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梨花雪後 | 上頁 下頁
六〇


  「哼!指證?」太后看向那宮女,「你說!」

  「回太后,右昭儀娘娘前幾天交給奴婢兩顆藥丸,讓奴婢想辦法放進光猷娘娘的補品裡。奴婢當時不知道是什麼藥。可是沒過兩天奴婢就聽說光猷娘娘小產了,奴婢這才知道右昭儀娘娘給奴婢的藥是、是——奴婢不敢說。」宮女口齒還算清楚。

  「敢做了不敢說?」辛情甩手扇了她一個耳光,「吃裡爬外的東西!簡直給我丟臉。」

  「哼!獨孤氏,你迷惑皇上專寵後宮,又謀害皇嗣,你可知罪?」老太太很囂張。

  「太后可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哪裡有專寵後宮?若是專寵賀蘭怎麼有機會懷上龍種啊?還有,您隨便找個人拿兩顆藥丸就說我謀害皇嗣是否太草率了?一面之詞就定了臣妾的罪……看來,您還真是看我不順眼,兒媳婦爭寵您這個婆婆都跟著插手,想要幫皇上管理後宮嗎?您別忘了,如今母儀天下的是皇后,不是您這個先皇后。」辛情一臉挑釁囂張的笑,「太后,您若想指正我,還是想想有沒有其他證據吧!否則臣妾不服氣。」

  「你!妖妃!給我拖下去關起來!」老太后的手在抖,辛情笑得更開心。

  「送右昭儀回鳳凰殿。」一直沒做聲的拓跋元衡冷著聲音開口。殿上的人,包括太后都愣了一下。

  「皇上,這件事關係到皇室血脈,你怎麼——」老太后一臉正氣。

  「母后要替朕管理後宮嗎?」拓跋元衡起身冷冷地說道,陰冷地掃視一圈,「這件事朕查清楚之前敢有亂嚼舌根的一律拔舌。」眾人忙跪地稱是。

  經過那宮女身邊時,拓跋元衡一腳踹她在地,「叛主,死罪!」話音一落就有太監上來拖了她出去,接著就她一聲聲的慘叫聲讓殿內的人都哆嗦了一下。辛情看看太后,笑了。

  回到鳳凰殿,辛情喝了杯茶水壓驚。血淋淋的殺戮就在她面前上演,饒是她這種冷心冷腸的人都覺得害怕。拓跋元衡……他的心才真正冷硬,輕輕一句話就取了別人性命。

  她故意表現的囂張就是想讓人誤會「是我做的,但是你們能奈我何?」拓跋元衡的反應表面上是相信她的,至少有偏袒的意思。可是她心裡不安,拓跋元衡這個人心思不好猜。

  剛想著,拓跋元衡來了,身後跟著一個表情嚴肅的老太醫。辛情心臟停跳了幾秒,太醫來做什麼?一面又擔心自己真的有了身孕。可是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真的有了,也只能另想他法。暗暗鎮靜了心神,辛情起身行禮,他仍舊是冷冷地看著她。

  「給右昭儀請脈。」他說道。太醫恭敬地答應了。宮女們欲抬屏風,辛情揮揮手,「不必了,就這樣請吧!」伸出手腕放在桌上,太醫小心伸手搭在她腕上。辛情表面仍舊是一臉平靜,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半晌,太醫蒼白的鬍子隨著嘴角動了動。辛情眯了眯眼睛,等待判決。

  太醫跪在拓跋元衡面前,「啟奏皇上,右昭儀娘娘雖脈象有些不穩,不過沒什麼大礙。」

  「沒了?」拓跋元衡冷聲。

  「是,皇上,娘娘一切安好。」太醫答道。

  「下去吧!」拓跋元衡揮手。太醫和所有太監宮女都跟著退了出去,殿裡只剩下兩人。

  拓跋元衡維持著面無表情看她,辛情微微低頭快速開動腦筋,心裡盤算著。

  「給朕一個解釋。」拓跋元衡說道。

  「解釋?皇上認為臣妾真的謀害皇嗣了?」辛情問道。猜他的想法。

  「辛情!」拓跋元衡的聲音又沉了兩分,「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你還真是蛇蠍。」

  辛情抬頭看他,眯著眼睛:「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不懂?」拓跋元衡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朕提醒你,紅花乳香丸。」

  辛情心裡一驚,一時之間想不到藉口遮掩。

  「朕對你太縱容了是不是?陷害邯鄲就罷了,連自己的骨肉也下得去手。朕本以為你只是面冷,沒想到,你還真是蛇蠍心腸。」拓跋元衡說道,眼神陰狠。

  辛情反倒不怕了,冷冷笑了,「蛇蠍,沒錯,我就是蛇蠍,為了自己我誰都可以不在乎。我陷害邯鄲那是因為她要害我,我只不過先下手為強,給她個小小的教訓罷了。」頓了頓,「既然知道我殺了你的孩子都不處置我,今兒個因為一件冤案來罵我是什麼意思?這張臉不討你喜歡了?要秋後算賬了?」

  ……啪……

  辛情嘴裡泛起一股血腥味。拓跋元衡的一巴掌很用力,她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

  「上一個孩子,朕給你機會。辛情,朕告訴過你不要妄圖離開,不死心是不是?朕告訴你,你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宮中。」拓跋元衡冷冷看她,「為了讓自己失寵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好,朕成全你,去溫泉宮思過吧!」

  「我也說過,我只有死了不能動了才不會離開你。」辛情擦擦嘴角的血,露出一絲冷笑。

  「哼!」拓跋元衡譏嘲,「辛情,你可以試試從溫泉宮逃跑,看看跑不跑得出朕的手心。」

  「好。我知道了。」辛情喝了口茶和著血咽了下去,好腥。

  拓跋元衡拂袖而去。辛情拿鏡子看了看,果然臉都腫了,碰一碰火辣辣的。不一會兒太監宮女們進來了,站成一排沒人敢言語。

  「給我拿冰塊來。」辛情命令道。馬上有宮女跑著去了。宮女們小心翼翼地拿著冰塊給辛情敷臉。殿裡靜得像墳墓。

  事後,沒有了任何動靜。鳳凰殿裡沒人來,似乎都當這裡正鬧瘟疫。辛情每每撫著臉心裡都要痛駡拓跋元衡,不知道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兩天后的黃昏時分,辛情正吃飯,太華殿的總管太監來傳旨。辛情當沒看見,依舊慢條斯理地吃飯。那太監說道:「皇上口諭,右昭儀獨孤氏即刻前往溫泉宮,不得片刻耽擱。」

  說完小心翼翼走到辛情身邊,「娘娘,皇上正在氣頭上,過些日子等皇上氣消自然會召娘娘回宮,請娘娘寬心。」

  辛情喝完最後一口熱湯,放下湯匙,擦了擦嘴角,抬眼看那太監,「即刻起程,現在——是不是?」

  「是,娘娘!請娘娘移步。」太監說道。辛情起身,下腹脹痛得很,蘇朵的這副皮囊大姨媽總是搞突然襲擊也就算了,每次還都疼得要死要活,這兩天精神一緊張又光顧她了。走到殿外,一頂緋呢軟轎停在台基之下。馮保和一干太監宮女都跟在辛情之後,準備隨行。那總管太監說皇上口諭只要鳳凰殿大太監及兩名宮女隨行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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