一〇五


  「好。」範霜點點頭。侍女乖乖地將餐盤放到一側的櫃檯上。

  就在這當口,人影一閃,奚桓一手將侍女點倒在地,一手封住範霜啞穴,並將她制住不得動彈。可憐的範霜看著身著霧烈士兵服裝的奚桓,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有人冒充霧烈士兵混進帳來,張口想叫叫不出來,想掙扎卻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無奈之下,只得又怒又怕地圓睜著雙眼瞪著奚桓陰柔絕美的臉,怒氣可想而知。

  「桓,別殺她!」胭脂求情道。這些日子,範霜待她極好,加上原本範霜也不過是霧烈後宮女子,戰爭之事應該與她無關。

  「聽月兒的!但她必須陪我們走一程。」奚桓小聲允諾胭脂,然後就地取材,將床上用來遮擋蚊蟲的紗簾取下,將範霜捆了個結實,又朝帳外打了個響指。

  月兒?范霜聞言,瞟向胭脂,頓時明白幾分,眼神猶如利箭,恨不得立刻將她碎屍萬段。

  一名同樣身著霧烈軍服的男子跑進來,見著胭脂便頷首致意,「屬下見過娘娘!」

  範霜一聽,不禁為之氣結,轉頭朝胭脂狠狠瞪去。

  胭脂未加理會,整個心思都在奚桓身上,嗔怪地道:「桓,你不該冒險!」

  「月兒有話稍後再說,時間不多。我們得馬上離開。」奚桓滿心歡喜地橫抱她,朝一邊的下屬使了個眼色,那殺手立即抱了範霜跟在後面。

  出帳後,門口已有一輛放著三個超大木桶的木板大車候在那裡,隱隱有些臭氣。

  「委屈月兒了。」奚桓來不及多解釋,打開一個大木桶,將胭脂放進去。接著,殺手也將范霜放了進去。然後,又在大木桶上蓋了一個剛好封住桶口的小木桶。

  一切處理妥當後,三人相視一笑。其中一個殺手將木板車的拉纖掛在肩膀上,另一個用力在後面推車前行。奚桓則在一邊扶著大木桶,故作很賣力的樣子。

  就這樣,三人通力合作,推著車向霧烈軍營的重重哨卡走去。

  霧烈大營由席舒統管,軍紀嚴明,本就哨卡不少,加上燕陌的到來,設的關卡就更多了。這還不算,每重哨卡還都查得極仔細。好在奚桓帶人摸進營前已將出營路線仔細研究了好幾遍,又是借運夜香掩人耳目,所以前幾道關卡都通過得極為順利。

  當他們經過倒數第二個關卡時,被剛從內營走出來的侍衛長樂延一聲喝令攔了下來,「站住!」

  奚桓從這聲喝令中聽出樂延內力充沛,知道是個難纏的人物,但為免讓人生疑,強行穩定心神,扶住木桶的手悄悄注入一分內力在木板車上,提示兩個殺手停步。

  車一停,坐在桶內的胭脂當即有所感應。木桶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不用看也知道範霜正死死地盯著她。不過,這會兒她只想知道外邊的情況如何,至於範霜怎麼想自己則一點兒也不重要。萬一被霧烈人發現闖入軍營的是桓,那就糟糕了!他身系一國國民,容不得半點兒閃失。原先,她老盼著桓來救自己,天天盼望他能來。可這會兒,桓真來了,她又擔心得要死,側臉貼在木桶桶身上,豎起耳朵聽外邊的動靜。

  「侍衛長大人,他們是奉命運夜香出營。屬下已經一一打開驗過。」哨兵朝樂延行了個禮,解釋道。

  侍衛長?那不就是樂延?那個養胭脂十年的武士?奚桓腦子轉得飛快。

  「是嗎?」樂延走過來,打量著故意弓著身子的奚桓,用手敲了敲裝夜香的木桶,沒覺察出什麼不妥,又掃了兩名殺手一眼,然後伸手在奚桓肩上猛地拍了幾記。

  「回侍衛長大人,因為咱們營人多,天氣炎熱,夜香必須每晚都得處理,否則放久了就臭氣熏天。」奚桓回話之時,感覺肩膀一沉,恐被識破,不敢運功回應樂延這幾記注入了內力的拍打,硬接了下來,還故意顛了一下身子。

  樂延走了兩步,還是感覺不放心,又繞到兩名殺手處,用同樣的方法試了他們,結果與試奚桓一樣沒有發現有任何內力反彈,便笑了笑,「辛苦了!你們這是第幾趟?」

  三人低頭掩住臉,齊聲回話,「回侍衛長大人,這是第四趟。」

  「行了,去吧!」樂延揮手放過他們,和哨兵寒暄了幾句,又踱著步子去了別的哨卡。

  兩個殺手長舒了一口氣,向哨兵致意後,重新推起木板車,朝最後一道關卡推去。車重新起步,胭脂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奚桓推了推頭上的軍帽,拭去額上的汗,邊推邊說:「沉住氣,前面還有最後一道哨卡。只要出了霧烈營,我們就成功了。」

  「嗯!」殺手們應了聲,屏住心神,將木板車推得咕嚕咕嚕地響。因為車上的夜香實在是太重,車輪在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跡。

  過了營區間的寬大過道,軍營大柵門隱約可見,兩排由木架架起的火盆正燃燒著熊熊大火,將出營的路照得一片光亮。營門前是一小片開闊的空地,空地邊上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樹林。此時,剛換崗的十數名哨兵正排列成兩排整齊地站在營門前。

  「沉住氣!」奚桓看了兩眼營門前的哨兵,再次叮囑,生怕那兩個殺手露出什麼馬腳。若此時被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難免一番拼殺。

  「聖上放心!」兩個殺手斂聲道。

  「停——」一個哨兵朝三人揮手叫停。

  車緩緩停下。桶內正提心吊膽的胭脂的心不禁又懸到了嗓門口,她緊緊靠在桶壁上,再次聆聽外邊的動靜。

  奚桓故作點頭哈腰地朝看似長官模樣的哨兵迎上去,掏出腰牌遞過去,道:「這是第四趟,運完這一趟活兒,還有一趟呢!」

  哨衛軍官接過腰牌之後,朝一邊的兩個下屬使個眼色。兩個下屬也不言語,徑直走到木板車前,撥開前面拉纖的殺手,「讓開,檢查!」

  「長官,還是讓小的為您揭蓋吧,省得髒了您的手!」前面的殺手彎腰致意。

  「你倒是挺會說話的呀!」兩哨兵中的一個笑了笑。

  殺手知道他們允了,便踮著腳,雙手將其中一個木桶的蓋子揭開了。原本就是大夏天,這一揭蓋,臭氣四散,熏得人直想嘔吐。饒是如此,其中的一個哨兵竟也沒有絲毫大意,還特意找了根長棍子往夜香桶裡攪了幾下,感覺沒問題才朝另一個哨兵示意。

  殺手蓋好蓋子,裝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又問:「長官,還開嗎?」

  「開,當然要開!你是不知道,現在蒼隱賊兵狡猾得很。將軍傳令說,為了防範賊兵奸細混入軍營,一定要嚴查進出的人和車輛。」那哨兵看殺手頗懂人情世故,也當他是自己營的弟兄,就多嘮叨了兩句。

  前面的關卡,大都只是查了第一桶便通過。怎麼最後一關竟然……殺手心裡直嘀咕,但仍沉著地打開了第二桶。不過他心裡也擂起了小鼓,萬一他們再要求開第三桶,並且再用木棍試的話該怎麼辦?他朝後面握著車把手的同伴看了一眼,瞬間達成共識。

  果然,哨兵又是如法炮製,驗完後,朝殺手努努嘴道:「開第三桶吧!」

  後邊的殺手一聽這話,雙手即做握拳狀,做出拼殺的準備。恰好哨衛軍官已驗完奚桓遞去的腰牌,也走了過來,「怎麼樣?」

  「一切正常,還有最後一桶沒驗。」哨兵回話道。

  奚桓快步走到車邊,扶住第三個大木桶,攤手朝前面的殺手道:「別磨蹭了,快打開讓長官查驗。」

  殺手一聽,心想若真驗還得了,他看了看後面的同伴,又瞟了瞟奚桓,動作有些猶豫地伸手去揭木桶的蓋子,額頭上的冷汗撲簌簌地往下掉,緊張得手都在微微發抖。這可是在霧烈軍營,這裡可是有幾萬大軍,倘若真被發現,就是插翅也難飛。進營前,臨團主下了死令,一定要保證聖上安全,否則就提著腦袋回去見他。

  哨衛軍官一臉關切,「兄弟們辛苦了,今晚運幾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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