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狼煙起,胭脂滅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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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大姐姐,對嗎?大哥哥?」二丫又問。 ……燕陌低了低頭,也不知道是火光照映,還是心下承認,臉上不覺泛起了紅光。 「你不說,就是默認。」二丫看他不回話,認定他是不好意思,問得更是起勁,「那你將來會娶大姐姐嗎?」 冷不丁兒被她這一問,燕陌還有點兒緩不過神。等回到了廊、滄,如果胭脂不嫌棄他這個亡國之君的話,他當然會娶她為後。 「哎呀,你說呀,你會不會娶她?」二丫不依地問,愣是把燕陌問得滿臉通紅。 雖說他是堂堂皇子,但兒女之情的確也未曾多想過,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反倒像個愣頭少年般,竟很是難為情,最後纏不過二丫,只得老實地招了,「她病得這麼重,也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不顧著她的。」 「那就是會娶她了?」小丫頭得了話,興高采烈地道。 「那是自然。」燕陌朝火筒吹了幾口氣,道。 聽了這話,小丫頭跑跳著去了內堂。 從馬背上摔下,一直不省人事的胭脂感覺自己飄浮了好長一段時間,身體乏得不行,兩隻眼睛像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似的,很難受,卻怎麼也睜不開,耳朵一會兒一會兒地響起嗡嗡的聲音。她渾渾噩噩地僵躺著,總感覺有人握著她的手,好像還念著她的名字。過了很久,昏沉沉的她才感覺有了一丁點兒力氣,竭盡全力地睜開雙眼。當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屋子裡沒有半個人時,一下徹底清醒。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躺在床上?這裡究竟是哪裡?燕陌人呢?現在是什麼時辰?糟了,刺殺團就在他們身後…… 掀開暖和的被子,她雙手撐住床沿,掙扎著硬是要下床。不過,她的身體本就虛弱,好不容易搖搖晃晃地下了床,還沒走兩步,就險些倒下,好在抓住了床邊的桌腿,才沒有撲倒在地。只不過,木桌上的燭臺和水壺可就沒有那麼幸運,都乒乒乓乓地滾落下來,碎了一地,聲音刺耳極了。 恰好二丫進門,見狀立即沖上去,扶住胭脂,「大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呀?你病得可不輕,得好好養病,可不能這麼下床。」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胭脂被扶回床邊,望著眼前古靈精怪的丫頭,小聲問。 「我叫二丫,這是我家。大姐姐,你病了,先躺下。」懂事的二丫將胭脂強行按回床上。 這一回胭脂可是病得不輕,就連眼前的小丫頭,力氣都比她大。不行,得先問問燕陌在哪裡。「殿……他人呢?」想著不能暴露身份,她改了口。 再說外邊偏間的燕陌一聽內堂響聲,十萬火急地跑進來,聽見胭脂問他在哪裡,什麼也不顧地沖到床邊,對二丫視若無睹,抓起胭脂的手擱在臉上來回摩挲,喜不自禁地道:「胭脂,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看你摔下馬,我有多擔心你。」 「大哥哥,我去幫你熬藥!」二丫識趣地找藉口出門,到了偏間忍不住捂嘴偷笑。 「我……」昨晚,她的確是在硬撐著趕路。但是,就算她不撐著也沒有辦法,因為一旦停下,他們就會有危險。 「不要忘記你是女兒身,凡事不能硬撐。瞧你現在的樣子,真讓我心疼。」燕陌真情流露地道,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著了地。 「公子,我特意為姑娘準備了小磨玉米粥。」女主人敲門而入,手上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見兩人神情,趕緊放在桌上,自顧著出去了。 「謝謝你!」他謝過女主人,將胭脂綿軟無力的身體扶起靠在床頭,又將棉被往上拉了一點兒,蓋住她露在外邊的肩膀,道,「餓了吧,要不我先喂你吃點兒小磨玉米粥?一會兒湯藥好了,還得喝藥。」 「殿……」習慣性地剛一開口,胭脂立刻意識到不能暴露他的身份,當即改叫了他的名字,「燕陌,我們現在是在哪兒?離霧都還有多遠?」 天哪,她破天荒地叫自己的名字!燕陌特別興奮,道:「在一個小村子裡,離霧都還遠著呢。胭脂,你聽我說,你身子骨太差,必須休息一段時間才能上路。」 「不行,他們離我們太近。一旦暴露,我們就會陷入新的危險。我們必須趕路——」胭脂堅持著,不肯讓步,明顯氣虛的話語仍透著一股子倔強。 「胭脂,你必須休息。你這個樣子,就算是趕路,也趕不了多遠。」燕陌眸子裡充滿著濃濃的情感,從桌上端起碗,用細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確定不燙後才送到她毫無血色的雙唇邊,極盡呵護地道,「昨夜到現在你滴水未進,來,喝一口玉米粥。」 真的餓了!她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順從地張開雙唇,配合他喂粥的動作,一口一口吞咽下去。沒有言語,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他劍鏃一般的濃眉,流轉著智慧光芒的眼睛,高高的鼻子,消瘦的臉……時光靜好,她離他好近好近,只需一伸手就可以觸及的距離,有一些幽微曖昧的情愫在她心底開始慢慢滋長,很甜蜜。 喂她吃下一整碗粥,燕陌才發現胭脂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瞧,「怎麼了?」 「燕陌,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帶著傷感的字眼滑出她的喉嚨。恍惚間,她看到燕康一直微笑著的臉,這張臉漸漸與燕陌的臉重合起來,又漸漸地消失,最後只剩下真實的燕陌。 「我當然要對你好,因為你是胭脂。」燕陌放下碗勺,默默想著:胭脂,我會代替十二皇弟寵愛你。我要讓整個霧烈國的百姓都稱頌你。我相信我會做得和十二皇弟一樣好。 「你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湯藥熬好了沒。」扶她重新躺回床上,掖好被角,看她乖乖地閉上眼,他才笑著出去。 等他一走,胭脂就睜開眼,繼續勞心費神地琢磨趕路的事。燕陌說得對,如果她這樣病懨懨地強行趕路,的確也趕不快,但她與百官所約的兩月之期,所剩下的時間僅有十九天。如果她沒有病,要在十九天內趕回去,尚可做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她非常清楚,看來目前只有一條路可選——讓燕陌獨自先行,一旦自己恢復體力,再盡力追上他。如若不然,侍衛長及眾官員一定會認為她和燕陌已經死去,將江山交至惠甯公主之手,那滅亡就是早晚的事。 沒過多久,燕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走進屋,見胭脂睜眼做思索狀,有些責備地道:「看你,才剛醒一會兒,就又開始勞神!」 「我……」知道他不忍她勞累,她開口,又閉口停止反駁。 「湯藥還燙著,要不我先陪你說說話?」將過燙的藥碗放到桌案上,燕陌坐在床沿,將胭脂露在外邊的手又塞進被子裡。 胭脂看著他俊逸的臉,絞盡腦汁地想著到底怎麼開口才能說服他獨自先行。 看她欲言又止,燕陌放柔表情,小聲道:「有話就說吧,我聽著。」 「燕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胭脂委婉地問。 「說說看,是什麼事?」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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