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流年明媚·相思謀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無雙心中長歎,雙腕用力扯動繩子,人倒勾而起越過橫樑落下。她正想崩斷腕中繩索,腦後暗流湧動風聲乍起。無雙低頭避開,狠命踢出一腳。

  霎時她的背已經撞進了高睿懷中。他緊緊箍著她,緊的像骨頭都嵌進了他懷裡。他的另一隻手已扼住她的咽喉,無雙頸間呼吸立時被奪。她雙手一分,腕間繩索沒有崩斷。

  這一瞬間,她想起了杜昕言黑暗中閃動的眼眸和關切的話語。

  他叫她不必理會誓言。他叫她有危險先護著自己。她進三皇子府為間已經三年,忍辱負重,不到最後一刻,她豈可輕易放棄。

  高睿的手臂從她身後繞過,輕輕撫摸著她緊綁在一起的手,微笑道:「你再用力也崩不斷混了金絲編成的繩子。無雙,我說過,不是抽你一頓鞭子這麼簡單。」

  他鬆開了扼在她頸間的手,將她抱了起來。他的手臂箍緊了她,讓她動彈不得。無雙看著越來越近的床榻,控制著快要溢出喉嚨的尖叫,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冷靜。她緊張的想,如果高睿要了她,破了血誓,她該用什麼藉口留下來?

  高睿將她的手綁在了床頭,捏住她的臉頰一字字說:「菲兒一直想看你崩潰激動的模樣,其實,我也想看。」

  無雙瞪著他,心裡滿是絕望。清麗的臉繃得緊了,掩飾住她沒辦法回避的悽惶。

  她總是這樣!冰山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幻出美麗的海市蜃樓。吸引著人靠近了,卻發現仍然是座散發著刺骨寒冷的冰山。高睿心中有股火竄起來,燒得他口乾舌燥。他冷冷一笑,俯首在她耳邊,含住了她白玉般的耳垂。帶著熱氣的聲音含糊不清的說:「你會一直這樣冷嗎?」

  無雙不明白。可是馬上她就悲哀的發現他的撩撥是那麼可怕。帶著濕意與熱氣的吻每到一處都讓她顫粟,他的手溫柔撫摸過她身上所有敏感的肌膚,她全身都像被火炙烤著熱得她難受。他用他的邪惡一遍遍挑起她身體內陌生又恐懼的感覺,如海潮起伏,綿綿不絕。

  以往他罰她,無雙會想著杜昕言縮進自己的蝸牛殼裡。可是她現在一想到杜昕言,想到他從桌旁抬頭時眼中的驚喜,他站在隱隱月光下的瀟灑身姿,他溫和關切的話語。燥熱酥軟麻癢……說不清楚的感覺從腳指尖蔓延到全身,她的身體幾乎繃成一張弓,肌膚激起層層雞皮小粒子。眼淚溢滿她的眼睛,像湧出來的一汪泉,一點點盛得滿了,順著眼角撲的滑落。她仿佛不知,只是這樣瞪著他,任那些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湧出。唇閉得緊了,連一絲抽咽聲都沒有發出。

  燈光灑在無雙身上。常年習武讓她的肌膚充滿彈性,像綢緞一般光潔柔滑。細密的汗珠襦濕了頭髮,她蹙著眉,臉頰緋紅,唇如櫻桃般紅豔,睫毛被淚水浸得濕了,像一排黑亮的羽翎。她從來沒用這種如淬過火似的眼神瞪著他,她帶著掙扎的美麗讓高睿深深抽氣。

  手指從她臉郟抹過,沾滿了無雙的眼淚。三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無雙落淚。他該滿意,為何心裡又有些空蕩蕩的感覺?高睿緩緩起身,解開綁住無雙的繩子,冷冷的說道:「我不用取你的處子之血,也一樣能看到我想看到的。」

  無雙的手一獲自由自然的抱住自己的雙臂蜷縮成團,嘴裡吞不盡的血腥。強烈的羞恥感從心底騰起。她的身體怎麼可以這樣出賣她!她怎麼可以讓他看到她的眼淚。

  無雙抓住衣裳披在身上,她又咽下一口血腥,用最平靜最冷漠的聲音說:「殿下滿意了?無雙可以走了麼?」

  青色的衣袍沒有系上腰帶,寬鬆的罩在她身上。黑亮的頭髮披散長及腰間,清麗的面容波瀾不興,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仿佛那雙冰也似的眼眸裡從來沒有過憤恨不堪羞辱與眼淚。

  高睿心裡的怒氣又湧上來,他豹子般撲過去,迅急扣住她的雙腕,一手撐住她的後頸兇狠的吻下去。

  他吻到了滿嘴腥膻,高睿一愣,捏住她的下頜迫她張開嘴,裡面已被咬得血肉模糊。高睿鬆開手驀然笑了:「原來如此!你不是不會喊,不是不想喊,只不過拼命忍住罷了。情欲是種享受,不需要如此強忍。去相府吧,三天后此時來我房中。無雙,我很期待下一次你的反應。」

  高睿笑得這樣輕鬆愜意。寬大的錦袍敞開著,露出強健的胸膛,黑髮披散在肩上,他慵懶得像才享用了一道美味的甜點。

  無雙羞憤地閉了閉眼,心頭掠過杜昕言的臉。睜開時手掌化刀,朝高睿喉間切下。她不要三日後再來,她不要再經歷一次。只有殺了他,殺了他。這個念頭一起,無雙的恨猛然爆發。

  她寒著臉與高睿搏殺,她每一掌都擊向他的致命之處,招招狠絕。同歸於盡的打法讓高睿驚訝的揚起了眉。他不得不避開她猛烈的掌風,免得傷到了她。

  可是無雙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刺殺高睿,已是死罪,她殺不了他,反正是死,不如一搏。呼呼拳風在室內攪動起切齒的恨意,她對高睿的反擊視若不見。

  「無雙,你要壞了曇月派百年來的規矩?刺殺自己誓死效忠的人會是怎樣的下場?」高睿避開她一掌斥道。

  無雙不答,勾起一個花瓶砸過去,騰身躍起,從牆上抽出一把劍來,攻勢更烈。

  高睿怒氣上湧,她以為他是打不過她嗎?他堪堪避開一劍,身上長袍被劍氣割開長長的口子。高睿再不心軟,扭身突破無雙的劍光,不顧劍身劃破他的手臂,他的手已扼住無雙的咽喉。

  無雙手一松,長劍墜地。她閉上眼說:「你動手吧。」

  纖細的脖子握在他掌中,輕輕一拗立時就能斷了呼吸。就這樣扼死一隻高傲的天鵝麼?高睿鬆開手,臉上露出邪佞的笑容:「不,無雙。我還沒看夠你面具下的熱情。我不會殺你。」

  無雙猛的睜開眼,高睿的胳膊上一角血跡浸紅了白袍,他連看都沒看上一眼。他的眉梢眼底俱是得色與肆無忌憚的無恥,讓她恨不得一腳上去用腳使勁碾碎。然而她更高傲的挺直了背,甚至不動聲色的拾起了自己的劍。

  「你還沒羞辱夠我,是嗎?」無雙默默的告訴自己,活著,是為了家仇,也是為了杜昕言。她是間者,她不能前功盡棄。她冷冷看著高睿說道,「三日後,我不會來。永遠不會有第二次。你不殺我,我總殺得了我自己。」

  她拉開門,就這樣走了出去。

  他為什麼不攔著她?她居然用自己的命要脅他!而他偏偏不想殺她。高睿看著無雙走遠,怒氣凝聚於掌,身邊木桌頓時被拍得粉碎。

  第八章 忍無可忍

  七月,耶律從飛果然率軍南下,在真定與丁奉年激戰。每天都能看到加急驛馬在城中賓士。前方戰報雪片般飛向京城。

  契丹大軍勇猛。八月傳來惡耗,真定被攻破,丁奉年下落不明。河北西路大軍潰敗,朝野震驚。"

  丁家闔府哀痛,丁淺荷披了銀甲提了長槍騎著胭脂馬便要北上戰場。

  杜昕言聞言嚇了一跳,終於城門外攔住了她。

  丁淺荷雙目紅腫,用槍指著杜昕言道:「莫要攔我!我一定要去。」

  杜昕言苦笑,歎了口氣說:「你真以為女子會點武藝就能當花木蘭混個將軍使使?你那些花拳繡腿在京城閨秀裡顯擺一下還行,真要上戰場,我怕契丹人捨不得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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